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见那人走到了汤圆店外,像是对着里面说了句什么,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我没有迟疑,从车上拿了把伞,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汤圆店走了出来,在店老板的顾望下,走向街尾的方向。
    我心中起疑,难道那人和彼岸夫人认识?
    想到黑色面具的狠辣和彼岸夫人神秘的背景,我更是惊疑不定。
    远远的跟在彼岸夫人走出老街,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开始怀疑自己想错了,可察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还是觉得不对劲。
    所谓的老街是城南临近郊区的一个镇,因为部分建筑相对古旧,相关部门才将这里发展成旅游特色区域。除了老街相对繁华,周边都是老旧的民户区。白天还有些人,到了这个点,到处黑灯瞎火的。一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彼岸夫人显然不是兴之所至到处闲逛,而是有着明显的目的性,在漆黑狭窄的民居小巷里穿行,像是对这里十分的熟悉。
    大约走了十分钟,民房开始疏落起来,透过房子的间隔,隐约能看到城市边缘的农田。
    当彼岸夫人穿过两栋小楼的间隔,走到农田边,我开始意识到,情况和我猜想的大相径庭。
    刚过完年,田里还都荒着呢,连着下了几天的雨雪,泥泞就不用说了。
    她居然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迈进泥泞,笔直的继续向前走。
    先前那人早就没了目标,到了这里,我只能跟上去。
    没消融的残雪和泥土糅杂在一起,又湿又滑,一踩就是一脚的泥,真是可惜了年前新买的裤子和皮鞋。
    远远的见彼岸夫人上了田埂,走进一片小树林,我急忙加快脚步。不料忙中出乱,踩到一块厚雪,猛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等我爬起来,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我不甘心的追进树林,四下探望着,没走多远,就看见林子外面影影绰绰的有几栋房子。
    赶到跟前,才发现那是个比家庭作坊大一点的小工厂。一般稍大规模的生产企业都被优惠政策吸引,搬到新工业园去了,这种不上规模的小厂,工人过年放假时间长,应该还没开工,所以僻静的没人声。
    附近也还有几处类似的小厂,但是间隔比较远,只一个趄趔的时间,彼岸夫人不大可能走那么快,多半是进了这小厂。
    见院墙不高,我一个箭步扒住墙头,探头往里张望。正见着一个打着伞的女人正从敞开的偏门走进院里,正是彼岸夫人。
    院里没旁人,我正准备看看她在搞什么鬼,忽然,一个像老鸹般尖锐嘶哑的声音响起:“嘿嘿嘿,大美人,我可把你弄到手了。”
    一听这人的声音,我整个人就毛了。
    森格林庆!
    “刺客,你行不行?”我忐忑的小声问道。
    地煞仙没回应。
    我暗暗焦急,上次负伤以后,它就一直没能恢复先前的生龙活虎。主要是符合它要求的伙食太特殊,除了安东尼的心尖血,老白之前养的那些蛤蟆、蜈蚣全都给它打牙祭了,可那些半成品的蛊物,实在算不上补品。
    妈的,说什么都要搏一搏了,想要替徐含笑解降,多半还是要着落在这老疯子身上。
    见彼岸夫人进屋,我咬咬牙,借着下雨的声音当掩护,悄然翻进院里。
    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顺着窗户往里一看,就见彼岸夫人怔怔的站在一盏烛火前,精致绝美的脸就像个假人似的全无表情,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麻痹了神智。
    我本来想等森格林庆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出其不意进去偷袭,可是一看到她那张完美的脸,心里还是生出怜惜。
    这样一个女人别说是被老疯子虐待了,就算被他沾一指头,都是极大的亵渎。
    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借着摇曳的烛光,我看到遍地都是血淋淋的肉块、肠子之类,还有血糊糊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隔着窗户似乎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最骇人的是,角落里竟还有两具残缺不全的人骨头架子,像是被什么动物啃过似的!
    看到这惨烈恶心的场景,我忍不住心口发堵,头皮发紧。
    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务实一点。
    老疯子的疯狂和降头术实在太骇人听闻了,眼下地煞仙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还是不要大意莽撞了。
    挨到虚掩的大门边,刚想一鼓作气进去,拉了彼岸夫人就跑,老鸹般的狞笑再度传来:“大美人,等急了吧?我来了,我的小宝贝儿!不要急,不要急,我这就让你比当神仙还快活!”
