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雨:一般来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在特定的情况下如何变通,实乃大智慧啊。三足鼎立之时,诸葛亮曾料定魏延有谋反之心,但蜀国正在用人之际,魏延骁勇善战,此人不得不用。因此诸葛亮只能一边用他,一边防范着他,真如走钢丝一般。不过诸葛亮成竹在胸:料定自己在世,魏延心有畏惧,不敢公然造反,不用可惜;在其未谋反时杀之,又让战士们寒心。因此只能在其身边埋下伏兵,待其反时一举杀之。
    第3-147问:宅斗大戏,你喜欢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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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氏等众人起身之后,老祖宗薛氏环视着众人,最后将自己犀利的目光又落在了井氏的身上,柳眉稍稍一皱,嘴角掠过一个不经意的冷笑,淡淡地言道:
    “井氏啊,你究竟做过些什么,不要以为都能瞒过老身的眼睛。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些,却还耳不聋、眼不瞎啊!”
    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让井氏心中一颤,偷眼瞟了一下老祖宗那如利剑一般的目光,更觉心中发凉,忙收回了自己窥探的目光,低着头,强作镇定、结结巴巴地言道:
    “呃,呵呵,老祖宗啊,您……您多虑了,妾身怎么敢……有违老祖宗之命呢?”
    而薛氏的话也让其他人心中一动。段晟睿有意转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小妾,浓眉紧紧皱起,暗道:莫不是井氏做下了什么对不起段氏或薛氏的事情?一想到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一个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段晟睿身旁的儿子段擎宇和段擎杰听了老祖宗之言,皆是心中不安,两个儿子的目光都齐齐地盯了在自己母亲井氏身上。心潮起伏,各种预测和猜想充斥着大脑,纷乱而无半点头绪。
    众人中,只有钱氏心情大好。她见老祖宗这话里有话,任谁也听得出这其中的蹊跷,于是撇着嘴唇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瞟着井氏。心中暗道:哼,你这多事的娼妇,这回定是惹祸上身了。
    老祖宗薛氏见儿媳并不肯坦言相告,于是嘴角微微一动,昂首言道:“当年,那只仿造的鸳鸯盏被晟国偷了去,现在这只真的鸳鸯盏也献给了朝廷,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这个老太婆已经身无半点宝贝了?”
    说完,薛氏环视着屋中面面相觑的众人,最后又将目光定格在了井氏的身上。鼻子里发出沉闷的一声:“哼!!”
    儿子段晟睿感到母亲今日言辞有些诡异,忙上前一步,抱拳言道:“那文巡按翻出了三十年前的皇宫失窃旧案,娘您为了保全家平安而献出了鸳鸯盏。您用心良苦,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无论如何也不敢有任何异议的。”
    薛氏转头用柔和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儿子,淡然一笑。拉过儿子的手,又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缓缓言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鸳鸯盏,之所以成为‘鸳鸯盏’,便是原有一对的……”
    老祖宗的话刚说到此处,屋中众人除了段晟睿并不感到意外,其他几人都惊呼了出来。他们万万也没想到,那样价值连城的宝贝竟然是一对的,这就意味着世上除了方才献给朝廷的那只鸳鸯盏之外。还有另外一只呢。
    大家皆是惊喜万分,井氏的两个儿子一听这话,那眼中都闪出了贪婪的目光,已经在脑海中幻想起了那另外一只鸳鸯盏上会镶嵌有哪些宝石。
    而他们的母亲井氏心中惊讶之余还掺杂了一丝担忧:自己千方百计将老太婆的那点宝贝设计一空,如今。平白无故地又多出一件宝贝,这又该如何是好呢?且自己已经告发过一次了,难免会让那个精明的老太婆起些疑心,总不能再去告上一回吧?
    尽管此刻井氏心乱如麻,在短暂的时间内尚不能思索出一个完美的对策,但她心中却坚定地一个念头:如果不能将这另外一只鸳鸯盏算计到手,那不如将它毁掉,谁也别想得到!
    拿定主意之后,她微微侧目瞟了一下自己两个儿子的反应,见他们一个个面露贪色,都想争相问清楚这件事。于是井氏忙柳眉一挑、杏眼一挤,制止了两个儿子的行为,用自己的眼神传递了一个安抚的信息: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那钱氏早已激动地挽住了段晟睿的胳膊,迫不及待地从段晟睿的肩头探出个脑袋,杏眼一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哎呀,老祖宗,这么说咱们手里还有这另外一只鸳鸯盏不成?”
