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咳咳。睍莼璩晓”被他灌下那半瓶不知名的液体,鱼璇玑一不小心给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赫连烬惊慌不已,忙拍着她的背顺气道:“是我太急了,璇玑你感觉怎么样了?还呛得难受么?”都怪他,搞得那么不谨慎才会把她给呛着的。
    “快服下。”鱼璇玑摇摇头,伸手将瓶子推到了赫连烬跟前,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他救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眸光微微发沉,仰头将瓶子里剩下的最后东西都喝掉了。刚硬的手臂拦着她纤细的腰肢,赫连烬忙转头朝被大锅给阻挡了的庸医问道:“这东西能压住我们体内的寒毒?”
    “算,也不算。”庸医看他们两人都把那瓶药给服下了,心里就大大地松了口气,道:“烬小子,我在外面等你们。一会儿就能出来了,外面其实也不是那么冷的。”
    “好。”赫连烬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庸医就伸手扬了扬遮挡着视线的雾气,朝着外面走去。
    双眸紧盯着庸医,确定他走开了,赫连烬垂头下来,在她耳畔低声问道:“好些了么?”
    自那东西顺着喉咙入了肺腑,她就感忽全身都生出了一股灼热的气息,让身体的寒意退却了无数。庸医能看破天意,或许早就算到了他们会遭遇到这一劫,是以将这东西送来了吧。鱼璇玑无力地靠在赫连烬的怀中,湿透的衣裳贴近着她的身躯,若非这里被雾气笼罩,她一览无余的春光早被人窥见了。
    而赫连烬还拿东西将他们两人都裹住了!这男人,容不得逼人窥视了她一点。她忽觉的好笑,又感觉心里甜丝丝的,好久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被人在乎着,仿佛她才是全天下。
    “嗯,你也别担心,我也不是那么弱的。”鱼璇玑面含浅笑,抬手指尖在他胸口一戳,道:“好啦,我们也整理下仪容出去吧,庸医此来,必然会给我们支招的。”
    “你早就料到了?”赫连烬听她这么说,张嘴下意识地就这么问了。
    额发湿哒哒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又被他轻轻拂开,她臻首眼底闪过丝丝凄楚,道:“差不多吧。”
    庸医那样关心赫连烬,明知他会因自己而死,怎么会一点准备都不做?这点不难猜到,可是她却不知庸医是否有办法压制他们身上的寒毒。毕竟,当年的花阡陌都没有办法,她又能对庸医多几分寄望呢?无非不过是心底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
    生与死,其实已经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只希望,在临死前能让彼此都了无遗憾。
    “我们出去。”庸医给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到了身体内,不断朝心脉攻击的寒气有所收敛,身上也冒出暖意来。赫连烬揽紧了她的腰肢,提气来两人飘过冒着灼烫热气的沸水大锅上,站在了隔绝了外室门扇的屏风,将身上的薄毯扯下来,就欲将她身上湿衣服给剥下来。
    “我自己来。”素手拦住他已经拉住衣带的右手,鱼璇玑墨玉瞳中清光明亮,宛若星辰般。
    赫连烬突听她拒绝之言,以为她是乍然害羞了,靠近身来,俯首轻咬着她的耳垂,揶揄道:“你的身体我都熟悉了,还怎么羞涩作何?”
    “……”鱼璇玑无奈地一翻白眼,嗔怒地扭头不去理他,径直脱掉了身上湿黏黏的亵衣和肚兜,用干爽的布帕在身上擦拭了几下,将一件宽松的衣服拿过来套在身上。那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般地畅快流利,看得身侧的赫连烬一愣一愣的。
    在水雾没有完全笼罩的屏风处,他就看见了白衣一落一起,她身上就已经穿戴好了。
    防着他?赫连烬郁闷了,她这是怎么了?
    “还不快把衣服换了?”见他站着不动,鱼璇玑斜斜扫过他,擦着自己还湿透的头发。
    “你给我换!”既然不要他为她换衣,那她就来伺候他更衣!赫连烬是跟她赌气了,固执地站在那里将双臂敞开,一双眸子带着几分哀怨地瞅着她。那样子有多委屈是多委屈,可那么个大男人露出那样的神色,让她不禁地想笑了。
    原来,这男人还会有着小孩儿的一面啊!
    他满头微曲的发都披散着,因为在蒸房你呆久了,满头的发都凝结真一小股一小股的,他异于天诀男子的深邃轮廓凸显的越发明显。湿发,雪肌,殷艳红唇,那一瞥一顾的神情真是中活色生香的勾人场面。
    鱼璇玑看着那样的他,心里不由地惊叹为什么他一个男子要美成这样个样子,虽不是男生女相,可这样比女人还勾魂夺魄的姿容落入眼中,要让别的女子怎么活?
