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站在建筑物的天台之上,他冰冷的视线跟随着街道上那辆悍马移动着。目送着那辆悍马从大街拐弯,转向离开罗阳县城的国道,才打了个电话。
    “老板,目标已经离开罗阳,开上了国道。”
    另一边传来高阳的声音:“很好,继续盯着他。”
    天色已近黄昏。
    离开罗阳县城之后,卫臣驾车行驶在国道上,在他的左侧,太阳正往地平线跌下去,黄昏的光色柔美、绚丽,照在他的侧脸,勾勒出脸上那些棱角分明的线条。如果有高中同学在这,必定会为卫臣的转变大吓一跳。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当初那种稚气,经历了一场场战斗之后他的身上多了种铁血的味道,就连轮廓也变得凌厉起来。
    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锋芒毕露!
    车里正放着音乐,是羽泉的歌。卫臣一边驾车,手指一边跟着节拍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他离开了罗阳,却不知要前往何方。但路总在脚下,卫臣有一个模糊的概念,那就是往小县城走,不去大城市里。大城市很容易暴露,过关、消费、出入公众场所都会有被发现的危险。现在他有些理解在夹缝中生存的困难,既不能被基地发现,又不能投向伪装者,只能努力挣扎着。
    如今他只能等孙丽的消息,如同顺利的话,十天半月之后他就可以出境。虽然世界各地都有dmc的眼线,可总比呆在国内要轻松些。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由于这里没有遮挡物,所以卫臣很清楚地看到在左侧公路上,有一辆卡车经过。他放慢了车速,留意到后面有两辆汽车速度不减。其中一辆开始往超车道靠拢,看来是打算超车。卫臣按了下喇叭,想提醒他们前面有卡车经过,可看上去那辆汽车并没有打算减速。
    他摇摇头,心想现在开车的人都这么毛躁吗。
    不料这辆桑塔纳超过他之后,却开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卫臣皱了皱眉,把方向盘往旁边一转,岂知他往旁挪,那辆汽车也跟着做。到了这会,卫臣再感觉不到有问题,那在dmc的训练全白搭了。
    他也不去想车里是何方神圣,猛打方向盘移向超车道,接着一踩油门,悍马咆哮着往前窜。那辆桑塔纳立刻往超车道撞了过来,和悍马撞在一起。卫臣给他撞得身体猛晃,一咬牙,也往对方撞去。才撞开这辆桑塔纳,突然后面大震,震得卫臣整个人差点撞到方向盘上,他往后视镜一瞧,后面那辆奔驰车正往后退,然后又狠狠撞上来。
    在两辆汽车的夹攻之下,卫臣只有加速,希望在那辆卡车经过前冲过十字路口。那样一来,这两辆汽车势必得被卡车拦下。他一下子把油门踩到底,时事表的指针一个劲地往上跳,悍马简直像飞起来般呼啸往前冲去,眼看十字路口在望。那辆本来正常速度行驶的卡车突然加速,看那架势肯定在卫臣经过路口时得相撞。
    卫臣脸色阴沉了下来,卡车和两辆汽车都是一伙的。他当然不能就这么冲出去,只能猛踩刹车,悍马在公路上发出尖叫,整辆汽车打横着擦过公路,留下清楚无比的刹痕,总算没被卡车撞上,却被迫停了下来。接着后面两辆汽车开了过来,卫臣连忙解开安全带,撞开车门滚了下来。
    才滚到地面,悍马就被撞得往前滑去。卫臣立刻平躺在地面,看着悍马车的底盘在自己头上经过,接着汽车侧翻在公路上,震得玻璃粉碎,溅了一地。
    卫臣这才站起来,从那两辆汽车上走下来五六个黑西服,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卫臣,人人手上一把自动手枪。身后那辆卡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跳了下来,他拍着手鼓掌说:“精彩得不行啊,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这样还撞不死你。难怪你敢管老子的闲事,可以啊,小子。”
    走下车来的正是高阳,他上下打量着卫臣,道:“能干掉黑狗也就算了,连苏易也栽你手里,要不是你离开了罗阳,我都要怀疑你是dmc的人了。”
    以前确实是。卫臣心道,嘴上却说:“你们是什么人?”
    他这有点明知故问,可如果不这么说的话也太招人怀疑了,毕竟即便是异种,也不是经常会接触到伪装者。倒是伪装者如果发现你是异种的话,会死缠不放。要不你得加入它们,要不就把你干掉。当年董瑞的儿子会失踪,恐怕就是引起了伪装者的主意。和人类一样,伪装者对于异种同样充满了好奇,想搞清楚异种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对了。放心,我不会在这杀死你的,因为那样太便宜你了。”高阳耸肩,指着卫臣笑道:“但你也别太高兴,因为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今天死在这里其实是一种幸运。”
    卫臣突然朝那几个黑衣人跑去,他的目标是黑衣人身后的汽车。他不是迅疾种,想要在这种开阔的地方摆脱对手,他需要交通工具。
    “有意思。”
    高阳也不着急,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地往前走。他那些个手下则没那么镇定,人人拨枪射击。卫臣左手肢体暴涨,那犹如地狱恶魔的手臂出现在空气中,血噬顿时发出一声摄人的尖啸。卫臣将之抬起,血噬表面的鳞片纵使比不得真正的盾甲种,但挡挡子弹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子弹击打在血噬手背上擦出连串火星,卫臣趁机拉近双方的距离,五爪横扫,在空气里抓出五条血痕。被血痕擦过的两个男人表情一僵,接着身体散成一地肉块。卫臣往前一个翻滚,就挨近那辆桑塔纳。血噬扣住车底盘,卫臣把汽车拎了起来横扫一记,把剩下的西装男人拍飞,再丢往高阳那一边。
    他也不去看结果,果断钻上了奔驰车。车上的钥匙果然没有拨出来,卫臣直接挂档、退车,就在要转弯掉头之际。从公路另一头喷起一道火光,火光在半空转了个弯,然后笔直轰射而来。卫臣看这架势不对,立刻从车上扑了出来。在公路上滚了两滚,就闻身后一声大响。回过头,那辆奔驰被人砸扁,火焰四射中,高阳拍了拍手从汽车上跳了下来,微笑说道:“我有说过,你可以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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