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静悄悄的,月色清冷,扑簌迷离,“嘎嘎”几声寒鸦夜啼自高高的樟树上传来,显得格外的寂寥。
    筱艳芳朝着树林打了个手势,林中随即闪烁了两下灯光,吉普车轰鸣着从黝黑的树林里开了出来,停在了筱艳芳的身边。
    筱艳芳拉开了车门,忽然他警觉的摆了摆手,示意司机熄火。
    “筱艳芳。”身后传来一句冷冷的话音。
    筱艳芳转过身望去,月光下,一个俏丽的女孩儿垂手立在了几步开外。
    “明月……”筱艳芳一眼便认出了她,心中不免暗自吃惊,自己竟如此疏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筱艳芳,你苦苦跟随我们,究竟想做什么?”明月幽幽的说道。
    筱艳芳嘿嘿一笑,叹息道:“明月小姑娘,你可真的是天生丽质啊,我筱艳芳年轻时艳压群芳,兴许不输于你,但如今已是徐娘半老,虽风韵犹存,可毕竟昨日黄花,难比当年风姿了。”
    明月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筱艳芳心想,这个小姑娘可不比那个足智多谋的老太婆,我来干嘛这还用问么?看来也只是个绣花枕头外表光鲜而已,不过这丫头既然发现了我在跟踪他们,可就不能再放过她了,想到这儿,于是便换上一副笑脸说道,“明月,以你如此漂亮的容貌何不进入梨园发展呢?现在京剧已经是没落了,后继乏人啊,我就是看中了你,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找到了这里。怎么样?明月,跟我一道走吧?”
    明月露出淡淡的笑容,轻柔的说道:“筱艳芳,在雍和宫内,你不容分说的出手杀了那个泰国降头师,手法很美,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功夫么?”
    筱艳芳一愣,心道,原来这个小丫头并不傻啊。
    “京剧花旦的‘水袖’,想不想跟我学呀?”筱艳芳媚眼斜乜的嗲声说道。
    “让我瞧瞧你的指甲好么?”明月脸上依旧微笑着。
    哼,这就怪不得我筱艳芳了,是你自己找死,可惜了你的倾国之躯了……筱艳芳缓缓的伸出了双手。
    月色下,那纤细的手指如葱白一般,十根长长的指甲泛着白森森的冷光,说时迟,那时快,筱艳芳突然手掌一翻,右手五道寒光闪电般的朝着明月的脖子划去……
    明月面无表情,双掌直立于胸前做水平状移动,口中默默地念叨着什么,筱艳芳的指甲锋利无比,待划至明月颈前约一尺处,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软软的而且富有弹性,无论如何用力,则再难以前行半寸。
    这是祝由神功第一式“鬼打墙”,明月的面前仿佛罩着一层无形的空气垫,纵是筱艳芳功力再强,亦是戳不破。明月接受了王婆婆的神功,但这是第一次运用,还不是十分熟练,否则气墙早已将筱艳芳弹出一米开外了。
    筱艳芳大吃一惊,他以为明月练就了什么金钟罩之类的气功,其实他不清楚,祝由神功的关键在于巫咒,祝由巫咒加载于施术者发出的磁场之上,影响了敌人小脑蚓部两侧的绒球小结叶和半球的神经传导,其结果是肌肉以及躯体功能的失调,在表面感觉上就是无法前进,仿佛前面有堵墙般。
    正在惊讶之间,明月突然收掌交叉于胸前,使出了祝由神功的第二式“移花接木”,巫咒随之一变,她的脸上显出来一丝冷酷狰狞的微笑。
    森森月光下,筱艳芳悲壮的举起了手掌,慢慢的用锋利的指甲互相朝左右手的手指根部划去,鲜血缓缓渗出……
    “明月不可!”一声断喝自吉普车里喊出,随即后门猛然间推开,跳下一个年轻俊朗的青年男人。
    “建国!”明月大吃一惊道。
    巫咒骤然停止,筱艳芳的心神一怔,随即剧痛自双手处传来,忙低头一看,自己的左右手掌五指根部已经是血肉模糊了,露出了细细的白骨……“啊!”他大叫了一声,握紧了双拳,鲜血顺着指缝中淌下,浑身颤抖着滴下了冷汗。
    黄建国张开了双臂,微笑着走上前来。
    明月眼眶湿润着,嘴里喃喃嗫嚅道:“建国……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建国上前作势要拥抱明月,明月后退了一步,默默地看着他,惨白的月光映照在她胸前的红宝石坠儿上,晶莹如血。
    “明月,有些事情说来话长了,我俩到车上细说好么?”黄建国说罢朝树林内打了个手势,一对车灯瞬间亮了起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林中缓缓驶出。
    原来黄建国自京城一路追了上来,并盯在了筱艳芳的后面,而前面跟踪寒生等人的吉普车并不知情,方才筱艳芳入谷,黄建国便将轿车也隐蔽到了树林里,坐进了吉普车里向两名属下询问情况。
    黄建国拉开车门,拉着明月钻进了车内,司机知趣的离开去了吉普车那儿。
    “明月,我好想你……”黄建国再次拥抱明月。
    车内空间狭小,明月轻轻的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了。
    淡淡的月光透过车窗撒进来,望着明月俏丽的面容,黄建国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求,轻轻的将滚烫的嘴唇压了上去……
    明月闭上了眼睛,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儿也是“砰砰”的乱跳,这时,黄建国的一只手轻轻伸进了她的内衣里。
    “不,”明月默默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幽幽道,“建国,我累了,人活着其实很累,师太死了,婆婆也死了,你说过的,你要娶的是明月,不是那个东东,可是为什么你偷偷来到了鄱阳湖谷,却不肯直接来见我?”
