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烧什么?”海夜灵从里屋走了出来。
    “唉,又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我苦笑着把燃烧的信纸丢进烟灰缸。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李尚巨指了指金景明。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黄纸和一盒朱砂。(自从收了木棉这个徒弟,我身边就不缺这些东西。我真是个‘称职’的师父啊。)
    我要了金景明的生辰八字,画了张符,折成三角状,交给金景明。
    对他说:“这道续命符只能多保你三天性命,我现在很忙,能做的只有这些,你三天后再来找我。如果三天内符箓自动烧毁,立刻联系我。”
    金景明惶然道:“只有……三天……”
    我冷笑:“呵呵,用邪术借命可以借三十年,可惜我不会。嫌少,另找别人。”
    “不不不,不少了,不少了。”金景明生怕我反悔,急着把黄符贴身收好。
    看着他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我就来气,没好气道:“你可以走了,符箓无恙,不要来烦我。”
    李尚巨让金景明先出去等,然后又跟我提起了龙吟凤鸣的事。
    我没问他苦苦找寻龙吟凤鸣的目的,只说我的一个朋友正在试着制作龙吟凤鸣。
    “做?”李尚巨惊讶道。
    我说:“是,你找了龙吟凤鸣那么久,手上应该有不少资料,可以去和他交流一下。”
    我把石头的电话号码给他,送他离开。
    转过身,就见海老总有些纠结的看着我。
    “信上写了什么?”
    “都说了是秘密了。”我苦笑,信上写的,当真是一个大秘密,而且至少关乎两个人的性命。
    海夜灵没有追问,只靠进我怀里,把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呢喃着说:“有你真好。”
    海东升被踢出海星后,我没有刻意去关注他的动向。
    一来司法部门已经立案,基金侵吞案的性质已经变成了经济诈骗,以牛队为代表的警方短时间内把他盯的死死的。
    二来,在山海成长的过程中,我已经懂得自身的平稳发展,远比惦记和算计别人来的重要。
    第三就是,过年了。
    年前胖子没能放出来,不过这不影响热闹的氛围。
    人都是很奇妙的,当海东升还在我们身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感到压抑。
    在和他分清立场,划清界限后,这种压力仿佛消失了。
    所有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之所以热闹非凡,还因为陈发的安排。
    他特意准备了一艘船,把我们身边所有能请到的朋友全都请到了船上。
    整整三天三夜,发哥以往的老成持重完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歇斯底里意味的疯狂。
    他像孩子一样,带着我们和海北燕在甲板上放烟花。
    像在酒缸里浸淫了一辈子的老酒鬼一样,宿醉未醒时,就又拿起了酒杯。
    像刚被在监狱里关了十年,才放出来的老光棍一样,肆无忌惮的说着荤话,说着他‘听来’的奇闻异事。
    徐四海说,他觉得以前的阿发又回来了。
    我拎着半瓶红酒,看着远处岸上的灯火阑珊。
    我不怕阿发回来,只怕一代船王离开。
    之所以没了以往的信心,是因为,某人在给我的信上写道:三年之期将近,生死只在一念。
    ……
    岗子楼。
    厚重的监狱大门缓缓开启,海胖子眯着眼睛,摇晃着肩膀走了出来。
    他往车里看了看,诧异的问我:“就你一个人?”
    “嗯。”我点点头。
    “也好,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你单独聊聊。”
    我让他上车,没有掉头回市区,而是直接上了高速。
    胖子也没问。
    等到到了临市的一家酒楼,进了包间,胖子一愣,“徐四海?!”
    “不然呢?你还以为有妞陪酒啊?”徐四海笑道。
    我开了瓶白酒,给两人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刚碰了碰杯,还没喝,就有人敲门。
    海胖子瞪着小眼说道:“这是要给我惊喜?”
    徐四海皱了皱眉,冲门外喊道:“进来。”
    门一开,看见外面的人,我鼻子差点气歪。
    “谢……谢先生。”金景明低着头,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我放下酒杯,气道:“你跟踪我?”
