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都一拿下,日照如约被纳入到月隐的版图。
    池墨是个仁慈的君主,即便是对待日照的民众也是一片慈爱。面对投诚的官员们,以原职相待,前提是,他们必须得身在其位谋其事。不能尸位素餐。而皇甫冥的丧事处理上,亦是依照君主的礼仪厚葬,下令全国举丧,天下缟素。
    面对着池墨的仁慈,日照上下的官员们,皆是心悦诚服。即便是那些不满日照被纳入月隐版图的人,池墨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让他们远离朝堂,回到自己的故乡。
    在池墨的以诚相待上,日照国上下,逐渐平静。
    对于池墨的做法,青木很是不解。一日在书房里伺候时,青木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殿下,这日照也不是咱们月隐。为何您待他们这些人,如此的仁义。再说了,当初皇甫冥向咱们月隐下手的时候,可没有您如此的仁义,咱们月隐国的百姓,可没少受他们的迫害。依照我说,咱们就该狠狠报复他们一般。”
    “目光短浅。”任由青木把话说完,池墨眉目轻轻一转,浅淬他一句,
    “如今日照已经被纳入我们月隐的版图,日照国的子民,也是月隐的子民。正因为我们知道,皇甫冥发动的两国战争给月隐国的百姓所带来的灾难,才更是不能以此种方法,还到日照国的百姓身上。再说了,战争一起,苦的是两国的百姓。你以为,日照的百姓日子就好过么。”
    “可是……”心里仍是觉得有什么,青木努了努唇,还想再辩。
    被池墨轻飘飘的一眼瞟回来,青木满心的话,只能压下。听的池墨又道,
    “哪有什么可是的,为了战争,皇甫冥横征暴敛,强行征收军饷。为了壮大军队,还强行征丁。种种暴行,对日照国的百姓,亦是一番劫难。若是此刻,我们再用暴虐的手段对他们,他们哪里还有活路。再者,所有的罪行皆是皇甫冥与白莲犯下的,跟百姓又有何干系呢。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皇甫冥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听的池墨此话,青木心中,越发的不明白了,
    “既然罪魁祸首乃是皇甫冥,那殿下您为何要对皇甫冥如此厚待。像他这般丧心病狂的人,就该曝尸三日,挫骨扬灰。您倒好,还给了他一国之君的尊严跟体面,还以帝王之礼,葬入皇陵。”
    “虽然皇甫冥作恶多端,但皇甫家毕竟是皇族。代表的乃是日照的体面,如此一来,我们也是尊重了日照一国。何况人都死了,在怎么隆重,也不过是虚礼。亦是向世人宣誓,我们月隐的仁义。如此,才能让月隐得到更多人的信服。”青木想不明白,池墨不会怪他。加上日照事情终了,池墨也能轻松下来,便是仔细与青木解释着。
    听完池墨的话后,青木恍然大悟,直直道,
    “殿下英明。”
    “那是,如果你能想的能明白,那就不是殿下是太子,而你是太子了。就知道,你眼皮子浅,鼠目寸光。”难得抓着机会,团子自然不能放过数落青木的机会。随着暮染一入到书房内,也不管池墨及暮染在一旁,团子立马呛声青木。
    青木给她几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双颊通红,
    “你……”
    自知团子的伶牙俐齿,青木不是对手,暮染转头瞪了团子一眼,
    “放肆,越来越没用规矩了,殿下跟前,也敢如此胡言乱语。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奴婢知错。”吐了吐舌头,团子在暮染身后怏怏低下声音。
    池墨确实不以为意,反而笑着看过来,瞧这暮染的容颜,脸上的笑容更深,
    “小染你来了。团子快人快语,倒是一种真性情。她毕竟不是在宫里成长的,若是太约束她,日后还真是少见她这样的直肠子呢。”尽管池墨是在为暮染存颜面,暮染自然知晓,却仍是不包庇团子。
    “就是知道殿下惯着她,所以她才越发的放肆。”
    “好了好了,青木,你跟团子出去吧。我与太子妃,有话要说。”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纠结这事上,池墨索性挥手,将青木与团子一并退出去。
    等的两人一走,池墨才是将暮染拉到位子上来,让暮染坐到自己腿上,
    “怎么,想我了。”
    “想你倒是没有,只是想起一件事情,过来问问,到底如何了?”无视着池墨眼底暧昧,暮染别开眼,带着笑道。
    不知暮染要问的是什么事,池墨顺着她的话问,
    “你说。”
    “池墨,你还记得濂安么。那个株洲城里,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他的地位应该要比白莲高一些,若是我们能抓住他,兴许能从中问出一些,跟雪国有关的事情来。”株洲城里发生的那件事情,暮染就是到今时今日,仍然心有余悸。
    想起濂安那个手段狠毒的男子,暮染直觉,不能放过他。
    暮染一提,池墨也是想起来,但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自从拿下炎都之后,我便是下令,封锁了炎都。但是濂安就失踪了一样,居然找不到踪迹。宫中上上下下全都找过了,而国师府里头,也全都找过了。仍是没有,奇了怪了,难不成他还在咱们的天罗地网之中,插翅飞走了不成。”
    “这,倒也难说。”对事情没有一语判定,暮染的面色有些沉滞。
    “对于雪国,我们知道的甚少。但是从眼前这些事情看来,他们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若是不查个清楚,只怕日后会后患无穷。”
    “你说的在理,眼下我们一定得将濂安找到才是。但是,他此人如此狡猾,又诡计多端。若是擒下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下,我们也只有等了。”几乎要将炎都挖地三尺了,但是连濂安的蛛丝马迹也没有寻到,池墨心里甚不是滋味。
    暮染自然能够体谅,扶手抚了抚池墨的面,扯开一抹宽慰的笑,
    “你看看那个白莲,就一个女子,便将日照与月隐折腾的鸡飞狗跳。那濂安地位比莲儿还高,想必他的手段比白莲还要厉害。不过,好在白莲已经落入到我们手里,只要我们盯着白莲,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对。”暮染的话,让池墨骤然眸光一亮,
    “不管怎么样,白莲都是雪国的细作。即便濂安不想救她,白莲为了求生,一定会想方设法怜惜濂安的。”
    “嗯。”对池墨的看法表示认同,暮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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