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送走百里千辰,明洵后脚就将池墨拉回到屋中。满脸担忧的看着池墨,一双剑眉直接皱起山丘,
    “公子,你怎么能答应他呢。眼下皇宫已然是百里千辰的天下,你贸然入宫去,就不怕?”
    “侯爷放心。”相对于明洵的满脸担忧,池墨反而是一脸的淡定,悠悠然与明洵道,
    “百里千辰不是个傻子,他若想争得雪国的天下。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下,让我死在雪国。说到底,我也是月隐的皇帝。若是我当真在雪国出了事情,那月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月隐若是出兵犯境,对百里千辰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虽如此,但是百里千辰心思深沉,着实的不能小觑。”尽管池墨一脸淡然,明洵还是不放心。
    直到池墨笑了笑,安抚着明洵,
    “没事的,我既然敢应约,自然是有万全的把握。再说了,我也想见见那位公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小染。”
    既然池墨都如是说,明洵不好再说什么,也只能将藏在喉咙口的话,全部压下来。
    一行人就在别院中,安静的等了三日。终于有宫里的人来传信,说是公主殿下在梨棠宫设宴,请明洵还有池墨前去赴宴。池墨跟明洵求之不得,当下什么也没多说,换件衣裳后,就随着前来的宫人,入宫赴宴去了。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风染着秋日特有的凉意,似有若无的扑到脸上,颇有些让人心神旷怡的感觉。可暮染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端坐在堂前主席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堂下咿咿呀呀的歌舞。跳的什么,唱的什么,一个音也听不进去,更别说看。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百里千辰也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神经,一大早就命人过来给暮染更衣梳妆。说是要带暮染去参加什么宴席,一番折腾下来,百里千辰还真的是旁若无人的将暮染带来梨棠宫。
    在暮染深思之际,坐在暮染下手方的百里千辰,忽然开口,
    “公主殿下,可是歌舞不合殿下心意,可否要微臣,将她们都撤下。换上一轮新的来?”
    不知道百里千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暮染没好气的凝眸瞪过百里千辰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百里千辰,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听说公主殿下还有一门绝活,可以用琴音来控制人的心神。不知道微臣何时才能有幸,听到公主弹奏一曲。”就跟没有听到暮染的话一样,百里千辰若无其事的,又将暮染的话锋给岔开。
    经过一连番的调查,百里千辰对暮染的底细,也有着深刻的了解。知道暮染是月隐的皇后,还知道暮染曾经靠琴音,将池墨从狮子的利爪下给救出来。渐渐的,百里千辰看着暮染的目光,也充满了好奇。
    可那对深眸里的好奇,让暮染如若置身在冰天雪地的寒意里。甚至一刻,她也不想多留。
    “嚯”的一下,暮染拍案站起来,起身就要走,
    “百里千辰,不管你唱的哪一出。但是本公主眼下不想陪你玩,本公主要回宫去看父皇了,你自己慢慢唱吧。”说完,暮染掠开百里千辰身旁,就要走。冷不丁被百里千辰扯住手腕,一个不小心又被他给拉了回来。
    暮染的脸色顿就黑了,愤怒的瞪着百里千辰,喝道,
    “百里千辰,你放肆。”
    刚从百里千辰的怀里挣脱出来,门口忽然传来太监的一声高唱,
    “月隐国皇帝陛下到,临沂候到!”
