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还没给十年买随身听,还没陪十年过18岁生日,我就觉得自己还不能死!随身听还躺在步步高专柜等着我去临幸呢!就这么个生死环节,如此一条简单的信念,居然激发了我的潜能,思考如果面临现在境地的是十年,他会怎么做……脑中灵光乍现,计上心头。
    袁朗做法很专业,明显是经常处理这种“琐事”。我拼尽全力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语气,在他手刚掐上我的脖子瞬间,我便忍着不适,冷哼一声:“陈翀还真是养了一条好狗。袁朗你这么舍得为陈翀卖命值得吗?话说你这么衷心……你的主人还不知道他的好狗已经生了个儿子吧?”
    “你说什么?!”袁朗从刚才的面无表情,一副冷面杀手的样子,到现在青筋暴起,暴怒不可遏,明显是我说中了。看来黄晨星上周的电话给我的第一反应没错,袁朗生了儿子,完全没告诉陈翀,不然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陈翀这种人的左右手,绝对不能有一点儿能让人揪住的把柄,而血脉关系,会成为他最大的牵绊。所以袁朗在外面有多少小情人都可以,但是绝不能动真感情,孩子更是不能有。
    想明白了这个,我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脖子被卡得生疼,感觉气管进出气都费劲儿,但还是从嗓子眼里拼命挤出话来:“从我被绑到现在快一天了吧?我的人晚上没见着我,估摸着已经把你老婆儿子都绑了,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呵呵。”
    袁朗额上青筋暴起,手突然收紧,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被缚住的双手双脚开始无助地挣扎,窒息感让我的大脑一阵暂停。袁朗猛地松了手,一脚把我踹翻在地。我只感觉自己的肚子一股绞痛,胃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咸腥溢满了口腔,我在地上吐了一口才发现竟然是血,难怪这么痛了……
    我为了把气氛做到位,强忍着痛冷笑起来,发出的笑声把我自己都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看看你西郊的别墅里还有人没。晚点儿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他们在绑那么小孩子的时候,下手有没有轻重。”
    话音刚落,我脖子又被掐住了,而且力度让我切切实实让我体会了把濒死之感,根本没疼痛什么事儿了,就觉得自己估计马上就得死,每个细胞都炸起来了,想再说什么,却连舌头都僵了……
    “他们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绝对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袁朗说罢把我甩了出去,摔门离开。
    “看住她,我没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进去!”
    我终于松了口气,翻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能觉得一个储藏室的空气特别新鲜。这次就看他们有没有意识到我失踪了……还有黄晨星能不能给力点,他要是想不到袁朗这层,起码也得跟踪着袁朗回来吧,如果恰好连跟踪回来都没顾上……那我就只能等死了……按照刚才诈袁朗的那一下,看来我失踪确实有一天了,睡之前门外透着阳光,这会儿外头透着灯光,睡了一觉觉得精神挺好,起码睡了得十个小时以上。如果这么久陈翰都没发现我失踪了,那就只能等着十年回来给我收尸了。哦,还不一定有的收,毁尸灭迹也说不定,最后只能立个衣冠冢。
    我手腕也痛,脚踝也痛,胃更痛……手脚还被绑着,立起来都得费上洪荒之力。只能像个菜青虫一样,蠕动着绕了这破储藏室一圈,衣服都快磨烂了,找了半天竟然一个趁手的东西都没有,全堆着一些废旧家具。这破储藏室除了被严加看守的门,都是墙,连个窗户或者通风口都没,看来就算呼救也是白搭,还不如省着点力气自救。我只得在一个呲边的桌子腿上开始蹭手上的绳子,蠕动了一身汗,蹭绳子也蹭得腰酸手酸。我累得气喘吁吁,挣了挣绳子,竟然还是勒得死死的,绝望感瞬间席卷全身,只得认命干脆靠着烂桌子烂椅子,接着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听着外面有动静,我一个激灵,赶忙滚回自己原来的地方,从之前饿得前胸贴后背,到现在除了胃疼没有一点饥饿感,我感觉应该是又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我乖乖靠回我原来的位置上,看到走进来的袁朗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道这回真的不成功便成仁了。
    “你最好立刻告诉我他们在哪!”他说着又掐住了我的脖子,老天爷!这位仁兄怎么这么爱卡脖子!我再次说不出话来了,但揪着的心却放了下来。他又问了一遍,我指指自己的脖子,提示他老娘现在开不了口!他几乎是不怕把我脖子掰折似的把我扔了出去。这是他们知道我失踪了,黄晨星动手了!我看到了生的希望,揉着脖子咳了半天,才冷冷看着他硬挤出一个笑:“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现在杀不了我,而且还得保着我,免得陈翀动我一根汗毛。”
    袁朗梗着脖子,握紧拳头毫不怜香惜玉地又给了我一脚……
    我疼得连说话声音都颤了,刚好被踹到了刚才那个呲边的桌子旁,我强迫自己冷静,边说话,边蹭着手上的绳子:“你最好现在放了我……”
    话还没完又挨了一脚,我现在有点佩服那些英勇的为国捐躯的战士了,是怎么做到宁死不屈的,我这会儿真想跪着讨饶,心道那群混蛋再不来,老娘就要疼死了!
