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一夜之间的颠覆,让所有晨光没有涉事的员工都人心惶惶他们有的人开始想要回到陈氏来。找关系的,托人的,送礼的……为此,陈翰还特意召开了一次公司大会,表明了态度,也严格了纪律。显然是十年和陈翰的深聊起了作用,陈翰这次态度十分坚决,提醒所有员工不要开这个口子,否则严惩。只是没想到的是,会开完了,员工们看着翰董事长一脸诧异:啥?你就为了说这个?这值当开个会?傻子才给他们开后门!
    本黎煦寒山发言人,趁热打铁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为了不寒与我司共患难员工们的心,我们在此郑重保证,绝对不原谅任何一个当初弃我司于不顾的员工。所以……各位想回来的死了那条心吧。另外……”说到这儿我话锋一转,看着台下一张张殷切的脸,我非常明白他们一直憋着想问什么,觉得十分有必要解除下大家最近对陈氏的怀疑,于是我面带微笑却语气沉重地道,“当前正处于特殊时期,陈氏现正积极配合调查组调查。但是各位也知道,我们董事长受某些不法分子的连累,现在连家都被封了,只能租房子住了,所以大家也不要再有什么我们董事长和那位不法分子有什么不法交易之类的想法,首先如果有,现在他不会好好地坐在公司里处理工作,应该已经在调查组喝茶了。二来之前大家都吵得沸沸扬扬的陈氏兄弟不合,陈氏兄弟翻脸,陈氏兄弟争家产,陈氏兄弟自小反目之类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都是真的,虽然小道消息有夸张成分,但这二位是实打实的不合。所以诸位要坚信自己的判断,我们和那位不法分子,从来没有任何合作关系,他做的那些事我们如果知道一点,但凡一丁点儿,一定会第一时间举报,绝不会手软!绝不犹豫!当然更没有什么旧情可以顾念。所以欢迎广大市民积极举报某些人的不法行为,黎煦寒山,也就是前陈氏公司,非常乐意为大家拨打报警电话,并协助您完成举报事宜。”
    台下记者有几个没忍住笑了,连十年也给我比了个赞。可是我对自己这段非常不严肃的讲话非常不满意,完全没显示出来我的文学素养,但是总归目的达到了。所有的事情终于要告一段落了,下台的瞬间,我松了口气。就等着抓住陈翀,一切就结束了。虽然说抓住陈翰,谈何容易,可总觉得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好像真的救了很多人于水火中一般。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我去了南山墓园,尽管十年再三强调出门的危险,可我还是坚持一个人去了。最近都没有梦见过景迈和新风乡的那个孩子了。我特意朝肖荃要了一份不涉密的案卷,一起带着来了。
    “好久不见……”
    冰冷的墓碑在风中没有一丝动容,也没有任何人回应我。我用红笔把“挚友王景迈”几个字描得更深了些,希望他的左邻右舍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景迈,你看,我种了棵松树给你,他们说种棵树可以代表你的意念长存。长不长存什么的倒无所谓,我其实就是怕你寂寞……”
    松枝在微风中摇晃了一下,似是在给我回应。
    “哦,对了,我给你报仇了,其实你爸是个英雄,你还不知道吧?”
    我把案卷一张一张地烧了,进行着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对话,只是想给景迈一个交代。
    这一天,我和十年终于收到了那个等待已久的消息。
    “后天!后天撞地球!”
    十年反应过来自己老爸在说什么的时候差点兴奋地扔了话筒。
    “地点能确定么?”
    “飞这么近了再不确定那不等着出事么?将军山翻过去的那个县城,已经有人去疏散群众了。等等,你先告诉我,之前你让我做那个东西,类似于模拟粒子加速器的到底是要干什么?用哪儿的?”
    “就不告诉你,挂了!”
    我心底还是不禁吐槽了这对父子,但是一想到可以回家了,就忍不住高兴地转圈圈!
    可高兴过后……突然心里一阵难受,要和他们分开了……
    十年像是看透我在想什么一样,揉了一把我的头发道:“今明两天,我们好好聚聚吧,我也怪舍不得的。”
    回到风铃小区住了两天了,陈翰主动把自己的几套房子,配合调查组查封了,虽说没了别墅住,但陈翰却说好像风铃小区这套小房子住的更安心。调查组闫组长虽然说了陈氏所有的财产必须接受盘点清查,但还是看在我们一番劳苦功高地只收了房子和车,没影响我们公司的运营。一切似乎开始逐渐回到正轨,只是我和十年没机会鉴证黎煦寒山的崛起了。
    敲开了一楼的门,三哥正在指导球球写作业,陈翰正在阳台上做广播体操……这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如三哥好,正在发愤图强?开门的球球手里还握着笔,明显是想找个借口离开作业本一会儿。
    “干妈!”
