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瑜扬赶紧把他小姑姑拉走了,临走之前最后一瞥,他在于观厘和岁好身上来回了一遍,最终,目光定在了岁好脸上。
    他讲:“回头再联系。”
    于观厘的眼神更冷了。
    “你这个闷吃亏的性子啊。”小姑姑被拉着走的时候无奈地点着徐瑜扬的胳膊道。
    徐瑜扬脸色又臭又闷,压低声音夹着冰块对他小姑姑讲:“以后别再偷看我日记。”
    小姑姑气结了一瞬,立马反驳徐瑜扬:“要不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还瞒着家里人交女朋友,我能偷看你日记吗?”
    “不看还不知道你姐弟俩被欺负成这样呢。”小姑姑毕竟比徐瑜扬大上个五岁,她安抚自己不能和小孩子置气,很快,又对徐瑜扬好声好气起来,“我也是关心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大侄子眼光就是好,交的女朋友很漂亮,我给你出主意帮你追回来她,给你赎罪行不行......”
    “不需要,你还是赶紧回首都吧。”走过拐角,徐瑜扬就放开了他小姑姑的胳膊,他脸色不虞大步向前快走,直接将人甩在了身后。
    小姑姑跺跺脚,原地逗留了一会,偏头又朝那两个人的背影匆匆瞟了眼后,就朝徐瑜扬追了上去,“呀,你这个混小子,亏我专门又跑来一趟,来给你出气,你是想气死我吗?”
    这边两个人听到了那声“混小子”。
    于观厘脸色终于好了点,一边走一边讲:“确实是混小子。”
    岁好抬头瞥他一眼,心里暗道,你们俩半斤八两,你更是招蜂引蝶的混蛋。
    于观厘也看她,他嘴角扬了起来,温和问她:“看我干嘛?”
    岁好说:“你很认同她的话吗?”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对方并不单纯的心思,岁好眼睛眯了起来,问于观厘:“你觉得徐瑜扬小姑姑怎么样?”
    于观厘:“呃。”
    他经历得多,什么小把戏都见过,那位小姑姑行为举止夸张,想引起注意,又要和他单独聊。
    “没注意,所以也就没什么感觉。”于观厘讲的是实话,他全程都在冷飕飕地放冷箭,防着狼别把她叼走,哪还有心思分给毫不相干的人。
    于观厘说完,认真问岁好:“你需要我有什么感觉?反感?讨厌?无语?还是抵触?”
    岁好嘴角小弧度地弯了下,轻轻“哼”了一声。
    她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可以放他一马。
    回到住处,还没开门,就先听到了里面的汪汪声。
    她才出门半个小时,丢丢已经被送来了。
    岁好惊喜地进门,狗汪一声,蹬腿快如闪电,一瞬间就冲到他们面前,开始摇尾巴。
    她蹲下,开始盘他。
    小风也来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向岁好控诉自家老板:“好儿,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我老板,我不想异地恋。”
    小风以后也要陪他们俩住在这边。
    岁好知道小风讲的是玩笑话,她笑眯眯地回:“你们老板年纪这么大了还学小学生打架,动不动就受伤,胃不好还不改饮食习惯,没你在,我怕他英年早逝。”
    小风点头附和,问岁好:“我老板要真是这种结局的话,我以后可以带着修平跳槽到你家去工作吗?好儿。”
    于观厘把手上抱的书“砰”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他冷冷瞥小风,道:“我本来都已经打算着,要把庄园借给你和修平当结婚场地。”
    小风立马求饶,她拿起包,迅速开溜,“老板,您消消气,异地恋,我最喜欢异地恋了。”
    她说:“我先滚了,就在楼下,随call随到。”
    于观厘不喜欢别人进驻私人领地。
    时运然风驰电掣已经和楼下签好了租房合同,除了小风,还有从青藤街调过来的阿姨,厨师,狗保姆,也都住在了楼下。
    他一个人的话怎样都行,有时候连住都是在公司里,没人伺候也无所谓。
    这次兴师动众,连小风都来了这边,还不都是为了照顾岁好。
    小风一走,两人一狗呆了没一会儿,于观厘搂着岁好的腰坐在沙发上,看她逗狗的时候,时运然和他那个表妹一起来了。
    二人先进来,随后一排排整齐挂满男女装、女士包的衣架,一摞摞鞋盒,宝蓝丝绒盘上陈列着一块块名表、一根根首饰,成箱未拆盒的化妆品接连被小心翼翼推、抬、端、抱了进来,路茗言引着穿着鞋套的工作人员,一行人颇为浩荡直上二楼。
    时运然把带来的文件递给于观厘后,就蹲下来和岁好一起撸狗子。
    等动静停下来以后,路茗言走在最后,从二楼下来,岁好窝在于观厘怀里抬头,刚巧和楼梯上的她对视了一眼。
