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华盛顿,reid去了阿灵顿警局。
    施瓦茨对他的造访虽感意外,但也给了他答案:“那个案子的死者是阿灵顿地产大亨sharp·rodney,yomarisyou之所以牵涉进去,是这样的,她爸爸布罗迪·亚当斯和sharp·rodney是好朋友,布罗迪把yomaris妈妈生前的吉他送给这位朋友,她呢案发前进入别墅,原本想偷回吉他,正巧碰到sharp·rodney要杀他的下属兼情人sherry,因为sherry不堪忍受sharp·rodney虐待,威胁要把他洗黑钱、杀人、买凶的事情透露给警方,sharp·rodney就痛下杀手,并买了化学药品,准备事后毁尸灭迹,yomarisyou救走了sherry,放弃了偷吉他,她们走后,sharp·rodney很生气,召了男妓peter上门,他在性交施虐的过程中,极其变态,不顾原本约好的安全词,peter一气之下,就把他杀掉了。”
    从警局出来,reid去了梅西百货,调出更衣室的监控,看完之后,给格西亚打了个电话,拦了辆车,让司机把他送到酒吧街。
    metrograph俱乐部是城中名媛贵公子们的淫乐窝,非常隐蔽,reid费了一番功夫,用麻醉枪撂倒了两个保安,一头扎进去,眼界大开。
    二十几个男男女女光着身子,在沙发上,地板上,桌子上,换着人,换着花样地搞。
    “哦,干,快干,使劲点,操我!”
    叫床声、呻吟声、肉体撞击的声音,皮鞭抽打的声音混在一块,分不清谁是谁的。
    reid想,如果她看到,一定会很开心,这可比黄色电影精彩多了。
    地上满是白粉末,安全套,充斥着精液和淫水的味道。
    他运气不错,劳伦正骑着一个肚子大得能刮十斤油的老男人干得酣畅淋漓。
    正巧老男人是某个上市公司的总裁,以性爱视频为威胁,劳伦乖乖的让人取来了yoyo妈妈的吉他、书信。
    reid拿着吉他、书信回了趟家,把东西放好,赶到咖啡馆去见托马斯·约翰逊的女朋友米兰达。
    米兰达告诉他yoyo拎着棒球棍去揍托马斯,是她们商量好的,目的是为了消除托马斯的戒心,取得他的信任。
    米兰达6岁的时候,遭到邻居托马斯的强奸,因为证据不足,这个人渣没有受到惩罚。
    此后很多年,米兰达始终走不出阴影,25年后,她偶然遇到了托马斯,认出了他,可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在法律上她是奈何不了托马斯的。
    米兰达痛不欲生,跑去跳河,是yoyo救了她。
    yoyo像托马斯这种人,不会只强奸一个人,应该还有别的命案在身,让米兰达潜到他的身边,去找犯罪证据,如果找不到,她说她会亲手杀掉托马斯为米兰达报仇。
    托马斯戒心很重,米兰达和yoyo先后使了“美人计”、“反间计”、“苦肉计”才得到他的信任。
    所幸辛苦没有白费,根据米兰达的线索,警方在佛罗里达州托马斯母亲名下的农场内,找到了叁具骸骨,终于为米兰达和被害的女孩们报仇雪恨。
    最后,reid去见了小女孩卡莉,卡莉说养父母没有虐待她,对她很好。
    但了解到yoyo的性格以后,reid留了一个心眼,带着卡莉去医院检查了身体。
    结果,检查证明告诉他,卡莉养父不但性侵过她,还给刚刚6岁的她服用过催情药物雨酸锌酮。
    reid恨极了这对伪善的养父母,越发理解yoyo“不哔哔,直接揍”的行事风格。
    好在有卡莉的口供和dna证据,养父母终于入罪,再也不能祸害她了。
    reid为卡莉找了心理医生干预,并亲自把她送到了靠谱的寄养家庭。
    接下来,reid开始寻找yoyo。
    reid没想到,华盛顿那么小,找一个人会这么难。
    走遍大街小巷,找遍酒店、公寓、会所、酒吧,统统无果,像一滴水回归了大海,她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后来他把重心放在了流浪者收容所、街头、加油站、银行门口,终于在珍珠海滩,找到了她。
    珍珠海滩很荒凉,算是弗吉尼亚地界,潮线以上,有几棵松树,松树上有只鹦鹉正叽叽喳喳,为阳光吟唱,空气中弥漫着海水、苔藓、海藻和鸡蛋花的气味。
    她在这里。
    粉蓝色的天晴空万里,风平浪静的大海闪闪发亮,楔尾鹰在头顶盘旋,岩石上放着她的衣物和蓝色毛巾,一只寄居蟹慢慢爬到reid脚边,又慢吞吞地爬了回去。
    她站在海里,赤裸着,往自己的身体上写字,手臂、前胸、腹部、大腿,写得密密麻麻,然后跳进河里游泳。
    reid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宛若找到了一颗坠落地球的星星。
    蝴蝶万花筒在他胃里旋转,身体里起了火,这种感觉完全吞噬了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一直认识她,并且寻找了她很久很久。
    她把他吸入另外一个宇宙,两人在一条河上漂流,这条河由星星组成,星星的光亮使她的肌肤呈现出广袤、温柔的蓝色,星星们看见她,纷纷从夜空中如雨点般落下,雀跃着往她怀里跳,有些挂在了高高的枝桠上,有些则卡在了她的睫毛上,她揽了一满怀的星星,小心翼翼用星星在身边摆了一个圈,在这个圈里没有伤痛,只有幸福。
    “你为什么在这?”
