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这几日庄子里的人可能都会很辛苦,如何排班、吃饭、休息,就都要靠姑姑出力了。”
    “这是应当的,姑娘不必挂心。姑娘还是先吃饭吧,中午就没吃,别饿坏了。”
    “也好。”
    婉宁拿起碗筷吃饭,只是仍旧吃得心不在焉,对于萧长恭突然间要这么大量的香肠,还要得很急,婉宁也是有猜测的。
    只是那个猜测让她太过心惊,她不敢、也不愿去相信。
    但既然答应了,或许说既然选择了那个人,就只能支持下去。
    吃过晚饭,婉宁去看钱二给姑娘们和庄户们的婆娘讲课。未来几天,她们可是往肠衣里塞肉馅的主力。
    钱二虽然还是紧张,但到底是动了脑子,直接拿了肉馅和肠衣演示。
    先从如何分离肠衣开始,再到怎么用肠衣套在竹筒上,又怎么把肉馅压进去,再到怎么用针排气,又怎么用线勒节等等。
    这一系列流程演示完,大部人也都得差不多,个别地方再问一问,也就都明白了。
    众人看到婉宁来了,都站起身来行礼。
    婉宁示意大家都坐,“明天开始,大家可能要忙上一阵子,等到忙完了,若是做得好,我单独给你们杀上一口猪,咱们全庄人一起乐和乐和。”
    “姑娘有吩咐,大家伙肯定不惜力气。前几年这附近遭了灾,田里颗粒无收,将军不但免了我们的租赋,还给我们拿出了第二年春种的粮食。大家伙都正愁没法报答将军呢,现在总算有地方使力气了。”
    说话的是一位壮实的庄稼妇女,脸上晒得有些黑,说起话来嗓门很大,配合上爽朗的语气,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这是庄户赵老栓的媳妇,为人实在,赵老栓也在庄子上,既然是庄户也是护院。”云二低声给婉宁介绍。
    婉宁微笑点头,“赵大嫂说话实在,婉宁也就不跟大家客气了。今日里早些休息,明天天亮就要开始干活了。”
    “好咧。”
    屋子里的人都散去,福留却磨蹭着不肯走,看了几眼婉宁,似有话要说,但又有些胆怯。
    “你是福留吧,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福留赶紧向婉宁行礼,只是说话之前却先看了眼云二。
    “有话就说,看我干什么,以后你们出去自己过日子了,还要事事都来问我?”
    福留脸上有些赫然,咬了咬嘴唇,“先前钱二哥说把干的番椒剪成丝,放到肉馅当中。福留觉得那样效果不好,应该把番椒用药碾子碾得碎碎的,再放进去。味道更好,同时也能更省材料。”
    婉宁笑道:“这想法不错,可以试试。不如这样,这肉馅怎么调味,就交给你好了。”
    “另外,你可以尝试下在肉馅里加入面粉,让香肠直接就能当饭吃。当然肉和面粉的比例在适当。还有盐量要多一些,不怕咸,就怕坏。要能保存得住,明白么?”
    福留兴奋的点头,“福留一定不让姑娘失望。”
    云二却是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特意强调香肠要能当饭吃,还要能保存得住,难道婉宁已经猜到了不成?