    袁朗见我不吱声,开始新一茬的严刑拷打,他和十年预测过的一样,有脑子但没聪明到那个地步,愚忠,但从小的经历让他渴望一个家,这是他唯一愿意违逆陈翀的事。上周黄晨星的电话正是验证了这个猜想,跟了袁朗快一个月,终于发现他在外面养了个小家,没结婚,没领证,但是儿子已经两岁了,这如果让陈翀知道,那袁朗的小儿子一定会被请去,由陈翀好好照顾着,今后只能在监视下过活。儿子是袁朗的命,更是致命的弱点。所以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甚至不敢给孩子上户口。
    “告诉我他们在哪?!”袁朗嘶吼着完全不怕外面的人听见,恐怕外面的守卫要不就是对他特别衷心,要不就是已经被他遣走了。可惜了,要是我能挣开绳子……诶?正想着一使劲儿,手上绳子居然……松了……
    天无绝人之路,袁朗再次伸脚过来,我用尽全力,伸手抓住了他的脚一拉,他立刻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趁着他爬起来的间隙,我抡起手边的椅子……抡起……回头一看才发现椅子被一堆东西压着拔不出来……抡个屁!天要亡我啊!
    我正想找有没有别的趁手的武器的时候,袁朗已经站起来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像是被激怒的野兽,面目狰狞地一步步朝我走来,我只能蹦着跑,速度不理想,灵敏度更不理想,为了逃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但仍是蹦了没两步,就被揪住了头发,狠狠掼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我立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袁朗抬起一拳想捶在我脸上,我心里骂娘,宁死不能毁容!拼老命一滚,袁朗一拳挥空,又上脚跺。饿了太久,又连着挨打,我已经快连滚的力气都没了,而且滚来滚去的,更晕了……
    袁朗也失去了耐性,扯着我的头发往前拖着,我眼泪疼得哗哗掉,本来所剩不多的水分,这下更少了,tnnd,这碍事的头发,要是活着回去一定剪短!
    我两手拼命挣着,却根本够不到袁朗。正在这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我突然有种预感,救星来了。果不其然,巨响刚落,门就被踹开了,我只觉得头皮一松,满头碍事的发丝便又落回了地上。我从来没觉得十年一米七八的身影有这么高大,像是踏着金光而来的救世主。外间刺眼的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愣神的一刹那,我心里快速地活动着,只想到一个结果——他应该很生气吧。敬十年飞速地连着两脚踹在袁朗身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连还手能力都没有。十年连着给了袁朗几拳,后面进来好几个身影使劲儿往后拽他都拽不住,我看了眼袁朗的惨状,不忍直视,看着十年赤红的双眼,简直像着了魔一样,一拳一拳下手完全不留情,我担心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赶忙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句:“好疼啊!”
    他空中的拳头骤然停了,转过身双眼通红地望着我,朝我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是像下了莫大的决心,万分艰难。我双眼已经被眼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边上帮我松开脚上绳子的是谁,十年像是看到了一件易碎的珍惜品,小心翼翼地把我揽进怀里,他全身都在颤抖,我忍着疼,拼力扯起一个嘴角,笑道:“十年,我好累,好困。”
    “走,咱们回家。”脚腾空的那一刻,我安心地靠在这个能让我无比温暖的怀抱里,终于卸去一身倒刺和伪装,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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