    她朝岁好再次礼貌点头弯唇一笑。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像刹不住闸一样,待人全都走后,丢丢也被牵到楼下,二人从一楼沙发上一个吻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滚到了二楼主卧里。
    今天,他们性致太高了。
    床头柜上放了几盒避孕套。
    于观厘去洗手的时候,她趴在床上,翘着光腿将一盒勾了过来拿到手里看说明。
    明明对她很有感觉,还是不做到最后一步,这东西买来也用不上。
    于观厘走到她身旁,湿手抽走了她手中的盒。他又放在柜上,然后抽出一张纸巾仔细地擦干净手指上的水珠。
    接下来,他从盒中,拿出来一只,撕开,取出,它被他慢条斯理地缠在了左手中指上。
    岁好的脸慢腾腾地红了。
    于观厘低头看着她倏然一笑。
    他倾身上床压了上来埋在她耳上啃咬,讲:“把腿打开。”
    他怕她把自己交付给他日后会后悔,积攒多年的欲望汹涌而来,于观厘忍得很辛苦,才始终没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她好奇又有些渴望,他小心着点,打算也给她些乐趣。
    那是一双懒懒交合就让人受不了要流鼻血的手。
    是用来拿钢笔,签文件,三笔两划间就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手。
    而这样一双手的一截指节成为将她和他连为了一体的桥梁。
    岁好紧紧地抱住于观厘的脖子,汗从她额上滑落到脸颊,不是窗帘在晃,是她迷离起来,眼前出现晃晃悠悠的白光。
    她从帘缝中窥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远远地能看到学校最高的那栋楼楼顶落的白雪和坐在教室窗边上课的学生。
    他此时明明该在公司,她也该像那些学生一样坐在教室里,而他们却正在以过分亲昵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真是感觉有些荒唐了。
    楼下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砰砰乱响,她神经都绷了起来。
    岁好推他胸膛,迷茫紧张地看着他。
    贴在她腿根的尾戒很凉,他没停下,指头反而配合着楼下的动静时浅时深一点。
    于观厘浅啄她唇,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人上来。”
    他给她解释在干什么:“楼下正在将藏酒室腾出来,改成给你的乐高房。”
    本来也没几瓶酒,空着不如留给她收集玩具。
    她妈妈总嫌弃她买乐高像集邮一样。于观厘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乐高,爱拼爱收集,除了有一整面墙的乐高人仔,至今青藤街六楼还放着一辆1:1乐高版的蝙蝠车,她这个兴趣也算是跟他开始的。
    最近几年他忙起来就不怎么玩了,岁好反而一直没停下这个爱好。
    她这一刻顾不得再多想别的,紧张让她的身体愈发敏感,很快,最后一刻,岁好抓住于观厘的头发,死死抱住了他的头颅。
    于观厘下床丢完垃圾,重新上床,她化成了水,无力地窝在于观厘怀里。
    他身体力行告诉了她,避孕套不止用在一个地方。
    日子仿佛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她上学,他上班,放了学下了班吃完晚饭就一起出去遛遛狗,一起拼乐高city,晚上再在一张床上折腾几下。
    一周之后,岁好刚推开校艺术楼的门,一眼就先瞟见了坐在大厅休息椅上的徐瑜扬。
    她收回目光,没再看他,继续向里走。
    徐瑜扬跟了过来,“我小姑姑已经走了,那天她要惹你不高兴了,我替她向你道声歉。”
    岁好冷淡道:“她走不走又不关我的事,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于观厘和我姐之间的事,以及我和你的事都不是我告诉她的。”
    岁好停下,偏头淡淡朝他勾唇一笑,“哦。”
    “说完了吗?”她继续走,“说完就走吧,别耽误我带人练舞。”
    徐瑜扬突然抓住她的腕,岁好踉跄着,在他手上挠了几道,没用,还是被他拉到了安全通道里。
    她气到拿指尖狠狠掐他。
    他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就是不放她,冷冷地问:“你是不是又和于观厘在一起了?”
    “这关你什么事?”岁好也冷冷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吗?”
    徐瑜扬把她的手腕捏得生疼,“你当初之所以同意和我谈恋爱,就是为了气于观厘吧。”
    他看着她,嘲讽轻笑了一下:“岁好,除了你,我没对其他女生好过,而你呢,大方温柔,人人称赞。为什么唯独就只对我这么坏呢。”
    岁好也看着他,莫名觉得好笑,“徐瑜扬,你姐不是女生?”
