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哥?”
    “鬼哥死了?”
    “老鬼死了!”
    “它看过来了。”
    老鬼一死,商场里顿时炸开了锅。本来还凑在门前观战的人,现在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全连滚带爬地往后退。那异物几乎把头埋在老鬼的肚子里,此刻抬了起来,向门里看去。见到门里人这么多,它笑了,这次倒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笑容。它离开了老鬼的尸体,游到了门边,趴在了门上。
    它进不去。
    商场里的人才松了口气,尝试了几次无果,小怪物离开了,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走了吗?”老鬼的心腹叫道:“赵长春,你出去看看。”
    被点到名的男人道:“我不去,要去你去。”
    “嘿你这王八蛋,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是吧!”心腹怒道。
    那男人横了他一眼说:“癞皮狗,现在老鬼都死了,你还耍什么威风。”
    “你……”
    突然商场里响起一阵尖叫,人人往叫声处看去,只见几个妇女坐倒在地,指着商场左侧。几个男人连忙看过去,只见那小怪物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现在正从墙壁上游下来,人们顿时大叫。老鬼的心腹更是跑到门边,想要打开门。可门刚才被他们自己锁住,他咆哮着掏出钥匙去开门,身后已经开始响起惨叫声了。
    他回头看了眼,只见血箭四喷,那怪物已经跳了下来,钻进人群里大杀特杀起来。跑得慢点的被它逮着就是开膛破肚,无一例外。
    有些人机灵得很,往消防通道跑,那怪物便鼓起肚子,朝他们喷起一道绿雾。被喷到的人全都来不及吭声,就倒到了地上,只有个别一两个比较幸运的跑进了消防通道。随后有人跑过去,却发现门在里面给锁上了,顿时气得大骂大叫,却无济于事。
    啪哒一声,大门终于开了。老鬼的心腹心中一喜,就要开门逃命。忽然脚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拽,当下整个人摔到了地上。他摔得脸上开花,却顾不得许多,转过身来,只见那怪物已经爬上他的双腿。他吓得连连蹬脚,却无济于事,小怪物的对足紧紧地捉着他,根本蹬不开人家。异物突然谷起嘴巴,喷出一道小小的绿烟。
    这团绿烟拍在心腹的脸上,男人只吸了口,顿时双手拼命捉着脖子。他喘不过气来,不过片刻,就窒息死了。那小怪物眼中射出得意的光,它回过头,看着商场里那些剩下的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商场里不断响起了尖叫声、惨叫声、哭泣声。最后这些声音,通通消失了。
    天亮了。
    阳光悄悄地摸进这座商场,光芒所及处,全是暗红色的血迹。商场里满是尸体,均见残缺,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肚子给挖了个空。大吃一顿,已经吃饱喝足的怪物,正在场中盘成一团呼呼大睡。直到阳光照上它的脸,它才微微张开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它懒洋洋地游出了商场,来到空旷安静的大街上,那虫子似的复眼里有些茫然。
    它看了看四周,忽然像感觉到什么一样,猛地蜷成了一团。这是防御强敌的姿势,但片刻后,它又松开了身体,它抽了抽鼻子,像在嗅着什么。接着一声欢呼,迅速游动起来,很快就离开了身后的那座屠宰场。
    当亲眼看着那怪物从大街上离开,商场里幸存的那几个人才大着胆子下来。当他们打开消防通道的门时,浓郁的血腥味呛得他们拼命呕吐起来。
    这天,从西藏而来的异物离开了开封,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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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的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曾经生活着六十万人,不过现在,这座城市和其它城市一样,都已经变得空旷。如今还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流浪者,人数加起来怕还没有千人,如此悬殊的落差,使得这座城市哪怕是在白天,也静如鬼域。
    于是,当一支车队驶过街道的时候,两个正在附近小商店里搜集着物资的流浪者,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这支车队停在了一座靠近港口的四层小楼下,从车上涌下来一个个全付武装的战士,他们如临大敌般包围了这座城市。忽然天空上出现惊人的压迫感,战士抬头,隐约可以看到云层后面,有一片巨大的阴影,仿佛是架飞上了半空的母舰。从高空处有一个黑点落下,瞬息间便精确地落到了小楼天台,直接将四层砸得粉碎。楼下的战士立时冲进了楼里,向顶层快步涌去。
    可当他们来到四层时,却发现砸出一个大窟窿的四层处,只有一个人站着。
    虎首人身的拉宾正捡起一条黑色的长袍,恨恨把它扔到地上,抬起头道:“它跑了!”
    入夜时分,港口处燃起了火光,并且多了几顶帐篷。在其中一顶帐篷前,已经恢复人形的拉宾坐在张椅子上,看着前面昏暗的大河,脸色阴沉。如同绅士般的道格拉斯揭帐而出,手上拎着两只杯子,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
    给拉宾递了一只酒杯,印度将军闻了下,皱眉说:“葡萄酒?”
    “没错,就是葡萄酒。”道格拉斯喝了一口,微笑道:“你得承认,在酿酒这方面,人类确实很在行。反正我们无论如何,是酿不出这种美酒的。”
    “没想到你现在还有闲情逸志喝酒。”拉宾闷哼道。
    道格拉斯哈哈一笑说:“不要急,我的老友。那只家伙确实很狡猾,在你我两人的联手围捕下,居然已经逃到这种地方来。不过我们和它之间的距离,已经一次比一次近。我有信心,下一次就可以捉到它了。”
    这个它,当然是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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