    黄建国的手停在了明月的胸前,柔声道:“明月,建国此生定非明月不娶,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还要等多久呢?”明月哀怨叹息道。
    “十年,不出十年,我一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过门。”黄建国再次保证道。
    “十年,明月那时都已经老了,你还能看得上我么?”明月怅然若失的轻轻说道。
    “你在建国的心里永远都是全中国最美的女人,我还指望你为我生下几个小建国呢。”黄建国动情的说着,那只在内衣里的手蠕动了一下,挣脱了束缚继续深入,明月脸一红,犹豫着没再阻止。
    黄建国的喘息声逐渐粗了起来,手指不停地在拿捏活动着,嘴里喷出一股韭菜辣辣的气味,明月想,他晚餐一定是吃韭菜馅的饺子了。
    “不,”明月再次抓住了黄建国的手,明亮的眼睛望着他说道,“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想找寒生的麻烦?”
    黄建国一愣,停住了手,说道:“明月,你喜欢上了寒生?”
    “明月清白一生只为你建国一个人。”明月清澈的目光看着黄建国说道。
    “我和寒生两个人,你站在哪一边?”黄建国目光炯炯的盯着明月道。
    “当然是你了,我安顿好婆婆的尸骨后就可以跟你走,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明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黄建国想了想,面色郑重的缓缓说道:“明月,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什么事?”明月奇怪的看着他。
    “是关于寒生的。”黄建国试探着说道。
    “你不能伤害他,婆婆将祝由神功传给了明月,就是要我保护寒生的。”明月疑惑的说着。
    “哈哈,”黄建国轻轻的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呢?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单独向寒生打听一件事情,问完了也就随他去了,绝不会让我的明月为难的。”
    “什么事?”明月问道。
    “此事关国家机密,明月,你一个女孩子知道的越少越好。”黄建国严肃的说道。
    明月望着黄建国那副俊朗威严的面孔,鼻子中依稀嗅得到一丝淡淡的雪花膏清香气,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潇洒倜傥做大事的男人形象,而不是像寒生那样俗气憨土,胸无大志并一身的中草药味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明月梦呓般的喃喃道。
    黄建国微微一笑,脸贴得更近了,声音也越发柔和了:“明月,你能为了我把寒生单独叫到谷外来么?”
    明月点点头,脸上泛起了红晕。
    “现在可以么?但千万不要说出是我在这里等他。”黄建国的嘴唇挨上了明月的耳朵,热气哈在了她的耳后,那只手也趁机搓动了起来,明月感到浑身一阵的酥软。
    “还不行,”她想了想说道,“寒生刚才昏迷了过去,被大家抬进了屋子里,身体很虚弱的样子,明天吧。”
    黄建国无奈,只得说道:“明天也好,你把他约到谷口这里来,记住,任何人都不要惊动才是。”
    明月意乱神迷的点着头,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黄建国的话音显得虚无缥缈,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明月,你已经全部得到王婆婆的真传了么?方才筱艳芳为什么会自残呢?”
    “那是祝由神功的第二式‘移花接木’,这个不男不女的筱艳芳是你的人么?”明月声若蚊蚁般。
    “嗯,他也是国家的人,弄伤了不好向上面交差,顺便问一句,寒生还是一点也不识武功的么?”黄建国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始终未停。
    “一点也不会。”明月嘤嘤喘息道。
    “那个冯生为什么一路和他在一起呢?还带有一只手枪吧?”黄建国接着问道。
    “寒生在开平矿井里救了他的父亲,因此感激寒生,陪他一路来到了江西。”明月娇羞的喘着气答道,醉眼微醺,说不尽的千柔百媚。
    黄建国的下体早已膨胀欲裂,他慢慢的将手伸向了明月的腰带……
    不行!他突然打了个机灵,外面吉普车那儿站着筱艳芳和另外的人,自己和明月的亲热举动难免不会被他们泄露出去,尤其是明月还伤了筱艳芳,他岂能不怀恨在心,万一传到了东东爸爸的耳朵里,对自己可是万分的不利啊。
    想到此,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于是他轻轻的抽出手来,拍了拍明月的脸颊,并以极柔的声音说道:“哦,明月,我真的舍不得与你分别,尽管暂时的离别是那么的痛苦,但是为了革命工作,我又不得不忍痛与你道别。明月,坚强起来,下车回到谷中,不要让他们察觉到我俩的见面,记住,这是国家大事,将来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而感到自豪的。”
    “我只是为你做的。”明月喃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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