    一晃两天已过,穆鸿岭第一场考完,大步流星的走向贡院外的母亲。
    “岭儿啊,你有没有冻到啊,冷不冷?”王氏见到儿子的第一眼,就去抓穆鸿岭的手,好在入手温热,心里放下了一半。
    穆鸿岭四处扭头,“四妹妹呢,我可要好好感谢她,没她那个披风,我可是要遭罪了。”
    “别提了,你进了考场,她第二天就去了庄子,还说不只今天回不来,你第二场也不回来,等到你全考完再回来给你接风。真是气死我了。”
    “咳咳,”穆鼎忽然出声,“岭儿辛苦了,赶紧回家,沐浴更衣,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又要继续了。”
    萧长恭的计划虽然隐秘,但是身为宰相的穆鼎,还是全盘知晓的。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北狄使团已经入京,保不准这街上哪个人的一句无心之失,就能让北狄人猜到他们的计划。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穆鼎从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尤其这个对手,是一个与大齐对峙了几十年的国家。虽然最近几年因为有萧长恭在,北狄人吃了亏。
    但十年前,即使是久经沙场的萧忠国,也未能守住甘州,最后夫妇双双殉城。这样的对手,绝不能小觑。
    穆鸿岭看到穆鼎的态度,立刻明白,婉宁应该是有事出去了,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当下穆鸿岭挽住母亲的胳膊,转移话题,“母亲可是不知道,这几日在贡院,就连那巡逻的兵丁都羡慕我的那个披风呢。”
    按大齐规定,贡院在进行考试时是要封院的,不只是考生不能出去,看守的兵丁也是一样的。包括监考官、批阅卷的人,全都早早地进入贡院,不到放榜,都不能出去的。
    “还有,我那隔壁号间的人,冻得是鼻涕横流,儿子可没少听他擤鼻涕。带去的帕子都不够擦。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抹在袍子上。出来时谁都不敢看,撩着袍子一路小跑出了贡院。”
    王氏想象了一下那样的情景,也不由笑出声来。心里对婉宁的不满少了许多,再怎么样,那披风是实实在在的,尤其穆鸿岭此时看上去除了疲惫一些,其他都好,也让她安心。
    而其他人贡院里出来的考生,可都是一脸的病容。
    “你还说,这几天盛京城的皮料都断货了,礼部侍郎的夫人还亲自上我们府第来借皮料。”
    礼部侍郎正是范轩宇的父亲,想到好友,穆鸿岭立刻回头望了一下,不过同一时间出来的人多,接的人更多,并没看到。
    回到家里,穆鸿岭先是去拜见了祖母。周氏看到孙儿面色仍旧红润,放心不少。
    “没受罪就好,快去沐浴吃饭吧。我看到你就放心了。”
    “是,孙儿告退。”
    按规矩来说,每次考试,除第一天可以带进笔墨被褥之外,第二第三次进场时,只允许带吃食。
    但这一次有不少府邸联名上表,请求皇帝开恩,允许第二场进场时携带没有夹层的御寒之物。
    皇帝很快便准了所请。
    于是第二场进场时,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披着皮料做的披风。只不过,即使是这样,队伍也短了许多。
    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考生病倒,无法继续参考。范轩宇就没有出现在队伍之中,让穆鸿岭微微有些遗憾。
    好在范轩宇年龄不大,下一届再参考也是来得及的。
    只是没能见到婉宁,穆鸿岭也有些奇怪。究竟什么样的事,需要婉宁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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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文《我要睡你的床》:超能打传武萌妹子vs睡不着精英总裁男。为了能睡一宿好觉,再霸道的总裁也得向妹子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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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托付
    鸿胪寺中, 萧长敬激情四溢、唾沫横飞地与北狄人讨价还价。
    在先前的谈判中,他先是成功的让北狄使团认下了白棘的承诺,即换了间房, 就多出了五百个俘虏的代价。
    不过, 在那之后, 北狄人就变得小气无比,萧长敬费尽了心思,也才提升到了3887个。
    至于为啥有零有整, 是因为萧长恭把白棘在大齐的一切花销, 都换成了俘虏。
    “你们台吉现在可是吃好喝好, 这你们得付钱吧?当然,咱们大齐不差那点钱,就多换点人好了。一天十人, 想要吃肉,就多加十人, 想要喝酒, 就再加十人。”
    “当然, 光是吃好穿好也不行,还得有点娱乐。不如这样, 你们多付一百个人, 我就亲自上月华楼, 把那里的头牌小杨柳, 请到你们台吉的小院里去。”
    “她那歌声,可是盛京城里的独一份,一首曲子要一百人不过份吧?还有,小杨柳不只曲唱得好,舞也是极美, 想要看舞,再多加一百。”
    “一百还多?五十不行,五十就只能请老鸨过去了。一曲唱完,小心你们家台吉做噩梦。”
    萧长敬在谈判桌上口若悬河地与北狄人谈判,屏风后面的萧长恭气得脸都黑了。
    敢亲自上青楼,反了你了,信不信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范志正却是一脸欣慰,待萧长恭听够了,这才把他拉出屋去,“怎么样,侯爷,看到令弟的进步了吧?”
