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刚收起那个小瓶子,跑上了二楼,过了一会儿,又骂骂咧咧的走了下来,“他妈的,臭娘们儿,连保险箱的密码都改了,艹他妈的。”
    我麻木的看着他从朱倩的包里翻出钱包,拿走了所有现金,和他那些从自己包里翻出来的东西,全都放进了旅行袋,然后扬长而去。
    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仿佛从天外传来,我一阵恍惚,再次失去了意识。
    “安子!”
    “安子!”
    “安哥!”
    听到熟悉的呼唤,我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中。
    我仍然浑身麻木,闭着眼睛,不肯张开。
    我在混沌中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我在做梦,我在做梦,等到睁开眼,我还躺在曾经和朱倩缠绵过的软床上,她就侧身躺在我身边,就那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最后,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睁开眼,我躺在地板上,浑身黏糊糊的。
    况风,况天工,就躺在我旁边,衬衫的扣子全部崩掉了,同样是浑身透湿,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赤`裸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不定。
    等老白他们把我扶起来,我才发现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惊恐。
    “怎么了?”我艰难的问了一声,发觉自己的嗓子疼的要命。
    “安哥……”锤子喊了一声,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老白悲声说道:“安子,如果朱倩还活着,她一定不许你这么折磨自己。”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感觉手黏糊糊的,抬起双手,发现手上竟然染满了鲜血。
    再看胸口,扣子被崩脱了好几粒,胸前同样鲜血淋漓。
    石头沉声对我说:“你刚才把自己的喉咙抓烂了,我们四个人都按不住你。”
    “呵呵……”
    我笑了,虽然没有镜子,可我知道,我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
    原来我真的扯断了自己该死的喉咙,可我是僵尸,我能够自愈,如果可以选,我宁可把这种自愈能力转嫁到朱倩的身上。
    况风在老白等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坚实壮硕的身体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
    他轻轻推开老白,一边颤颤巍巍的往外走,一边说道:“朱倩会开门,是因为她从猫眼里看到的那个人,是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但她是个好女人。我想,你或许没有发现线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多带了一个女鬼进去,你清醒以后,可以问问她。再见。”
    “况天工,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老白追了上去。
    况风摇摇头,再次推开他,“我要去找我的爱人和我的那些朋友……”
    我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我只记得,柳絮在看到我时,那副震惊的、恐惧的、担忧的表情。
    房门在身后合拢,这一晚,我扑在她怀里,哭得惊天动地。仿佛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随着泪水倾泻出去……
    老白的铺子已经重建好了,在原来的基础上,翻新成了三层小楼。
    依旧是在后院的堂屋里,我说我昨晚盗魂进去的时候,没有发现丝毫有用的线索。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我。
    半晌,赵小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安哥,你的嗓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的,我的嗓子哑了,说起话来像破锣一样。
    我扯断的喉咙虽然痊愈了,可是声音却再也无法恢复到从前那样。
    我想,是朱倩带走了我的声音。
    这个女人一心一意为我着想,从来没想过要和我长相厮守,她不敢想,所以,她录下了我的声音,每天都假装和我在一起。她现在死了,我的声音或许是陪伴她的唯一的礼物。
    我沙哑的把盗魂过程中见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老白看了赵小丹一眼,说:“孟刚和她一样,也变成了蛊尸。他的自愈能力,是体内蛊毒的作用。蛊尸如果没有一定的自控能力,在接近别人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蛊毒,这种蛊毒可以令人产生幻象,会将他想象成另外一幅样子。至于幻想成谁……那就要看她心里想着谁。”
    石头忽然道:“况天工临走的时候说,和你一起被带进去的,还有一个女鬼,那是怎么回事?”
