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徐含笑回了国,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但是,我也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同于其它,越是在乎一个人,越要把握好尺度,当断不断,最后受伤害的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且还是切肤之痛。
    之所以决定留下来,不是为了和小别重逢的海老总腻味,而是因为,和海星洽谈业务的那家新加坡公司,忽然改变了主意,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对方忽然说要再考虑考虑。
    海夜灵哪会不知道所谓的考虑,是对方的推脱,一打听,才知道对方公司的一个高层决策人,对华人公司有着很深的成见,竭力反对两家公司的合作,所以对方才会采纳他的意见,并且由他接手这个企划方案,负责与两家和海星具有相同资质的日本企业洽谈。
    不可否认,因为某些个败类的抹黑,很多国家对华人,乃至华人企业都有着一定的看法,但是让海夜灵感到不忿的是,新加坡的那家企业本身就是以华人为主的集团公司,而那个持反对意见的高层,更是一个刚移民不到两年时间的中国人。
    “如果是外国高层,这口气我也就忍了,谁让早期有那么多奸商败坏了华商的信誉呢?可那姓丁的才刚移民不久,对国内近几年的商业状况不可能不了解,他那么做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就是变相败坏华商的名誉!”海夜灵恼火的说道。
    柳絮歪坐在沙发上,二郎腿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斜眼看着我,右腿一颠儿一颠儿的对海夜灵说:“他那天晚上邀你单独吃饭,你要是肯答应,估计现在合同都签了。”
    “唉……”
    我和一旁的海北燕同时叹了口气。
    海北燕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气鼓鼓的海夜灵,想说什么,张张嘴,到底没说出来。
    我叹气的原因和她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们都知道,海夜灵是海星的掌舵人,可她同时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外形气质各方面都不错的女人。
    一个漂亮女人在商海里搏杀,并不比一个女演员在娱乐圈里混容易。
    我从来都不认同‘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但是我个人认为——无论富翁还是穷鬼,在女人方面,唯一的区别只是有没有坏的胆量和能坏到什么程度。
    我想了想,正色对海北燕说道:“这件事和夜灵答不答应跟他吃饭没多大关联。一个真正的生意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利益高达上亿的商业决策。他向夜灵提出这种暧昧邀请的时候,多半已经决定放弃和海星合作,真要是夜灵肯同意和他吃饭,他一定会很得意,但海星最终的结果是赔了夫人又……”
    不等我往下说,海夜灵就指着我的鼻子道:“把后面的话收回去!我海夜灵绝对不会那么作践自己委屈求全!”
    我刚点了点头,就被她劈手揪住了胳膊,瞪着我阴测测的说道:“谢总,关于这方面,你研究的挺透彻啊。你是不是已经在这方面有所行动了?听说现在巴结你们山海的,可有不少年轻女老板呢。”
    我翻了个白眼,悻然道:“像我这种人,监狱放出来去浴场洗个尘都能有意外收获,我犯得着动那歪脑筋吗?”
    海夜灵听我旧事重提,狠狠在我腰间拧了一把,白了我一眼道:“晚上的宴会你去不去?”
    我刚想回答,就见柳絮和蓝兰在一旁瞪着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柳絮更是直接道:“老弟啊,你姐我可是头一次出国,头一次来日本,我真的很想好好逛逛,很想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日本艺伎是什么样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陪海老总走一趟,当是给我们三个放个假,好不好?”
    再看海北燕,竟然也是一脸的殷殷期待。
    我一挑眉毛,“你好像心情不错啊?”
    海北燕眼波流动,看了一眼柳絮,竟是有些惫懒道:“很多事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不是吗?如果一个女人做不了什么,那为什么不等自己的男人去做一切。”
    我一愣,用眼神询问柳絮:你对她说什么了?
    柳絮视而不见,抓起皮包,跑到门口就往脚上套鞋。
    我一把抓住想要跟着往外跑的蓝兰,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
    等三个没溜的女人跑走,我转头冲海夜灵撇嘴:“从你员工的反应来看,当初我选择不伺候你老人家、自主创业是很英明的。”
    海夜灵翻了翻眼皮,投入我怀里疲惫道:“我累了。”
    我不忿:“如果不是你大姨妈每次都那么没眼力劲,我一定帮你彻底放松。”
    ……
    对于以应酬为主的宴会,我从来都是很抗拒,也很无奈的。
    不过,今晚的宴会,我有必须参加的理由。
    因为主办方是日本的华商联盟,所谓宴会,就是当地华商一年两度的华商联谊会。参加这场海外华人的联谊,也是海夜灵这次来日本的目的之一。
    对于海外华人的联谊,我从发哥那里也多少听过一些。举办的时间大多是以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为准。
    而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今晚,是中秋夜。
    因为是华人联谊,地点自然选在具有华人特色的地方。
    下午四点,我和海老总在酒店收拾妥当,打车来到了位于神奈川县的横滨中华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唐人街。
    虽然才来了没几天,可乍一见这熟悉的街景和各种深具特色的小吃,我还是忍不住倍感亲切,食指大动。
    眼见时间还早,我和海夜灵来到一个很小的小吃店前,指着一旁锅里油乎乎的五花肉对个头不高的老板说:“老板,来俩肉夹馍,给额(我)多来肥滴,多放油辣子!”
