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狈和小狈暗自吃惊,它们怎么也不相信,毛耐带着三十人去追杀二百个不会法术,只有三四个会法术的女人保护的女子们,竟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惨死全军覆没,这简直太惊人了!
    它们知道毛毳毳的本事比它们自己要高,他这么高的本事,怎么会这么快就败了呢?这怎么可能呢?但不可能,他又去了哪里了?
    难道他真的不幸惨死了?两个狈兽是百思不得其解,它们怎么也想不到,毛毳毳竟然是傲人族的人,卧底在它们这里七八年了,早就有预谋的。
    就连狈军师也料想不到这一点,它早就信任了毛毳毳,把毳毳当作了亲生儿子一般的对待。
    任谁也无法想象,一个人七八年的时间,想要报仇的机会哪里能没有?而他却不动,就是不报仇,恐怕狈军师得知真相,也会佩服毛毳毳的忍耐和城府。
    就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就听半空中一声龙鸣马嘶之声,那声音似乎是马嘶鸣,但更像是龙啸!
    然后就听一声大喝道:“姐姐,悠悠,不要着急,我来了!”
    再看层层云海中,一匹雪白的天马展动着双翼俯冲而下,一人手握白红双剑,宛如神仙一般,骑着天马就到了,来得正是凌玉霄!
    凌玉霄骑着天马远远的甩掉了雪紫儿等人,刚刚飞到这里,就听喊杀声一片,一看是姐姐和悠悠等人,这才骑着天马杀了下来。
    凌玉霄大吼一声,双剑齐出,一招万剑归宗,只见漫空乱剑齐发,就射向了那些人兽!
    有的人兽猝不及防,被当场射死,有的闪开,有的躲避,玉霄逼退了人兽,骑着天马就杀进了包围圈中。
    两只狈兽就跟狈军师一样的狡猾,一看不好,也不管那些人兽了,偷偷的跳下了地,然后钻进了草丛中,这就想要溜走。
    在混战中,没有人注意,还以为它们是中了剑摔下了地似的。
    卓悠悠一眼看到,大喝道:“哪里走!”
    她飞身跃过那些人兽,就想要追杀那两个狈兽。
    就在这时,忽听两声惨叫声,再看两只狈兽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毛毳毳暗算,倒在了血泊中。
    毛毳毳虽然离着不远,藏身于草丛树后,可是却注视着变化,一看有人骑着天马而来,就猜到是玉霄到了,但他也不能跟玉霄打招呼,他只是盯着那两个狈军师的儿子。
    一看两个狈兽跳下地,打算混进草丛中逃走,他立刻摘掉了黑布,装作受了伤的样子叫住了两个狈兄弟。
    大狈和小狈一看是毛耐根本没有怀疑,急忙过来还搀扶他,毛毳毳装作痛苦的样子道:“二位兄弟,不妙呀,咱们快逃!刚才我不小心被打伤,装死才逃过此劫,咱们不可力战,速走!”
    大狈和小狈点头道:“是呀,咱们快走!”
    两个狈兽刚刚一转身要走间,毛毳毳手中的刀就已经到了!
    他狠狠一刀就砍掉了大狈的兽头,然后顺手一刀又插入了小狈的心窝!
    大狈一声不吭,直接毙命,尸首两分,倒在了血泊中,狰狞恐怖的兽头滚出去一丈多远!
    小狈也料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的大哥会下此毒手,根本没有防备,一刀被刺中要害,这可是照顾自己长大的大哥呀,他怎么会杀自己呢?
    小狈缓缓转过身,痛声道:“大……哥,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毛毳毳一咬牙,将手中的刀拔出,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我也是傲人族的人!我一家就死在你爹狈狈的手上,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你?”
    小狈颤声道:“原来你!你一直都是……”
    毛毳毳狠狠一刀又扎进了它的肚腹之内,冷冷的道:“我一直都在卧底,只为了铲除你们这些畜生!”
    他一脚蹬出,将小狈踢倒在地,无限伤感的道:“小狈,你不要怪我,怪就只能怪你不该来到这世界上,你狈不狈,人不人,活着也只会痛苦,对不起……”
    其实,就算有仇恨,这么多年来,他待在魔窟内,为了讨好狈军师,取得它的信任,他对狈军师和人所生的狈兽是十分的疼爱照顾,这两个狈兽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就算是仇深似海,就算它们不是人类,即使是动物,也会有感情的。
    小狈奄奄一息,毛毳毳落了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抛掉了刀,就扑到了小狈的身边,抱住了小狈,痛哭道:“为什么你不是人?为什么你是人兽?为什么你干脆不做兽?就算你做一只普通的狈也行呀,这是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他就算不想杀它,也不行,若是不杀它,暴漏了自己,怎么去对付狼魔和狈魔?若是不杀它,就算叫它活着,它们究竟算是人呢?还是动物呢?其余的人类能允许这种人活在世上吗?