    “别拿着你自以为是的好,来我面前装深情。”
    她拿另一只手推他拽她手腕的那只手,“你这个姐控,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那也比你上了自己所谓的哥哥强。”徐瑜扬昏了头。
    岁好手不动了,定定看了他几秒,然后甩起包使劲往他身上砸去,“你去死吧,王八蛋。”
    几分钟后,岁好打完,动作漂亮地收包,捋了捋头发,徐瑜扬俊脸难看,原本抓她的那只手正捂着额。
    岁好倚墙歇着,看他了一会,讥讽道:“姓徐的,我们好歹有过一段彼此都不走心的恋爱,你要不要我给你点爱情方面的忠告?”
    徐瑜扬看她。
    岁好红唇一弯,“你不改姐控的毛病,就根本不值得拥有女朋友。”
    她说完笑意立垮,冷下脸,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刚进舞蹈社,有女生跑过来告诉她:“学姐,有人在休息室等你。”
    徐瑜扬推门挤了进来。
    女生“呀”了一声:“徐瑜扬,你额头怎么那么红?”
    徐瑜扬瞥岁好。
    岁好觉得徐瑜扬还跟来,是有病。
    徐瑜扬看着岁好此时在社团成员面前又温软下来的侧脸,道:“学姐,我不是受虐狂,不是再来找虐的。我作为舞蹈社的社员来这里,跟学姐练舞上课,这没毛病吧?”
    岁好想起来了,他当初为了追她,连舞蹈社都进来了。
    “没毛病。”岁好叮嘱小学妹,“我去趟休息室,他好久没来了,你先带他下叉压下腿。”
    小学妹闻言吃惊地张起了嘴巴,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道:“好。”
    众所周知,徐瑜扬当初是零基础进的舞蹈社,谁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没进休息室,已经有人闻声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林图南这位大佛她好久不见,岁好笑道:“稀客呀。”
    徐瑜扬安静了,眸子沉了下来。
    林图南墨镜一摘,问:“最近周末怎么也不回青藤街了,观厘哥不在,你也不在。”
    他目光灼灼盯她。
    岁好当着众人的面,笑盈盈回林图南:“我妈都没你管得多。”
    她话音刚落,后面又出来一人,娇笑着指责林图南:“可不就是嘛,自己周末都不回家,有什么资格管好儿。”
    ***
    小于董最近在办公室里特别爱板脸,很严肃。
    虽然不至于整个集团大楼每个人都被他搞得紧张兮兮,但总裁办最近的气氛确实有些小心翼翼。
    于观厘今天例行板完脸后问时运然:“够不够冷漠?”
    时运然无语了。
    这位老大之所以最近很冷漠爱板脸,不是因为心情不好,也不是因为有什么项目不达标。
    而是,单纯想让自己拥有一张冷漠脸。
    他习惯见人嘴角先勾出得体温和的弧度,于观厘如今是下定了决心要摒弃这个习惯。
    这还要从前两天说起。
    于观厘前两天晚上和岁好出门去遛丢丢,碰到同小区的一位男士也在溜,狗需要社交,两只狗当场就玩在了一起。
    三个人当时在一旁,男士显然不认识于观厘,先打开话题,对他们讲:“两位看起来特别般配。”
    岁好看于观厘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男士笑着说:“这位是我哥哥,不是男朋友。”
    那位男士瞬间两眼放光,立马开始对着岁好献起了殷勤。
    于观厘几次三番拉狗抗议要走,两人全程无视,岁好浅笑温柔,一直耐心聆听着。
    于观厘磨了一会牙,最终忍无可忍,直接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一口,然后冷漠地看着男士讲:“见过可以亲嘴的兄妹吗?”
    就算清楚她可能是故意在气他,但这件事之后,于观厘也总算是看明白了一个道理。
    长得好看,又对谁都温和周到脾气好,这……简直就是时时刻刻在招蜂引蝶。
    改。
    他改。
    带着岁好改。
    岁好小天蝎,天性偏冷淡,她跟他学,硬生生在人前温柔了这么多年,维持人设,脸上带一副壳,又累又辛苦。
    岁好在偏执学他这件事,于观厘有时候觉得她很傻,让他很无奈。
    却又傻到,可爱。
    他要带她回归本性。
    时运然:唉。
    温柔与冷漠。
    人们夸人的时候,肯定是说,你真温柔。
    没人会夸,你真冷漠。
    时运然:唉。人家好不容易学您个优点,您又想尽办法要把人家带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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