    我转脸看向海夜灵。
    海夜灵抬眼看着我,“一样不就行了,我也能吃辣啊,你知道的啊。”
    我冲她比出两根手指:“你也要俩?”
    “滚蛋!我还以为你替我点了呢!”海夜灵用胳膊肘狠狠捣了我一下。
    “谁替你点,自个儿吃自个儿点!”
    海夜灵横了我一眼,“老板,给额来一个,半肥瘦,多放辣子。”
    小吃店老板哈哈一笑,“好嘞!”
    看着店老板用刀麻利的把两大块热腾腾、红通通、油乎乎的五花肉剁碎,我和海夜灵一起使劲的咽口水。
    老板往剁好的碎肉上浇了一勺浓郁的肉汁,伸手从一旁拿过一个玻璃的罐头瓶子,冲我俩一挑下巴:“你两个真的能吃辣么?这可是我自己做的,不是超市里买的。”
    我搓着手,两眼放光:“两勺!”
    “我也要两勺!”海夜灵指了指烤馍的炉子,“我要吃热的!”
    “必须的!”老板嘿嘿笑着把油辣子拌在碎肉里,从烤炉里拿出三个热腾腾,烤的焦黄的白吉馍,切开一个,拣瘦肉多的蒯了满满一菜刀填进去,包好了递给海夜灵。
    等老板做好第二个,我已经先拿了个纸袋,兜开了让他放进去,拿过来不管不顾的咬了一大口,然后和海夜灵一起被烫的“呼哧呼哧”直吸气。
    “为什么,他们的,和我的,不一样?”旁边一个身材高大挺拔,有着一张标准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捧着啃了一半的肉夹馍,用生硬到不能再生硬的华语向老板问道。
    不等老板回答,他就用一根手指指了指那个稍显邋遢的罐头瓶,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肉渣,问老板:“这个,油乎乎的,是什么?”
    “是油辣子!”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然后指了指窗口用来做装饰的一串假的红辣椒,把馍咬在嘴里,两只手做用刀剁的动作,接着把‘剁好的辣椒末’归置在一起,从嘴里把馍掏出来,比划着对他说:“剁好,把油烧热,浇上去,‘刺啦刺啦’滴干活!”
    “刺啦刺啦?”
    国字脸很认真的想了想,两口把他的肉夹馍塞进嘴里,对老板说:“给我也来一个那样的,我不要瓦萨比,要刺啦刺啦,要两勺!”
    小吃店老板一愣,哭笑不得的用日语对他说了两句什么。
    国字脸却是梗着脖子,一本正经的用他那跑音跑到三舅姥姥家去的华语执拗道:“刺啦刺啦,就要两勺!两大勺!”
    说着,掏出皮夹子,抽出一张钞票放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小吃店老板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回头从冰柜里拿了一瓶玻璃瓶的冰牛奶,起开盖儿放在柜台上,然后按照要求给国字脸做了一个和我的一模一样的肉夹馍。
    我见海夜灵捧着一小牙肉夹馍发怔,推了她一下,“赶紧吃,不然等会儿就浪费了!”
    海夜灵愣了愣,连忙把剩下的馍塞进嘴里,还把沾了油的手指头伸进嘴里唆了唆。
    国字脸接过老板递来的肉夹馍,闻了闻,冲老板比了比大拇指,同时又责备的说:“这么香,好东西,为什么不拿出来?”
    说着,豪气的狠狠咬了一大口。
    我和海夜灵,以及小吃店老板一起瞪大眼睛看着他腮帮子鼓动,直到把馍咽下去。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变红,脑门子暴起青筋,豆大的汗珠子组团儿往外渗……
    下一秒钟,国字脸一手抓着馍,一手抓起柜台上的冰牛奶,用嘴咬出吸管吐在一旁,仰着脖子,跳着脚的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
    再下一秒钟,就见他一手举馍,一手举奶,像个大猩猩似的拃着手,说出了他从出声以来最标准的一句中文:“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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