    “快些。”他身躯微动,嘴角弯着,暗蓝双眸里黑色渐渐淡薄,透着无辜和能将人溺毙在深海中的致命诱惑。
    她呼吸微滞,心头暗骂了声妖孽,瞪大着眼伸出了双手,两下就把他身上的亵衣给拔下来了。撩起他的湿发搭在一边,将屏风上的亵衣取来给他穿上,手在拉住他裤带的时候蓦然停下了。
    她要帮他脱了裤子?貌似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吧?鱼璇玑犹豫的眸光闪烁了两下,朝后一退却被他拉住了双手。
    “我要你——脱!”前三个字说得语言流畅,词严义正的,后面的亦是干脆得很。可这好好的一句话却被他分成两回说,还带着那样明显的暧昧气息,在这热气不断散漫的狭小空间内,鱼璇玑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
    “你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事还需要让我动手!”她窘迫地撇开头,不太好意思跟他面对面了。
    哪知道,赫连烬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现在手没有力气,也弯不下腰去,所以只能麻烦你了——我的王妃!”
    嗬?没力气?那抓着她的这双手跟铁爪似得是怎么回事?这丫的,绝对是故意的!说这么明显的谎,竟都不伪装下!
    无耻!这词形容这时候的他再好不过了!
    鱼璇玑羞懑地咬了咬唇,也不知怎么想的,两眼一闭直接就把他的裤子给拔下来,亵裤都不给他穿了,直接随手将袍子扯过来直接给他套出,胡乱地将系带那么一栓,完事儿了。
    “璇玑。”赫连烬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还有袍子内空荡荡的大腿,哭笑不得了。
    他们又不是没有坦诚相待过,她怎么这样羞涩?
    “别磨蹭了,庸医还在外面等着我们。”鱼璇玑决定不跟他多说了,免得这男人又冒出什么狡诈的点子来。也不管他如何凄怨的目光,她扭身就走。可赫连烬会放过她?当然,不——
    铁臂将她细腰紧紧箍住,他身上的冷香味瞬间将她包裹起来,他双腿微微岔开着,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彷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抵着她的臀儿。不等她羞恼,赫连烬痴沉匆忙着磁性的声音响起,“既然喜欢闭着眼睛,那还是继续把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做了。”
    容不得她反抗,他将她身子一旋扳来正对着自己,本该搭在屏风上的亵裤不知何时被他吸到了手中,直接塞进了鱼璇玑的怀中。在她瞠目结舌之时,他笑得恣意而慵懒,道:“要快些,不然那老头子可得等很久了。”
    “你就不能自己穿么?”鱼璇玑几乎是要跺脚了,愤愤地盯着抱着自己的强势男人。
    他轻快地摇头,似笑非笑:“这一生,我这全身都交给你打点了。”
    唰一下,她脸蛋上爆出可疑的红晕,贝齿磨着,在他愉悦的笑声中不得不弯腰为他提裤子……
    等他们从蒸房里出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小小的屋子里摆着好几个大火盆,庸医和赤冰在里面呆了会儿就直喊着热,那简直可以媲美七月酷暑了。也只有这身中寒毒的两个人才收的这样的热气,当然还有蒸房里几乎要把人蒸熟的高温。
    “烬小子,我还以为你们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出来见我老人家呢!”一进屋来,庸医抱怨的声音跟着响起来。赤冰则是在见他的刹那,惯性地垂头弯腰抱拳,躬身道:“见过爷,王妃。”
    他们还没有大婚,可赫连烬暗地下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是要把鱼璇玑当做烬王妃来对待,他们亦是要开口称呼其为王妃。
    鱼璇玑动了动唇,无声,只是淡淡地一笑,随着赫连烬一起坐在了最大的火盆旁边的一座软榻上。
    “我们身上的寒毒还有没有救?”赫连烬摆手让赤冰站在一旁,直接开口朝庸医询问着。他想庸医既然能送来那东西,必然也知道了他们中寒毒一事。鱼璇玑说那寒毒是无药可救,可他并不那么想,或许真有点什么办法,恰巧救了他们的小命。
    外面有人看守者,不必担心说话被窃听了。庸医吹着胡子,神情不像先才那么轻松了,无奈的后靠着座椅的靠背道:“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与坏,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赫连烬最不想听到这话,因为璇玑会因此而心生纠结,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直说,有没有办法救!”
    “有个不太可能的机会。”庸医神秘莫测地朝鱼璇玑一望,“海外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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