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巨眼飞快的逼近,迅速扩大的瞳仁像是无底深渊要把人吞噬一般。
    我只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硬是在半空中一拧腰,斜着闪向一边。
    一阵劲风拂面,我就觉得脸像是被铁簸箕刮到似的,火辣辣的疼,头顶的矿灯也被打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见巨眼的主人再次迎面向我扑来。
    这时我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猫头鹰。
    也许是老林子里的伙食好,这家伙比普通的猫头鹰大了足足十倍,两只金色的圆眼竟有人的拳头那么大。
    或许是被我们的到来惊扰了美梦,这巨型猛禽显得格外愤怒狂暴。
    双翅展开,横向把车厢捂的严严实实,令人不自觉的产生无路可逃的绝望感。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我被蓝兰抓住头发,快速的拖向后方。
    她的枪法保持了一贯的水准,猎枪的子弹准确无误的……从猫头鹰头顶两撮怪异的翎毛中间穿了过去。
    枪声在车厢内回荡不绝,那凶禽虽然没被打中,却显然吓得不轻,竟双翅一振斜剌剌飞了出去。
    “快放手!”我挣开蓝兰的魔爪,狂搓头皮。
    臭婆娘,哪里不好抓,非得抓头发,她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报复。
    “靠,东北老林真是土肥水美物产丰盛,养出来的夜猫子比我还大!”我惊魂未定的找到矿灯,发现灯头的玻璃碎了,但还能打亮。
    “那应该是雕枭,雕枭本来就是这么大的。”海夜灵也是不由自主的声音发颤。
    “我管它雕不雕,夜猫子不是只吃老鼠的吗?它刚才居然要吃我!一定是你的大嗓门吵到它睡觉了。”
    蓝兰端着步枪亦步亦趋的走到门口,举枪向外瞄了瞄,估计是没看见那要命的大鸟,转过身用后背将铁门顶了起来。
    门一关,先前那种奇诡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谢安,你刚才的意思是……是说我哥他们根本没出去?他们进来后,有人把门关上了?”海夜灵问。
    “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他们只有两个人,门当然是他们自己关的,哪来的别人?”
    这会儿我也顾不上吓唬她了,边说边走到一侧的门口。手搭在拉手上,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
    “不是都试过了,两头都走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还有其它通道,我们没找着……”
    蓝兰的话没说完,脸上的表情便冻结了。
    “吱呀”一声开启尘封的声音响起,三个人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怎么都打不开的门,被我轻轻一拉,竟然开了一道缝。
    “怎么会这样?”海夜灵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我勉强克制住内心的震惊,使劲咽了口唾沫,“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现在不光这扇门可以打开,另外一头也能打开了。”
    海夜灵猛地扭过头看向蓝兰顶着的那扇门,“是门,中间的车门关上,两头的门就可以打开了!”
    “不会吧?这是什么道理?”蓝兰同样是不能自控的喘着粗气。
    我不想在这种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上纠结,退后一步,慢慢的把门全部拉开。
    等到门完全开启,我两只手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手汗。
    门打开,一股地底独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式的蒸汽火车车厢与车厢之间并不是直接连通的,而是在连接处有一条露天的通道,通道是由几块活动的铁板铺设在挂钩上,两边有栏杆。
    万幸的是,这个通道没被坍塌的山石堵死,我们轻易就能看见,通道的对面,赫然是另一节车厢!
    “我哥他们是不是去那边了?”海夜灵喃喃的问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蓝兰,“现在只能按兰说的,靠蒙着行事了。先走这边,如果找不到他们,再去另外一头。”
    三人对视了一阵,同时一点头。
    我把铁尺咬在嘴上,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汗,打开矿灯,攥着铁尺当先走了出去。
    “谢安。”海夜灵在身后说道:“雕枭扑进来前,你为什么忽然脱裤子?有什么东西爬到你身上去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我身上的汗毛又戗了起来。
    别看夜猫子个儿大,现在弄清楚它是什么,我还真不怵。
    我自问胆子不算小了,可天生就怕两样东西,一是深水,因为我不会游泳,而且有轻微的深水恐惧症;再有就是怕虫子了,除了苍蝇蚊子,我连飞蛾都怕。
    老白曾鄙视我说:虫子有什么好怕的,两只手指一捏就把它挫骨扬灰了。
    他说的轻巧,但是让我去捏虫子,我情愿去砍人。
    后来石头说:不光安子怕虫子,多数人都对这小东西有种先天的恐惧感。因为这玩意儿不光恶心,而且,你们仔细看,就会发现所有的虫子,它们的脸都不会动!