    听到这话音,暮染只听见月隐国三字,在耳畔不停的回旋。
    月隐国的皇帝陛下,是池墨,池墨来了。心底腾的一下,响起余音,满满的欢喜,灌满暮染心头。本想迈开的脚步,再也迈不开,暮染愣愣的站在原地。被暮染一把挣开的百里千辰不知何时,又靠近到暮染身边来。
    甚至呼吸,都已贴近在暮染耳畔,
    “公主殿下不是说要走么,怎么不走了?”话落间,还哼着轻盈而微末不可闻的轻夷及鄙视。
    并不见百里千辰的话放到心里,就跟没听见一样,暮染转过身子,自顾坐回到软榻上。冷冷的瞥百里千辰一眼,勾出一个轻蔑的眼神,冷冷的道,
    “呵呵,你此番想让本公主走,本公主就偏不走。看你能耐我何。”
    面对着暮染的挑衅,百里千辰似乎不在意,错开眼眸,端起跟前案上的一杯酒盏,小饮一口。在百里千辰放下酒盏的时候,池墨跟明洵已经迈过门槛,踱步入到殿门来。直直沿着路上的大堂,来到暮染跟前。
    堂前的那些舞姬们,早已退到两边,跪下行礼。
    池墨在暮染跟前,也双手抱拳,弯腰见礼,
    “月隐池墨,见过公主殿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短短的不足一丈,近若咫尺。隔着秋日稀薄的空气与阳光,暮染甚至可以听见,池墨沉笃而平稳的呼吸声。眸光一寸也错落不开,死死的凝固在池墨的面容上。
    那眉眼,那神态,那气度,是她的池墨无疑。
    刹那间,暮染顿就红了眼眶。清澈的眸底氤氲起一团白茫茫的水雾,蒙住视线。暮染用尽好大的力气,才将那片水雾褪去,让自己的神志恢复清明。微微抬了抬衣袖,暮染让池墨起身,
    “陛下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陛下远道而来,我雪国有失远迎,倒是请陛下海涵。”
    “殿下客气了,相爷招呼的十分周到。”在暮染的声音下起身,池墨不由自主的抬起眼眸,轻轻落到暮染脸上。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池墨所有的定力,差点在瞬间破功。亏得他稳妥,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规矩的起身,池墨极力的维持着表面上的云淡风轻。
    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是暮染,确实是他的暮染。看到她安然无恙,池墨内心的起伏总算可以安定一些。可刚刚看到她那一瞬间的希望跟委屈,池墨的心猛然疼的难以呼吸。
    不难想象,在雪国的皇宫里头,她正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面对着多艰难的环境。
    池墨多想将她拥入怀中,细细的安慰着。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公主殿下,陛下此番前来,乃是想与我们签订和平条约的。此刻殿下您已经被陛下册封为皇太女,便是雪国未来的女帝,此事还需要您来拿主意。”没等的暮染与池墨从相互的情思里清醒过来,百里千辰已起身,开口。
    听到百里千辰的声音,暮染敛去自己的情绪,恢复如常。转眸盯着百里千辰,答,
    “签订和平条约,乃是两国的大事。对两国百姓而言,可是难得的好事,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要答应的。”
    “殿下所言甚是。”暮染是故意说的,可没想到,百里千辰非常配合的应下暮染的话来。话落后,百里千辰又是转过头,往池墨的方向看过去,
    “陛下跟侯爷日夜兼程的赶路,想来也累了。不知道别院的人伺候的可顺心,这样,就让本相身边的香凝到陛下身边去。也照顾陛下的生活起居,以示我雪国的待客之道。香凝。”
    一直站在百里千辰身边的香凝听到百里千辰的话后,没有多言,慢慢的踱步出来,走到池墨跟前。屈身福了福礼,
    “香凝见过月隐国陛下!”
    “姑娘不必多礼,请起!”虚抬一下衣袖,池墨冷漠而疏离又客气的应香凝一句。本以为池墨会拒绝百里千辰的提议,可是谁也没想到,池墨居然答应下来,
    “既然是相爷的一片好意,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日后,就辛苦香凝姑娘了。”
    “陛下客气了,能够服侍陛下,乃是香凝的福气。”缓慢起身,香凝转开莲步,走到池墨身旁来。当下就拿起池墨案上的酒盏,亲自给池墨倒一杯酒,喂到池墨唇边。池墨也不客气,迁就了美人恩。
    池墨此举,还真是让百里千辰有些捉摸不透。沉着一张脸看向暮染,却发现暮染面无表情,正在自顾的用着案上的菜肴。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皆是与她没有干系。
    酒宴一直延续到后半夜,看着天色实在是太晚了,而池墨喝的似醉了。趴在案上,一动不动。百里千辰才是放人,让明洵带着池墨离开。而刚刚被百里千辰送给池墨的香凝,自然而然也得跟着一同离开。
    临别时,暮染清晰的瞧见,香凝看向百里千辰,那拘谨而忧伤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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