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皮子死后,两个孩子的病反反复复,身体怎么都不见好转。夫妻俩也托人找了几个平事的,都说他们这是得罪了黄家大仙,说的玄之又玄,却根本平不了这事。
    孩子本来就小,哪里经得起折腾,不到半个月,就病的不成样子了。
    正当两口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时,这天夜里,大仙儿居然上门了。
    这天晚上,夫妻俩正商量变卖了家业,带着孩子去南方治病。
    忽然,就听一个声音在院中冷冷道:“你们夫妇胆敢迫害仙家,还想留得命在么?”
    夫妻俩仓惶的推门一看,就见院子里立着一个面孔尖削,五柳长须的黄面皮老道。
    单看老道的长相,便有些猜到了他的身份。夫妻俩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果不其然,老道说自己是黄家上仙,说前些日子被捕兽夹害死的老黄皮名叫黄铁山,本来已经有了八百年的道行,就快位列仙班了,不料却被乡野愚妇害了性命。
    黄家上仙知道此事勃然震怒,定要这家人满门灭绝,鸡犬不留。
    夫妻俩一听,差点吓死过去,连连哀求上仙饶命。
    黄家上仙起初冷若严霜,后来见夫妻俩头都磕破了,才心生怜悯,说:阻碍仙家修行,哪是能轻易化解的?罢了罢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仙家就指点你二人一个救命的法子吧。
    夫妻俩大喜,忙问是什么法子。
    上仙眼睛一斜,说:黄铁山虽然被愚妇害死,但修行仍在,如果不想满门灭绝,就必须还他一具肉身,让他的修行得以继续。
    夫妻俩以为他说的是一命换一命,忙不迭点头同意,争相要把肉身贡献给仙家。
    谁知上仙却说:非也非也,你们这肉体凡胎,早被世俗熏染的肮脏不堪,仙家要来何用?如想保命,必须给黄铁山找一具纯净的身子。
    两口子忙追问该如何找那纯净之身。
    听上仙说了法子,夫妻俩如遭五雷轰顶。
    那法子竟是让这家的女主人生产一个童子之身做为黄铁山法身的延续,而且所生的童子,还不能是她丈夫的,必须得是阳刚青年播种。
    “法子我说给你们听了,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吧。”上仙冷冷说了一句,转过身,登上七彩祥云飘然离去。
    “鬼扯!”我狠狠一拍桌子,“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哪路神仙会给人出这么下作的主意?”
    何止是下作,简直是阴毒到家了。
    让老婆去跟别的男人借`种生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我一阵心寒后怕,刚才如果不是最后关头还有一线原则,没有完全被兽性代替人性,恐怕这一家子就要真正家破人亡了。
    我打了瓢冷水,把老白和石头泼醒,两人听我一说,都是跺着脚的骂街。
    我问老白,真有黄仙儿吗?
    老白说有,但是我们得分清楚,黄仙和黄皮子是两码事。心念良善,为求圆满行善积德的黄皮才有资格成为仙家;而狡诈多端、睚眦必报、阴毒邪异的黄皮子根本和仙家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石头一贯的直奔主题,问他有什么法子可以帮这对夫妻和他们的孩子。
    老白狠狠瞪了那两夫妻一眼,直说两人太愚昧,正邪不分,错把妖邪当仙家,然后说出一个破解的法子。
    两口子按照他说的法子做了,轻易就化解了这场‘仙家’带来的祸事。
    ……
    听我说完,蓝兰忍不住问:“给他们出主意的,就是昨天在车上给你打电话的那位道友吧?他是用哪种法咒帮那对夫妻趋吉避凶的?”
    我捧起溪水边洗脸边说:“没用什么法咒,只是用了个你抓破头皮都想不到的简单法子。”
    “什么法子?”海夜灵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我笑道:“他让那两口子去集市买了几只大鹅养在家里,从那以后,那户人家就再没闹过‘仙儿’。”
    “大鹅?”两人一起不解的瞪着我。
    我点点头,“正所谓一物克一物,鹅这东西就是浑不楞,什么都不怕,一旦黄皮子进宅,立刻就是一通追赶猛啄。嘿嘿,要不怎么说是呆头鹅呢。”
    两人目瞪口呆了片刻,海夜灵道:“我还是不大相信,既然黄皮子都邪到那种地步了,怎么可能养几只鹅就能管用?还有,那两个孩子的病后来好了没有?”