    “谢安,刚才是不是有虫子爬到你身上去了?”海夜灵又问了一句。
    我觉得她的声音有点奇怪,转身一看,就见她站在那里浑身跟筛糠似的不停的哆嗦。
    “海总,你怎么了?”正往这边走来的蓝兰也发觉不对劲。
    “有……有……”
    海夜灵刚结结巴巴说了两个‘有’字,忽然,“嘭”的一声巨响从蓝兰身后传来。
    “是那只夜猫子!”我大惊失色,叫道:“兰,别让它把门撞开!”
    现在我和海夜灵已经走出了车厢,站在了两节车厢中间的过道上。
    我不明白车厢的开启和中间的铁门为什么会有关联,却知道如果这时铁门被撞开,迎接我和海夜灵的很可能是万劫不复!
    我急忙想往回走,通道却被无故吓呆的海夜灵挡住了。
    我的手刚伸过去,她就歇斯底里的尖叫:“有……有虫子!”
    叫声未落,车厢里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我惊惶的抬眼望去,只见到蓝兰冲向铁门的背影,接着,眼前一暗,海夜灵身后那扇门无声的快速合拢了。
    我的心跟着往下一沉,僵立当场。
    “谢安,谢安,帮帮我,有虫子爬到我身上来了。”海夜灵眼泪汹涌的颤声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之所以变得异常,是有虫子钻进了她的衣服。
    我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看着她发愣。
    一方面我是真怕虫子,另一方面也替她害怕。
    “谢安!我命令你,帮我捉虫子!帮我把虫子抓出来!”海夜灵明显已经吓疯了。
    现在两人夹在两节车厢中间的通道上,这狭窄的空间是全封闭的,她歇斯底里的狂叫,我耳朵差点没震聋。
    “别叫了。”我不得已咬着牙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她风衣的大襟,“你转过去,我先帮你把风衣脱下来。”
    海夜灵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风衣从她僵硬不肯配合的身体上扒了下来,定睛一看,立马就傻眼了。
    这趟来东北本就是为了公事,堂堂海星的老总根本就没带什么太休闲的衣服,临时换的这一身,也不过是相对利落。
    白色的修身衬衫,黑色的西裤将她美好的曲线凸显无遗。
    顺着圆润的肩部柔和的过渡到盈盈一握的纤腰,再以两条突然扩张的线条过渡到比肩略宽的丰腴胯部。
    从我现在的角度看来,她的身体就是个完美的葫芦型。
    虽然惧怕虫子,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不过这些都特么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的衬衫和西裤居然是连在一起的,衬衫的后背有一条拉链,从领子直接通到裤腰……
    哪个王八蛋设计师设计的这种衣服?上厕所怎么办?
    “你快帮我把虫子抓出来啊!”
    我按捺着复杂的心情,纠结的问:“总,你能跟我说虫子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好像全身都是……我不知道!”
    海夜灵除了哭,已经完全不能做别的了。
    我咬咬牙,把手按在她背上,“在上面还是下面?”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无语,只好试探着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拍打,边拍边问是不是这里,而她只是不住的尖叫。
    再这么下去就算氧气不被耗尽,也得被她活活吵死。
    弹滑的感觉传入掌心,我一咬牙,把两只手按在她肩上,由拍打改为揉搓。
    反正上次在洗浴中心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不在乎再来一次,何况这回是救人和自救,也没什么好避讳了。
    我的手顺着她的腰窝滑过,一边在两条弹性十足的长腿上揉搓拍打,一边嗓子发干的问:“是不是这儿?是的话就吱一声。”
    我承认,我身体已经起了反应,对虫子的恐惧已经因此克服了一半了。
    可那仅仅只是生理上的自然反应,我现在只想快点帮她摆平那些素未谋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作怪的小东西。
    “总啊,你先压压嗓门,别叫了,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搞定你了。不是,是搞定那些虫子。”我甩甩头,缓解了一下被尖叫声震麻了的耳朵,“你冷静点,冷静,告诉我虫子在哪儿,我一巴掌拍死它!”
    兴许是吓过头了,海夜灵终于稍许冷静了些,哭道:“我真不知道,好像全身都是,我已经感觉不出来了。”
    我气结的翻了个白眼,直起腰,长长的吐了口气,“既然这样,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先说好,我只是按老板吩咐做事,回去以后不能兔死狗烹秋后算账。”
    “你快点!”
    我咬着牙点点头,伸手捏住她领子后边的拉锁,‘刺啦’一声,一拉到底。
    白的耀眼的肌肤一寸寸露了出来,连月白色镂空的小衣背带都相映失色。
    我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更加的粗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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