    球球扑在我腿上,我就势架起这孩子悠了两下,嘴里念着小时候我妈总逗我的话:“长!长!长大个!”
    球球嘿嘿哈哈乐着就连十年的脸上也透漏着难得的老父亲一般的笑容。
    “球球,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吧。”十年接过球球又抛了两下。
    三哥眉头一皱,递了个眼刀给十年:“明天周三!”
    “嗯,请个假呗,我们都申请翘个班儿翰哥,一起去!”
    陈翰从阳台上走过来,脸上掩饰不住要翘班的喜悦,但是一看见三哥抱着的胳膊,顿时怂了:“那……那明天早上我们去处理下手头的事儿交代下,然后一起出发去游乐场?”
    球球已经开始蹦蹦跳跳的欢呼,三哥却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啊……球球这前前后后都耽误多少课了。”
    “然后三哥明晚上蹦迪去,好久没和你一块跳舞了。”
    三哥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俩:“总感觉你们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俩?”
    陈翰一听慌了,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说!上次说好有事儿再不瞒着我的!”
    “我俩准备回老家结婚。”十年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还假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话音一落,除了蹦跶的球球之外,我们三个人下巴都惊掉了。
    “小鹿?他说真的?”三哥一秒钟从震惊转变成欣喜,激动地问道。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虽然明知道是编的瞎话,但是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勺的血却一点儿不受控地撒欢儿了,充得我耳朵都跟着烫起来……
    “啊……”
    十年痞痞地笑着,还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耳垂,我只觉得被他摸过的那半边身子都打了个哆嗦。
    “十年啊,你成年了?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是……”陈翰居然想都没想就问到了点子上。
    “成年俩月多了,是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可是身份证不是到了么。”他说着一扬下巴,我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明明就是撒个谎,怎么能激动成这样,我暗骂没出息的自己,一抬头,却发现十年盯着我笑,眼里讳莫如深的情绪,竟像是真的在期待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打包了一大堆礼物早早去了办公室。我害怕跟他们当面告别,所以赶在所有人上班之前,一间间办公室串着。
    巧玲现在一个人干着所有人事的工作,天天问候着陈翰的祖宗十八代,不过下月就要重新开始招聘了,希望她能招到几个得心应手的助手。只不过她这动不动骂娘的习惯还能不能改就不知道了。我把大华酒店顶层旋转餐厅的两张券放在了她桌上。巧玲总把有钱了一定要去旋转餐厅挥霍一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可她那副恨不得一毛钱掰成两瓣花的性子,只能鹿姐姐我帮她实现愿望了。
    郑燕最近新婚燕尔,却顾不上蜜月,忙着全公司的后勤,这办公室主任非常尽职尽责了。自从上次郑燕的婚纱照在报纸上登了之后,各个都朝她打听礼服的来源,得知出自黎煦寒山的首席设计师sunshine之手,她在阔太太圈算是彻底混开了,完全实现了自己打入上流社会的心愿,并且还如鱼得水。她没有再隐瞒自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出身,但是知名学校的大学生又是黎煦寒山办公室主任的头衔,让她在上流社会迅速站稳了脚跟。
    “希望她能喜欢。”我把一瓶红酒放在她桌上,做她的新婚礼物,十年说这个年份的酒,将来是能拍出天价,所以我还特意留了字条,让她好好收藏着,千万别喝!
    萌萌和庆喜最近沉浸在自己的作品被挂在京城展示店的兴奋中无法自拔,天天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画了擦,擦了画,还各种缠着大神求请教,他们的大神家属已经怒瞪过他们好几回了,只是俩孩子完全不自知,依然是勤勤恳恳地搞设计。我偷偷放了两摞书在他们桌上,这都是三哥说的设计师法宝,希望他们能喜欢。
    还有余川爱的旱冰鞋,江芯悦爱的核桃酥,毕招娣爱的万宝路……
    一点点一件件,都是我们的回忆,突然鼻子有些发酸。
    “走吧,一会儿开完晨会他们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吸了吸鼻涕,抹了把刚才没藏住的眼泪。
    十年把我揽进怀里安慰着:“本想告诉你和他们相处别太走心,就怕你走时候会这么难受。不过后来琢磨你这种认识别人一天就恨不得拜个把子的性格,说了也白说!你看,果然伤心的不行了吧。心疼死我了。”他说着在我鼻子上亲昵地刮了下,我又哼唧了两声表示委屈,才不情不愿的下了楼。电梯前还放着暂停使用的牌子,门房的新面孔是位不苟言笑的大爷,我走时候,他破天荒地冲我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出了大门,再回头看着这个待了一年的地方,4到11楼的窗户还紧闭着,不知道哪天能重新启用,爬山虎已经长满了外墙,生机勃勃地朝整栋楼输送着新的希望。看见3楼会议室攒动的人影,那些我马上要与之分离的……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十年怀里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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