    “说到底黄皮子就是擅长迷惑人,孩子久病不愈,两夫妻早急得没了主心骨,食不下咽寝不能寐,精神都快崩溃了,所以才被黄皮子逮住时机扮作大仙妖言迷惑。等我把男主人从梁头上救下来,再重新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两口子哪还不明白这是着了道了。
    祸害他们家的黄皮子本来就是偷鸡摸狗之辈,夫妻俩有了防备,哪还有它们作妖的机会。再加上害怕呆头鹅,也就不敢再上门纠缠了。
    至于孩子,两个孩子本来就年纪小,被黄皮子抽冷子吓那么几回,怎么可能不生病?黄皮子不敢来了,他们也就慢慢痊愈了。”
    “照你这么说,我给你的驱邪符,还不如一只呆头鹅管用?”蓝兰斜睨着我。
    我看她的样子倒有点像愤怒的呆头鹅,赶紧摇头,“黄皮子也和人一样,有怂的、有狠的、有渣渣、也有牛叉的。现在咱们在它们的地盘上,我还是相信鼎鼎大名、法力无边的龙虎山蓝天师。”
    蓝兰白了我一眼,没再说话,而是拿出随身的八卦镜对着溪水照个不停。
    又等了一会儿,海夜灵明显有点急了,“谢安,你说的那个水儿怎么还没来?我堂哥他们会不会已经……”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什么探险家,无妄说的煤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现在我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在这里等,水儿会不会来,我真不敢打包票。”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答应海夜灵,跟着无妄来这深山老林里了。
    不光是因为现在进退维谷,还因为我现在冷静下来,想到一个十分严重、之前完全被忽视了的问题……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蓝兰忽然叫道。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没有立刻看别的地方,而是第一时间拉住了海夜灵的手和蓝兰的背包带子,这才顺着兰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上游的溪水剧烈的翻腾着,像是有条大鱼在猛烈的扑腾着向下游飘来,激起的水花竟有半米多高。
    “是鱼?”海夜灵的第一反应也是溪中有鱼。
    我拉着两人退后几步,放开蓝兰,从腰里抽出铁尺凝神戒备。山上的溪水都是由雨雪汇聚,直接流入地下河,水里最多有些浮游生物,怎么可能有大鱼。
    翻腾的水浪越来越近,渐渐的竟然在溪中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直立起来,两只手臂不断的摇摆,像是在向我们传达某种讯号。偏偏那只是一个透明的人影,看不到它的表情,更加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意思。
    “是水妖!”蓝兰柳眉一挑,把桃木剑抽了出来。
    “别!它不像是要对我们怎么样。”我拉了她一把。
    看着那人形摇摆不定的身影,我猛然醒悟过来,“它是在让我们快走!”
    “出什么事了?难道子母凶煞已经找到我堂哥他们了?”海夜灵惊道。
    “先别管那些了,走,快走!”我从地上捡起背包扛在肩上,拽着两人向人形摆手的方向跑。
    蓝兰边跑边问:“无缘无故我们跑什么?就算子母凶煞追来了,有我们两个联手,也不用怕她们啊!”
    我顾不上说话,带着两人一路狂奔,连翻了两座山岗,才精疲力尽的停了下来。
    “蓝兰,你身上的黄符法器加起来,一次能对付多少鬼?”我气喘吁吁的问。
    “普通的鬼,对付几十个不在话下。”蓝兰惊疑不定的问我:“怎么了?这老林子这么深,就算埋死人也不会埋到这儿,除了子母凶煞,哪来的鬼?”
    “没时间解释了。”我脑子里快速的把通灵笔记过了一遍,忽地闪过一篇记载,连忙抽出匕首砍了些灌木树枝,往身上一摸,却傻眼了,我的一次性打火机在对付黄皮子的时候摔碎了。
    “你要点火?”蓝兰从身上掏出个煤油火机递给我,“你点火干什么?可别把林子烧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点着火堆,着急的往里添了些硬柴,好容易等硬柴烧成木炭,立刻用树枝拍灭,将木炭踩碎,取出一瓶矿泉水淋在上面。
    “你果然还藏了水!”两人都不解的看着我,不明白我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我把两只手按在淋湿了的黑灰上搓了搓,抬手就捂住了海夜灵的双颊。
    “你干什么?”海夜灵大惊,挣扎着想要躲闪。
    “嘘嘘……”我一边示意她噤声,一边低声解释,“把炭灰抹在身上,鬼就不容易发现你了。快动手,把肩膀和前心后心也抹上,我就不帮你了。”
    我一边说,一边把她一张俏生生的脸抹的漆黑,见她愣着不动,作势要往她领子里伸手。
    “我自己来!”海夜灵吓得急忙躲开,皱着眉头蘸了一手的炭灰,背过身撩开衣服往身上抹。
    蓝兰皱眉道:“用炭黑遮鬼眼只是草头法子,很容易露馅的,你到底想干嘛?就算有鬼,有什么好怕的?你能不能男人一点?”
    我一边快速的把自己抹成小黑人,一边气淋淋道:“这次被老和尚坑惨了,他一门心思的想找鬼面鹩哥,却忽略了一件事……你也别愣着了,赶紧把炭黑抹上。”
    “他忽略什么了?”海夜灵和蓝兰齐声问。
    我压低声音道:“还记不记得昨晚在鬼车上看见了什么?”
    蓝兰拧眉道:“半张脸的司机,五花大绑的人,跳舞女郎……”
    猛然间,她脸色一变,“我靠,还有日本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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