    我如梦初醒,把哑巴女鬼的事说了出来,说她可能是意外被连带着盗魂进去的。
    老白听了,立刻从小仓库里拿出一些没被烧掉的香烛供品,做足了准备后,让我把女鬼放出来。
    哑巴女鬼仍然和被收进去时一样的虚弱,老白按照通灵笔记里的法子,给她补给了一些阴气,她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石头单刀直入的问她,那天被连带着盗入朱倩的魂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老白则很详细的跟她解释,我们发生了什么,需要她如何帮助。
    女鬼不会说话,用手指做了个‘写字’的手势。
    老白急忙端来一碗清水,把一张黄纸符箓烧了,将符灰撒进水里。
    哑巴女鬼用一根纤细修长的食指蘸了点符水,在桌上写道:火车票。
    然后又写:目的地,京城。
    我依稀想起,孟刚翻自己的包时,的确从里面翻出一张火车票。我当时几度濒临崩溃,根本没有想过去察看。
    没想到哑巴女鬼竟然看到了车票的内容,而且她的记忆力似乎相当好,不光记下了目的地,还记下了车次、发车时间,甚至记下了乘车人的名字——孟骨。
    老白分析,孟刚现在被警方通缉,孟骨多半是他现在的化名,他回来的目的不得而知,但是如无意外,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京城。
    朱倩的魂魄十之八九随着那团绿色的妖雾被收进了那个玻璃瓶,应该也被带了过去。
    我当即给陈发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一说,他便说:“你尽管去忙你的事,公司方面,不必担心,公司开幕的事,我会搞定。”
    我让他替我谢谢盗魂况风,他苦笑,说况风是个猛人,也是个疯子,更是一个可怜人,昨日一别,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再有相见之日。
    点开手机,海夜灵和蓝兰都曾给我打过几个电话,我没有回,直接订了最快去京城的机票。
    老白坚决要求,也替他订一张。说我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他不放心,一定要跟着。
    哑巴女鬼被他用特殊的方法养了起来,当天中午,两人一起登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因为时间仓促,我们两个是最后两名登机的旅客。
    路过头等舱的时候,发现头等舱里竟然全都是熟识的人。
    其中有海夜灵、蓝兰、兰花,还有那个面目可憎的袁公子。
    蓝兰看见我,上来就要揪我的领子,被海夜灵和兰花拉住了。
    我漠然的和老白一起来到经济舱,人很少,位置很空。
    飞机起飞后不久,海夜灵从前面走了过来。
    她在我身边坐下,冷着脸问我:“是我招的你,你居然向海东升辞职?你现在财大气粗了?十万块还给我,五万块违约金照付,可你不觉得这么做,很不负责吗?”
    我虽然满腹悲伤愁绪,却还保持了理性。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辞职前原本要说的话对她说了一遍,却没说海东升要给我五百万支票的事。我相信那是海东升的个人行为,没必要让海夜灵为此纠结。
    海老总本来怒气冲冲,听我说完,一脸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我:“你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我摇摇头,没再跟她多说,闭上眼睛靠进了椅子里。
    “夜灵,你们聊完了没有?”袁公子的声音自头等舱传来。
    飞机上的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
    飞机落地是下午四点。
    取托运的行李时,我们再次和海夜灵等人碰面。
    这一次,蓝悟能果断揪住了我的领口,“小安子,真没想到你这人这么没义气!你一声不吭就辞职,你对得起我吗?”
    我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手,“对不起行了吧,能不能先放开我?不然把机场保安招来就不好了。”
    “你的声音?”蓝兰愕然的松开了手。
    行李转来,我再没多说,和老白拿了行李,转身出了机场。
    老白见我脸色惨淡,无论如何都要拉我先去宾馆住下。说我们这次来本来就是大海捞针,但是不达目的死不休,所以更要先养足精神,保重身体。
    随意找了家宾馆住下,我念起召鬼咒,同时召来了叶师爷和螳螂。
    “京城这么大,想找一个人,也太难了。”螳螂皱眉道,“不过老大放心,太阳落山我就去找,不但我一个人去找,还要发动所有的鬼去找,务必帮老大把仇家揪出来!”
    “发动所有的鬼?”老白狐疑的看着他,“你有办法?”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谁敢不从,定杀无赦!”螳螂把从不离手的开山刀虚劈了一下。
    我和老白一起汗了一个。
    叶师爷抱着老白烧给他的唐刀,只说了一句话:“我现在去找。”
    说完,就和螳螂一起飘忽离开了。
    老白见我发愣,叹了口气,去外面买回酒菜,和我喝得酩酊大醉,两人一起昏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特殊的声音从噩梦中惊醒。
    “噔噔噔,噔噔噔……”
    我抬手握住胸前的燃灯铜铃,抓过电话,本来想打给海夜灵,想了想,还是打给了蓝兰。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蓝兰在那头气急败坏的喊:“小安子,我们在xx路xx号,你快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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