凤凰灵王语声悲悯引人共鸣,言语间全是既川的好处,仿佛不为既川鞠躬尽瘁就是背信弃义,丝毫不提此次暗算溪湘汀澜逼林琪瑢就范不成的龌龊手段……
    “这个……”溪湘汀澜只有一刹那犹疑,便果断拒绝:“道不同不相为谋。玉岫小王的通天大道,我们注定不能参与。”
    “莫非你们还心存怨怼?若是如此,吾代少主告罪一声,大家既往不咎吧。”
    林琪瑢哂笑一声,“呵。”
    果然还是那个在且战城有过一次交集的凤凰灵王,避重就轻颠倒黑白的本事炉火纯青,万事说声“惭愧”“对不住”就一了百了,然后依然故我效忠既川。
    这种目空一切的温和,轻飘飘一句就要人必须点头的自以为是,比明火执仗的欺压更让人可恨……
    林琪瑢仿佛再次回到且战城,满腔的深仇大恨在凤凰灵王轻轻一言下全部瓦解,只有双手奉上全城人的性命换取一支族人苟活……最后换来的只有凤凰灵王“愧对师帅”的区区四字。
    那场送葬太屈辱太刻骨铭心,以至于只要触动这根心弦,林琪瑢就会痛彻心扉数日不能入静。
    凤凰灵王、师云之间的恩恩怨怨,因为中间夹着一个既川王,还可以说是各为其主生死不咎。
    如今魂海内部全族灵位眼睁睁看着,凤凰灵王还想重施故伎逼他臣服,做梦!
    林琪瑢指尖发抖,浩瀚魂光全力抑制,才没有冲上前拼个鱼死网破。实力还不够……
    林琪瑢道:“
    渊源真是奇妙的东西。宇世波澜壮阔,生灵不计其数,为什么偏偏我们纠缠在一起?
    而今世的纠缠谁又能保证以前没有牵绊?
    是是非非,恩怨功过,无不囊括渊源当中。
    但区区渊源真能让凤凰灵王无视横隅在中间的种种症结,忽视一切么?”
    “你说什么……大劫在即,吾还有什么放不下,你们放心就是。”
    “哦?原来是此一时彼一时。”林琪瑢笑出声。
    “可以这么说。”凤凰灵王迟疑了一下。
    林琪瑢说得似是而非,无端让凤灵王、凰灵王生出些许不安。
    可是凤凰灵王自许对林琪瑢、祝小山厚待有加,所以这些疑虑只是稍一浮现就被抹去不见。
    此番挟恩自重,就算逮不到溪湘汀澜逼林琪瑢彻底臣服,也要让他还了它们几次三番襄助的恩情。
    “只要你为少主小回灵,往事一笔勾销。”
    溪湘汀澜知道凤凰灵王与林琪瑢有交集,却不知道详细,如今对方逼上门来,他也只能干着急。
    林琪瑢示意溪湘汀澜放心。
    林琪瑢道:“
    灵王前辈确实于晚辈和小祭王有过数次援手之恩,但是救急不是救命,没道理让晚辈用命去还救急的恩情。
    小回灵会要命,凤凰灵王比谁都清楚……这种还恩方式晚辈不能答应。”
    “嗯!”林琪瑢手捂额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随即他身形一晃两眼大张,失声叫道:“小山……不,是菲卿!”
    “小六!”溪湘汀澜扶住林琪瑢。
    凤凰灵王恨咒一声:“好个祝本心,居然让你先得手了!”
    “你……你们联手!”林琪瑢怒喝一声转身便走,方向再不是师府,而是夙夜游海。
    “休走!”
    林琪瑢怒啸一声:“……凤凰灵王,劝你不要出手拦我。林某和玉岫小王是对头,手中他的把柄不止一宗,可惜他没告诉过你。所以他到底要什么,还是问明白再来。只要轻重相当,这个人情林某一定还给你们!”
    喝声在耳,林琪瑢远去。
    “把柄?什么把柄,小子你给吾说清楚……”
    *——*
    “林道友,一南临盆了!”
    不等林琪瑢通知在神道幻海照顾肖一南的重慧元,重慧元就带出来一个让林琪瑢不能镇定的消息。
    卜卜之后,林琪瑢对骨血格外盼望。这个孩子不但是肖一南重拾信念的关键,也莫名承载了林琪瑢对卜卜的一切愧疚与思念。
    然而,夙夜游海祝菲卿不知为何被祝祭王拿住,祝小山投鼠忌器,说不得就要为持法小王开启小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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