    金景明忙摆手:“不不,是……三天要到了。”
    看他唯唯诺诺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是有气也撒不出来了。
    要怪只能怪当时自己欠考虑,随口编了个三天的期限给他,搞的他现在阴魂不散的粘着我。
    我在身上摸了摸,无奈的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我没带黄纸朱砂,等下再说吧,先坐。”
    “好的,好的。”金景明拘谨的坐了下来,畏畏缩缩的像个被轰怕了的叫花子。
    我看的又好气又好笑,拿过酒杯给他倒了一杯,“不用担心,在我身边你不会有事。”
    要我杀一个恶人,我不会含糊;可要我践踏一个男人的自尊,我实在做不到。
    “这是谁啊?”海胖子问。
    “一位前辈托我照顾他。”
    海胖子点点头,再次举杯。
    我和他两人碰了碰杯,都是一口闷了,然后嘬着牙看了金景明一眼,“别绷着了。我就想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儿至于这么怕死嘛。”
    金景明神色复杂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而又是一口把酒喝干。
    四人吃喝了一阵,海胖子放下筷子,问我:“安子,我家老大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看他不顺眼,非得把他踢出海星?”
    “哟,你在里头消息还这么灵通?”徐四海奇道。
    “有新人进去,听说了几句。”海胖子道。
    徐四海看看我,眼珠向金景明斜了斜。
    我会意,摇摇头:“没事。”
    徐四海端起杯和海胖子碰了碰,喝了一口酒,说道:“西阁,你知道西阳公司是谁在暗中操作吗?”
    海胖子眼神一闪:“谁?”
    “你家老大,海东升。”
    胖子神色凛然的和他对视了一阵,转眼看向我。
    “死胖子,他是你亲大哥,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他不是个肯屈居人下的人……”
    说到这里,徐四海看向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安子,说实话,我宁愿你狠狠心,继续关着这家伙。”
    我摇头:“先前是我错了,我们没有关着他的资格。”
    海胖子一口干掉半杯酒,把杯子重重的一顿:“是兄弟就别瞒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四海沉声道:“胖子,你回想一下,你入狱前,山海是怎么个局面?山海出了内鬼;基金出了差错;还有,你们在泰国做的事暴露,这些意味着什么?
    我来告诉你:山海出内鬼,业务影响事小,军心振动事大;基金贪污,山海飞燕苦心打造的形象一落千丈;泰国事发,骆十一被做掉,就是和骆家结了深仇大恨。骆盖世不整死你们,骆家也会整垮山海!
    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巧合?”
    海胖子愣了半天,才道:“你是说,这些都是我家老大干的?”
    徐四海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扬声器里立刻传出一段对话。
    “你这样做是违法内,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肯给你五千万,是要你帮我做事,不是要你问问题,你只要给我一个答复就行了。”
    “好,我干,反正我只要不去大陆,案发了你们大陆公安也拿我没办法啦!”
    ……
    海胖子脸色阴晴不定,直到听完录音,过了一会儿才怏怏道:“还真是老大玩我。”
    “不对啊!”
    海胖子眉毛一拧,“基金调拨需要安子他们签字的,就算一千万以下,也必须我签字,我没有签过……还有,公司出内鬼,海星根本接触不到山海内部拟定的计划……还有泰国那件事……那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啊?”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最难解释的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正当我和徐四海面面相对,纠结着该如何解释的时候。
    一旁的金景明忽然含糊的说道:“你们说的话,我……我听了个大概。你们在泰国做的事,我也听说了。要我说……呃……要我说,这就是海东升想要整死山海。他……他有这能力。”
    海胖子瞪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金景明明显酒量不行,有些喝多了,涨着大红脸,比划着说道:“我在大学是学哲学、灵魂学和心理学的。就后两者而言,海东升是我的前辈。我的导师告诉我,他……他在心理学上有着很异类的突破。那……那就是他曾经成功的催眠了我的导师。”
    “催眠?”海胖子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金景明胡乱点着头:“对,是催眠。我看过他的论文,那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他……认为,可以把灵魂和心理结合,去催眠一个人,理论上……这个人,可以替他做任何事。他只要催眠你,理论上,让你去杀人都可以……”
    徐四海眼睛一亮,“胖子,海东升以前主修什么学科,你不会不知道吧?”
    海胖子呆了好一会儿,眼神蓦地一闪,像是想到了极恐怖的事,缓缓的转过头瞪着我:“我为什么会杀骆十一?”
    我太阳穴猛的一蹦。
    “照这么说,山海的内鬼,可能是我;把泰国那件事抖出来的,也是我?”海胖子瞪着眼瘫在椅子里,“我才是内鬼?我是他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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