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余刑警队员撤走,我对周信说:“你确定生魂在蜡人内是安全的吗?”
    虽然周信沉稳,但我还是有些怀疑,他说那五个蜡人是什么无相五祖,这点我倒没深究的渴望,我只是担心他一心保方婷周全,忽略了其余人的安危。
    周信沉声道:“无相五祖代表着五方人王,一旦投入生魂,就一定会被认定是生魂原来的主人。天地间还没有谁能对人王造成伤害。”
    我让马明川先去陪陪马艳艳,再看看其他人,似乎也没谁有回避的必要了,于是就对牛队说:“让康铭把那几个学生一个一个带过来吧。”
    被带进来的第一个男生,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看上去很阳光。
    他进来就向牛队问道:“警官,艳艳她没什么事吧?她虽然……但是她还是个好……好女孩儿,你们不会……”
    “行了。”我打断他,“因为某个特殊原因,我现在要替你做催眠,你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的工作。”
    男生一愣,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谢安?是那个大魔术师谢安?”
    “诶?你认得我?”
    男生道:“算不上认识,但是你在我们学校是很牛的,你是牙医,可也算是我们医科的,这么短的时间创立山海集团那么大的公司,这太不可思议了。同学们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结论就是:真的有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以魔术师的身份活在我们当中,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咧了咧嘴,点点头:“那就变个魔术给你看。”
    说罢,我把左手贴上他的额头,口中默念起摄魂咒。
    当男生被老白拖到沙发里的时候,牛队长和方婷同时站了起来。
    方婷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牛队却是走到我面前,点着我的鼻子,小声道:“就是你,就是你小子!那天你就是用左手捂我的!”
    周信也是吃惊不小,但是天性使然,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拿出个蜡人,让我将生魂投入。
    当我把生魂投入到蜡人里的时候,令人惊觉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蜡人原本平板似的脸孔部位,开始像融化并被煮沸了的蜡油似的翻滚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凹凸的眼睛、口、鼻、耳朵,当面容形成并凝固,再看看坐靠在沙发里的那个男生,两者的面孔竟然十足相似!
    牛队喃喃道:“我是不是该去买点速效救心丸了?”
    方婷则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如法炮制,另外三个男生的生魂也被移入了蜡像。
    尽管驾轻就熟,看着沙发上并排坐着的四个男生,我脑门上还是出了一层汗,这次的事连我都觉得邪性的难以想象形容了。
    我抹了把脑门,转身指了指办公室的门,对方婷道:“去把马艳艳叫进来吧,别让马明川进来。”
    “哦,哦哦。”方婷答应着,起身走向门口。
    我默念着摄魂咒,蓦地将左手绕到她脸前,贴上了她的前额。
    牛队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把瘫软的方婷交到周信怀里,沉声道:“如果说我还有一定的责任,周哥就是纯义务帮忙,如果不安顿好自己在意的人,谁能安心做事?”
    牛队长沉默无语。
    周信反应过来,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把方婷抱进了牛队的椅子里。
    老白翻着眼睛道:“那你怎么跟马明川交代?”
    “不用交代,如果他是非轻重不分,那就不配做我们的朋友。”
    话音刚落,门一开,马明川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我面前,涩声道:“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对艳艳说了,她这次错的太厉害了,我不能让无辜的人跟着受连累。安子,你替方法医……”
    不等他说完,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哥,我就知道你是我老哥,放心,我一定保住艳艳的命。”
    周信看了看时间,对牛队说:“把衣服穿戴好吧,我来替你化妆。”
    “你……你给我化妆?”牛队明显寒了一个,显然是想到了周信的出身。
    等到牛队穿戴好,老白把那个写着‘一见生财’的高帽子给他扣上,我和老白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周信没有笑,而是拿出一套中规中矩的化妆品,开始仔细的在牛队脸上描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周信在牛队脸上勾下最后一笔,点着头道:“成了。”
    我和老白看了看牛队那张惨白的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怎么说呢,牛队此刻的脸孔和平常在庙宇中、网络图片上、电视电影里见到的常见白无常形象有着相当的差距。
    但是,又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阴司的无常差爷就该是这副模样。
    老白忍不住小声问我:“你说你在湘西见到朱倩了,她什么样啊?”