    萧长恭差点一巴掌呼在范志正的脸上,你管这叫进步?人才交给他几天,就要亲自上青楼了,这叫进步?萧长敬可还没满十五呢。
    或许是萧长恭的脸太黑了,因此哪怕只有半边,范志正也觉出不对劲来了。
    “侯爷?”
    萧长恭一把抓住范志正的衣襟,“你就是这么当师父的,都把徒弟教进青楼了?”
    “咳咳,误会,误会。”范志正赶紧解释,“长敬可是我这么多年发现的唯一好苗子,我怎么能坑他?二月二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可是有意嫁女儿的,能把他往坏了教?”
    萧长恭听到这儿,觉得有道理,气也消了一些。别人能带萧长敬去那种地方,但未来的老丈人应该不能。
    “那他怎么说得那么熟练,像是去过似的。”
    “当然是我带着去的……”范志正发觉自己说漏嘴了,立马后撤一步,“侯爷,冷静,冷静。”
    “长敬是去了,但是我带着的,全程都跟我在一起,酒我都只敢让他喝半壶。我就是带他去见识见识。有些事不能做,但一定得知道。”
    “当然陪着客人去花楼这种事,不算正道,但是运用好了,也能让边关少死人,少流血。刚刚您也听到了,若是请个歌伎就能多换一百人回来,难道您不愿意?”
    萧长恭是把拳头松了握、握了松。这道理听着不错,可是想到萧长敬还没满十五,就被范志正带去了青楼,他就非常非常地想打人。
    多少贵族子弟,就是在那里一点点堕落成纨绔的。真能做到既风流又有才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就在这两人对峙的时候,萧长敬带着又加了二百的战果,从屋子里走出来,吩咐身边的风十,“记住,要把人看好了,唱个歌、跳个舞就行了,完了就赶紧把人送回去。到底是咱们大齐的姑娘,不能便宜了北狄人。”
    “银子?当然是北狄人出。”
    萧长敬满意地看着风十跑向北狄人要银子,一扭头就看到哥哥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大哥,你来啦。”萧长敬不知道刚刚的话有没有被萧长恭听见,莫名地有点心虚。
    范志正借机走过,经过萧长敬身边时,低声道:“青楼事发了。”
    萧长敬立时起了一身白毛汗,“大,大哥,我去师父家吃饭,晚上还有功课,功课。”说完,就要开溜。
    萧长恭哪能让他溜走,对上弟弟可就没有对上范志正那般客气了,也不管周围还有多少人,直接上前一把抓住。然后将人拎出了鸿胪寺,塞进马车。
    范志正是鸿胪寺正卿,是弟弟正儿八经拜过师的师父。萧长恭多少要给他留些面子,要不然,以范志正那小身板,根本躲不过萧长恭的一抓。
    马车里萧六姝正等得百无聊赖,哥哥的哥哥说这里是什么鸿胪寺,不能让她随意进去。她就只好在马车里等着,这会儿看到哥哥进来,立时开心地一把抱住,“哥哥,六姝想你啦,你都好几天没回家吃饭了。”
    虽然看到妹妹,萧长敬是开心的,但是想到萧长恭的脸色,还是不由嘴里发苦。可当着六姝的面,也不能解释什么,只好压下其他心思,把六姝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
    “六姝乖,哥哥也想你的。”
    萧长恭则是骑了萧长敬来时的马,一路黑着脸,“押送”弟弟回府。一进府,萧长恭就把萧长敬拎进了祠堂,然后就把大门一关,谁也不许进去。
    六姝站在祠堂门口,不解地看向萧安,“安爷爷,哥哥是做错了事么,不然哥哥的哥哥为什么要罚哥哥跪祠堂啊。”
    萧安也不知所以,这出去时还好好地,怎么回来时就这样了?
    难道是二少爷又闯祸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二少爷可是好多了,不但立了功,得了皇帝的夸奖,连虚职都有了。
    可是既然进了祠堂,肯定就是大事。就希望大少爷能忍住,不要在祠堂里就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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