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守想说不是的,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私心,是因为喜欢了你好久好久。
    可是话到嘴边却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不,不只是因为你救了我而心怀愧疚,还因为我曾去医院看过那个被你打了的人,你所认为的难以启齿的过去让我心疼。”
    简守去医院看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还躺着病床上不得动弹,一张嘴神经兮兮地念叨着。
    简守在那里待了一下午,再出来的时候仿佛已经死了一遍,从那时起,他面对乔安山就再也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乔安山因为简守的话而猛然瞪大了眼睛,耻辱感一时间竟被心痛压得了无踪迹,他的阿守和答应他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愧疚和怜悯么?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所以现在,你想要我怎么做?”
    面对这样的乔安山,简守多了一丝的无可奈何:“安山,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男人,我会安静地离开,你可以和白淼淼继续好好的生活,如果白淼淼那里需要解释,我也可以帮你联系她。”
    乔安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把我推给白淼淼?你又将自己放在了哪个地位!”
    简守轻轻地动了动睫羽,苦笑了一声:“在感情里面,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啊。”
    现在的他已经想明白了,与其看着乔安山自我蒙骗,做他和白淼淼之间的拦路石,还不如给自己一条生路。
    这样难听,自我轻贱的话让乔安山瞬间就赤红了眼眶:“你就是这么想我,这么想你自己的?”
    乔安山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他的骨节泛白青筋爆起,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然呢?简守站起身:“我会尽快从家里搬出来,安山,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了谁会活不下去,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而已。”
    这段话说得极慢,就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一般:“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乔安山抬头看他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狠厉,他大吼了一声:“简守,每次你都能说忘就忘,四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你比我想象的要绝情!”
    是么?简守却没有因此停顿一下,他的步伐显得异常的坚定。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简守第一次面对乔安山而下定决心做的事情。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所有看似坚强的伪装都会全盘瓦解,然后又开始那不断妥协不断猜忌的生活,他那么爱他,怎么舍得看到他因为自己和现实而左右为难自我拉扯呢?
    乔安山独自在咖啡厅僵坐了很久,直到领导亲自打电话斥责他无故旷工,并驳回了他六月底请假的请求。
    于是他又赶回了公司,逃避似的在那里不眠不休地加班了三天三夜,一直到最后人都出现了幻觉差点直接摔倒在楼梯口,才被上司勒令回家休息。
    可是等到他回家的时候,家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简守生活的痕迹就像是被生生地抹掉了一般,闻不到一丝他的气味。
    乔安山又发了很大一通火,砸烂了家里的很多东西,既然简守都不要它们了,那么还留着干嘛?
    男人最后痛苦不已地卧倒在沙发的角落,僵硬的躯体逐渐冰凉,眼里尽是疲惫的血丝。
    他的阿守不要自己了,那么还留着干嘛呢……
    第18章不被爱的第三者18
    6月26日,是简守收拾完东西后离开那个家的第四天。
    简陋的宾馆里并没有窗户,大白天里显得异常昏暗,也很闷热。
    简守刚从公司请完假回来,汗水湿透了浅蓝的衬衫,额上的碎发也纠缠在了一起。
    他连忙打开了宾馆里年久失修的空调,降温的虽然异常缓慢,但好歹有了点心理安慰。
    脱力地坐在床边,简守苦笑了一下,离开了那个家他好像就真的哪儿也去不了了,颇有一种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的悲凉感。
    摇摇头,简守想起自己已经订好的机票,他29号凌晨就可以抵达土耳其了。
    这场梦寐以求的旅行,到头来就只成为了他一个人的执念。
    乔安山在家里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叫醒他的竟然是白淼淼的电话。
    一个两个……挂断后又继续不厌其烦地打过来,乔安山四肢蜷缩着卧在沙发上,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烦人的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似乎有意撕破这平静的假象。
    半响过后,乔安山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梦游般的接起了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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