    我回想了一下,小声说:“她白脸的时候,跟现在的老牛差不多。”
    周信走到马明川面前,把一条勾魂索搭在他肩上。
    其实这所谓的勾魂索,就是用草绳打成圆环,然后再连接在一起的长索,长索浸了公鸡血,倒是真有驱邪功效的。
    这一次周信没有大费周章,而是只用一根眉笔,在马明川的脸上勾了几笔。
    但是,这简单的几笔却让我和老白更加的震撼。
    马明川本来只是脸有点长,这几笔画下去,却显得他脸更长。不但长,而且还特别的阴沉阴鹜,令马明川看上去变得鬼气森森的。
    周信也看出了我们的震惊,边在老白脸上描画,边解释道:“每个人的面部、身体、肌肉、皮肤、五官的轮廓都不相同,如果想要达到突兀性的转变效果,那就要在重要部分作出掩盖,或者修改。”
    只是短短几句话的工夫,再看老白,已经‘变’成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
    “牛队,所有人都撤离了……卧槽!”康铭从外边进来,一句话没说完吓得一个趄趔,差点没摔个屁股墩儿。
    周信端详了他一阵,走过去,也在他脸上画了几笔。
    然后收起眉笔说道:“我把你化成小鬼的模样,只要你不主动招惹李卫国,他就不会轻易伤害你。”
    说完,转过头看向我:“你就不用了吧?”
    看着康铭那张英俊的脸变被简单的几笔勾勒成了鬼形恶相,我倒抽着冷气点着头,“不用了,不用了,我怕我会留下阴影。”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禁忌。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手艺。
    以前,老白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他说连唱戏的都有规矩,什么后台不留外客、大衣箱不能坐卧、勾上脸以后不能再对着镜子和人说话……我觉得那都是扯蛋。
    但是,现实是,历经几百、上千年传下来的某些手艺、技能,其中真的有……不,是应该有很多的禁忌的。
    因为,这些手艺、技能,已经夺取、超越了造物主的唯一。
    如果没有规矩和禁忌,毫不意外的,应该会招致上苍的惩戒吧……
    五个蜡人被一字排开,摆在大会议厅的桌面上。
    每一个的右手腕上,都摔了一根红绳。
    周信说,右手代表先天,左手是后天,在蜡人的右手拴红绳,和东北采参客在人参上拴红线是一个道理。
    五个蜡人,无相五祖在遇到危险时会自己应对,拴红绳,是怕事情了结后,找不到他们。
    阔大的会议桌下,我、老白、牛队、康铭、马明川、马艳艳和周信,七个人分成两排,脸对脸盘腿对坐。
    一身白袍的牛队左手抱着‘一见生财’的高帽子,右手捏着烟头,嘴里喷着烟,压着嗓子说:“要让上头知道今天这戏码,我非得被革职。”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幽幽道:“要让下头知道今天这戏码,我非得被提前召回去关禁闭。”
    “安子。”马明川喊了我一声。
    “嗯?”
    “我递上去的那个扩展陆运规模的计划你看了没?”
    “没看,我哪有空啊?不过没事儿,我媳妇儿在公司帮我盯着呢,我他妈能有今天,都是这娘们儿给我在背后支招,她办事儿比我漂亮。”
    老白道:“哎,安子,你发没发现,海老总现在越来越懒了?而且你跟那谁……有那什么以后,她越来越吓人了。现在只要一跟我说话吧,我就觉得一股小阴风直朝脖领子里吹。我都怕单独跟她说话了。”
    “安子跟谁,有那什么啊?”牛队问。
    我和老白一起瞪他:“有你这么八卦的刑警队长吗?”
    见马艳艳一脸失神,我捅了捅她,“问你个专业问题,一个中国男人,和一个黑种族女人结合,怀了孕,生出的孩子是什么颜色?”
    “你……你损不损?”牛队瞪起了牛眼。
    马艳艳看了看马明川,又看看我,带着哭音道:“按照基因学的说法,黑色的遗传基因是很顽强的。最有可能是,孩子刚生出来是黄皮肤,然后越长越黑,最后变得……就跟ao巴马差不多的肤色吧。”
    “嘶……那斑马是怎么来的啊?”
    “滚犊子!”牛队忍不住狠推了我一把。
    老白道:“上次安子跟我说了牛队你儿子的事儿以后,我专门打国际长途问过珍妮,她是生物学博士嘛。她跟我说了,斑马不是白马和黑马生的,是什么四百万年前的原马进化来的,最早出现的斑马可能是细纹斑马。这个颜色儿的话好像是天生的,跟双方父母没关系。”
    我想了想,问:“那你有没有问珍妮,要是把斑马的毛都剃干净,那它是什么色儿?”
    老白:“这……这……我日,你真把我问倒了。”
    马明川拧着眉毛问:“对啊,斑马那个色儿,是皮肤的色儿,还是毛色儿啊?”
    康铭忍不住插嘴道:“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咱们黄种人,管肉色的丝袜叫肉色,黑人怎么说?黑丝袜才是肉色?”
    马艳艳带着哭腔道:“我问过我们班一个非洲同学,她们的语言里根本没有肉色儿这个概念,就是黑白黄绿青蓝紫,哪儿有什么想的这么多啊?”
    周信忽然把食指竖在嘴边,抬起左手的腕表冲我们比划:“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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