    她裹着大毛巾,站到reid面前,眼神漠然,像看毫不相干的人。
    reid心痛,嗫嚅:“对不起。”
    她撇撇嘴,挥挥手:“你没有对不起我,用不着道歉,我说话算数,你凭什么出尔反尔?”
    “对不起。”
    她摇摇头,拿着衣服往前走。
    reid跟在身后。
    走了大概一公里,她进了一幢建了半截的烂尾楼,烂尾楼像一座荒废很久的宫殿,内部非常宽敞,一个靠阳的角落里,有个用木板搭建的简易小房间,她走进去,把手里衣服随手一扔。
    里面是一张用木板搭建的床,已经褪色的红色旧沙发,掉漆的桌子,很旧很旧的衣柜,窗台上有两盆小绿植,是这个简陋破败的房间里唯一的诗意。
    她不理他,当他的面,脱下湿衣服,换上干净的黑色卫衣和裤子。
    从包里摸出干面包,开了一瓶酒,吃了起来。
    reid不知道要说什么,静静看她,在她经过身边时,重复着说“对不起”。
    吃完东西,她拎着弹弓,从烂尾楼的楼梯下,搬出一大箱酒瓶。
    搬到海滩上,逐个摆开,站到50米外,左手绷直横握钛合金材质的弹弓,右手拉开扁皮筋至颧骨下方,松开,钢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啤酒瓶应声而碎。
    打了几个后,她好像觉得不过瘾,回去找了个大铁桶和棒球棍,把酒瓶摆上,蓄力,使出浑身的力气挥棒,酒瓶一个个碎裂,清脆的声向,让观看的reid都觉得解压。
    又心疼又惭愧,他原本以为破坏欲是她的本性,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为了扼制双相情感障碍进行的“破坏性疗法。”
    尤其当他得知她会为砸坏的东西偷偷留下钱作补偿,偷东西的对象都是坏人之后,就更加自责了。
    她砸完以后,回了烂尾楼。
    reid找了个破编织袋,把玻璃片收拾好,她气呼呼地跑回来:“你给我滚开,收起你那套无用的善良,这里没人来,这些碎片不会妨碍到任何人,用不着你收拾。”
    “对不起,”reid看着她,轻声说:“我只是怕万一伤到你。”
    “我用不着你管,reid先生,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坐在高级餐厅,跟用限量版香水的女博士调情,你应该坐到中央空调房里,看你的肥皂剧,你以为你每天面对谋杀、尸体不容易?你以为你坚持你那套道德准则很伟大?你那叫无病呻吟,矫情造作!拜托你去东圣路易看看那些贫民窟,多少人死于抢劫谋杀,多少孩子被迫做鸡,多少人贩毒,没有人报道,没有人关心,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有些人单单活着就已经耗费力气了,有些人即使拼尽全力都活不好,这才叫苦!”
    她越说越愤怒:“我这种道德有瑕疵,行为混乱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你的嫌疑人,到时候,我希望你看着我的眼睛,直接开枪,记得瞄准了,千万不要打偏!”
    reid看她发火,心里的郁结和疼痛反而减少了些。
    他不辩解,一直说:“对不起。”
    “我有双相情感障碍。”她发泄完,平静下来,坐在海滩上。
    “我知道,”reid说:“亚里士多德说,伟大的天才总有点癫狂。梵高、毕加索、丘吉尔都有这种病,没关系,你会好起来。”
    “不,reid,离我远点,你不明白这种感觉,躁狂的时候,我可以整天不睡觉,到处乱窜,抑郁发作的时候,又睡得起不来,我会碰掉东西,砸东西,摔东西,撞击门窗,焦躁,说不出完整的话,不分场合的说话唱歌,昏厥,整个人都是蒙的,不在这个世界,大脑混乱,无数次都想摧毁这个世界,现在,我只求自己不给别人带来伤害,别无所求。”
    “相信我,”reid眼里含泪:“裂痕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我会陪着你,我保证。”
    “我有应激障碍。”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自己,是我的错,我早该看出来。”
    “我怀疑我是反社会人格。”
    “不,你绝对不是,这个我很确定。”
    “我还有femalesexualdysfunction,不能做爱。”
    “没关系,那不重要。”
    她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大改?”
    “我,我误会了你,”reid决定把她前男友的话抛在一边,望着她的眼睛:“不,我想说的是,我爱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怎么开始的,但我已经不能再欺骗自己,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会守护你。”
    她摇着头,站起来,眼里含着泪:“不,不,你不知道我有多麻烦,我会毁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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