    钱氏的女儿嫣儿本想阻止母亲这样直白地问出来,生怕母亲因此招惹来老祖宗的咒骂,但她颤颤巍巍的手毕竟不如钱氏嘴那样快,母亲还是将大家心*同的疑问说了出来。
    于是胆小的嫣儿在母亲提问之后,便怯怯的掩在角落中,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了,心中默默地为钱氏祈祷着。
    不过薛氏并没有责备钱氏,而只是微微颔首,眯着眼睛爽快地答道:“这鸳鸯盏,其中一只,老身做主,送给了巡按大人,来保我段家平安无事,而这另外一只嘛,自然还在老身手中。”
    说到这里,薛氏将手中的盘龙金杖一抖,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声,大儿子段天广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只浑身镶满各色珠宝的“翡翠鸳鸯盏”。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这宝贝吸引了去,大家随着段天广的步步前行而移动着自己的目光,一个个惊叹不已。
    那井氏和她的两个儿子被眼前真正的宝贝所震撼,入迷一般紧盯着鸳鸯盏,那睁大的眼睛简直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似乎连眼神都直接镶嵌在这宝贝之中了。
    段天广将鸳鸯盏放在了母亲身旁的桌子上,转身站到了母亲身后。而薛氏伸手轻抚着碧绿诱人的宝贝,眯缝着略带沧桑的双目,幽幽地感慨道:
    “这鸳鸯盏跟了我一辈子,如今我薛氏年事已高,只怕不久便要去阎罗殿了……”
    听母亲此言甚是凄凉,段天广和段晟睿忙跪倒在了薛氏的面前,一起劝解道:
    “娘,您这是哪里话?”
    “娘,你定会长命百岁的。”
    而薛氏似乎并不搭理两个人儿子的劝慰,仍阴沉着脸继续言道:“鸳鸯盏啊鸳鸯盏,你说说看,老身百年之后,把你留给谁才好呢?”
    此言一出,段天广和段晟睿两兄弟皆是心如刀绞一般难受。二人眼中含泪,爬到了母亲的脚边,拥着母亲的膝头,声音颤抖着说道,母亲不必烦恼,我们兄弟全凭母亲做主,绝无怨言。
    薛氏见两个儿子如此懂事,心中感动,伸手将他们搀扶了起来,慈爱地望着两个儿子微微颔首。
    母子三人互相安慰了一番,薛氏用眼角的余光瞟见了井氏和钱氏等人,又收敛了笑容,低垂下眼帘,郑重地问道:“天广,晟睿,既然你们都无意见,那么今日,娘便做主了。”
    “是。”段天广兄弟抱拳躬身,心中暗道:这样大的一笔财富,早些说清楚也好,省去了今后的许多纷争。
    薛氏手持着盘龙金杖站起身来,缓缓踱至井氏面前,神色轻松地说道:“井氏,老身知道,你算计这宝贝许久了。”
    老祖宗的话才说了一句,井氏已是浑身一颤,平日里口齿伶俐、甜言蜜语的她此时此刻却是半句话也不敢反驳,生怕激怒了薛氏。
    而段晟睿一听此言,却是立刻横眉怒视着井氏,紧咬钢牙,脸颊通红,羞愧不已。
    薛氏仍旧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看来你定是很喜欢这宝贝了,若当真如此,那老身便将鸳鸯盏送与你。”
    钱氏听了这话,气得七窍生烟,嘴角都要撇到耳根去了,狠狠地白了井氏一眼,转头再不搭理他们。
    井氏一听,亦是心中大惊,她眼眉一挑,诧异地望着薛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说老太婆这是在有意试探我吗?井氏的头脑中迅速盘算了起来,颤抖着朱唇,既不敢脱口称是,也不愿断然拒绝。
    就在井氏犹豫之际,段晟睿上前一步,才要替井氏拒绝掉此事,却被自己的母亲回手一展盘龙金杖阻拦了下来。
    “晟睿啊,我是在问井氏,你不必替操心。”薛氏也不回头,只断然喝令道。
    段晟睿也只好退了下去,重重地叹了一声,也转头不再看下去了。
    而井氏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假装怯懦地小声言道:“娘,您这是何意呢?既然这是段家的珍宝,那您就算要传,也是传给我家相公吧?”
    既然不明真假,便不能妄下定论,不如周旋一下,试探试探虚实再说。这是井氏半响才琢磨出的应对之策。
    薛氏一听,抿嘴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轻松地解释道:“非也,老身是说,送给你井氏,而非我儿子段晟睿。”
    “送给妾身?”井氏假装不明白老祖宗所言,闪动眸子不解地小声嘀咕着。
    薛氏郑重其事地颔首言道:“不错,是送给你的,也就是说,将来这‘翡翠鸳鸯盏’要如何处置,任由你井氏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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