    随着说话的声音,还传来一阵丁铃当啷的响动。
    扒着门缝一看,就见老疯子仍是穿着之前我见到的那件黑风衣,帽子不知道丢哪儿去了,顶着半头蓬乱的头发,脑门发光,眼睛闪烁着灼灼的狂热,颠颠儿的向这边走来。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绳子、皮带,还有屠户剁骨头用的砍刀和锯子。
    老疯子“哗啦啦”把东西往桌上一堆,搓着手,笑嘻嘻的走到彼岸夫人面前,绕着她转了两圈,拍手道:“极品,极品!这样的极品,够我玩一辈子了!大美人,大美人!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
    我听的一阵恶寒,眼见老东西咂吧着嘴,伸手就要去解彼岸夫人的衣服,我再也忍不住了。
    就在我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猛然间,房顶上传来“嘎”的一声怪叫。
    森格林庆猛地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我对那叫声不陌生,知道是老东西养的尸鵰在示警,见机不可失,也就不去管它,狠狠一脚踹开门,几个箭步冲进到桌旁,抓起桌上的砍刀,照着刚回过头的老疯子头上狠狠砍了下去。
    老疯子“啊”的一声惨叫,顿时血流满面。
    我想继续砍,刚把刀举起来,忽然就觉得肚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
    只一顿,老疯子就疾步退到了一边,右脚寒光一闪,一根尖锐的钢刺缩进了皮靴。
    我剧痛难当,只好顺手拉住彼岸夫人快速的往后退。
    “谢安?是你,又是你!”森格林庆满脸血污狰狞如鬼,偏着头看着我,忽然桀桀笑道:“我还没有腾出工夫去找你,你就来了?你也太心急了吧?嘿嘿,你不放地煞仙,只是用刀,说到底,还是想跟我比比谁的降术高咯?还是你也看上了这大美人,想把她据为己有啊?”
    听他自说自话,我暗暗骂了句老疯子,只是瞪着他,拉着麻木的彼岸夫人一点点往门口退。
    “你想杀我?”森格林庆在伤处抹了一把,拧着脖子瞪着我,眼中逐渐闪露出凶茫。
    闻着满屋浓重的血腥,我只觉得心口压得沉闷不已,恶声道:“对,你这种疯子活着就是祸害。我就是要砍死你!”
    “你这么恨我,为什么啊?”森格林庆显得有些茫然,忽然道:“噢,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上次徐家那个美人?她是你的相好?哎呀,你可是错怪我了。那一次,我只是心情好,答应帮老朋友的女儿一个忙。我不是没对她做什么嘛。”
    “老朋友的女儿?”想到在日本时的情形,我勃然道:“鬼冢理子?”
    “年轻人,念在你我同为降头师,奉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太武断。我可没说是那小丫头,你凭什么就以为是她呢?”森格林庆用教训的口吻道,随又露出委屈的神情,“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既然我都没有对徐家美人做什么,你何必咬着我不放呢?”
    见他一会儿一个变,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我心念一动,怒道:“放你妈的屁,你给她下了阴阳降头草,如果不是我用荫尸木护住她,她早就被你害死了!”
    “胡说!”森格林庆猛然向前一步,大力的挥舞着双手咆哮道:“我怎么会用那么低级的东西!漂亮女人就是拿来玩的,把她们变成草人,那有什么好玩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有谁?!”这会儿我已经退到了门口,却不想就此逃走,只盼能从这老疯子嘴里套出话来。
    没想到老东西眼珠一转,忽然桀桀狞笑道:“小子,你真狡猾,原来你是想套我的话,想知道阴阳降头草怎么破,对不对?嘿嘿嘿,没关系,不怕告诉你,阴阳降头草虽然低级,但那可是绝降,只要落降,无药可救!”
    我听得心直往下沉,果真是绝降,徐小三难道真没救了?
    “不对!”森格林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把手一挥,“我师父是有法子解这降头的,那老东西,就是不肯把好把式教给我!”
    “你师父?南洋猜王?!”
    “嘿……嘿嘿嘿……”森格林庆忽又怪笑起来,“说了这么多,原来你只是想走啊。看来你的地煞仙和我家宝贝一样,也在闭关修炼吧。
    小子,把大美人留下,我放你一条生路,等到你我的本命降各自炼成,我们再好好比试比试,看谁的能耐大,好不好?”
    “去你妈的吧!”就算全无惦念,把这么个漂亮女人留给一条疯狗,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给我的狗儿当宵夜吧。”森格林庆桀桀一笑,喉咙一鼓,骤然从嗓子眼里发出“咕”的一声。

章节目录

女总裁的僵尸保镖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天工匠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天工匠人并收藏女总裁的僵尸保镖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