    它们只是人类和狈狈不该交配生出来的妖怪人兽,也许,它本就不该生在这世上,它是狈和人类所生的人不人狈不狈的人兽,本就来错了地方。
    小狈浑身是血,颤抖着手摸着毛毳毳的脸,呻吟道:“大哥……你……你哭了?你是为我掉泪……你竟然肯为我落泪,我……我死了还有什么遗憾……一直以来,我……我当你是亲哥哥……”
    毛毳毳的心都要碎了,它是狈魔奸污人类女人所生下的畜生呀,它根本不是人,它是自己仇人的儿子呀,自己为什么会为它落泪?为什么会为一只人兽落泪?
    毛毳毳长叹道:“你们俩是我自小照顾长大的,我何尝不把你当作兄弟呢?可是……可是你们人不是人,狈不是狈,唉……我对不起你……”
    小狈哇的吐出一口血,喘息着道:“大……哥,我知道我不是人类……我也知道我们狈族作恶多端,我父亲屠杀了你们一家人,一族人……你……你恨它是应该的……其实……就连我也……恨它,它做尽了坏事,把我们生出来,你说我们算什么?算人?算狈?还是人狈?唉……大哥……你多年来的照顾之情,我忘不了……你要去报仇,多……多加小心……我……我爹爹它太狡猾了……你要……小心……”
    小狈缓缓说完这几句话,双腿一蹬,抓住他的手一松,也气绝身亡。
    毛毳毳痛哭,抱住两个血淋淋人兽的尸体痛哭!
    凌玉霄等人已经消灭了其余的人兽,本来人兽就不是对手,玉霄再赶到,两个狈首再死去,群狈无首,故此被众人斩杀干净。
    玉霄当听悠悠说眼前这个神秘的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毛毳毳时,他的心也激动万分。
    他默默来到朋友的身边,看着朋友抱住那两个人兽的尸体痛哭不止,也不好过来相认,等毛毳毳哭的差不多了,凌玉霄才走了过来,轻轻拍拍毛毳毳的肩膀,叹道:“毳毳,这不怪你,也许,死对它们这些不该来到这世上的生命来说,倒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好了,不要伤心了。”
    毛毳毳哭罢多时,站起身来看了看玉霄,叹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玉霄吧,没想到八年不见,你长这么高了,我已经认不出你来了。”
    凌玉霄微笑道:“你不也一样吗?我也认不出你来了,毳毳!”
    凌玉霄张开双臂就抱住了毛毳毳,紧紧的抱着他道:“毳毳,我以为你早不在人世了,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犇犇和皛皛也活着,咱们几兄弟终于可以团聚了!”
    毛毳毳也大叫一声,紧紧的也抱住了玉霄,二人不觉又都落了泪,终于二人伤感哭泣了一番,才不再这么失态,毛毳毳道:“霄大哥,你永远都是我大哥,只有你,才没有给咱们傲人族的人丢人,我已经不配做傲人族的人了,我认贼作父,做尽了坏事,唉……”
    凌玉霄哪里能怪他?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消灭妖魔?他当然知道朋友的痛苦,而且他知道,毛毳毳比任何人活的都痛苦,因为他天天见到仇人,但却不能杀,不敢杀,等待着里应外合的机会,见到仇人却不能杀,还要跪倒在仇人脚下叫爹,那是什么痛苦和耻辱?
    而他,竟然把一切痛苦和耻辱忍了下来,又是何等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毛毳毳叹了口气道:“霄大哥,你等我先埋了这两具尸体,它们虽然不是人,也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必经是我一手照顾大的人兽,我不能让它们暴尸荒野。”
    凌玉霄点头道:“我明白,我帮你。”
    毛毳毳微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好了。”
    凌玉霄道:“咱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都是好兄弟,你是为大义杀的它们,它是你照顾大的,就算我的朋友,虽然它们不是人类。”
    毛毳毳拉住玉霄的手道:“多谢你能理解我,多谢。”
    凌玉霄帮着毛毳毳埋葬了大狈和小狈,二人在人兽坟墓前凝立了良久。
    毛毳毳叹道:“但愿你们下辈子再也不要做人,也不要做人兽,更不要做畜生动物,最好什么都不做,因为那样,你们就不会再受苦受罪了……”
    几个人一起来找那些女人,然后暂时的在小树林中停顿了下来,玉霄拉着毛毳毳叙旧,毛毳毳就把这些年的遭遇诉说了一遍,把自己如何混进狈类中,如何想报仇,如何想以后当正义人屠杀狈时,他们前来报仇时,他就做卧底,暗地帮忙,他的想法,全都跟玉霄诉说了一遍。
    玉霄等人听了,一个个又是痛心,又是敬佩。
    在傲人族仅活着的六个人中,运气最好最聪明的要说是玉霄,最贤惠温顺的是冷玉蝶,仇恨心最大,最不幸的是卓悠悠,而要说最能忍耐,城府最深,忍耐力最强,最能伪装,胆子最大,也最痛苦的要说是毳毳了。
    可以说,其实毳毳的聪明并不在玉霄之下,只是他缺少了玉霄的运气,他用自己的聪明,成功打入了狈族的内部,取得了最狡猾的狈的信任,若不是聪明绝顶,谁又能想得出去潜伏卧底?
    若不是胆子大,城府深,忍耐力强,他又怎敢去狡猾的狈身边卧底?而且还是一待八年,整日里见到自己的杀父仇人们微笑,谁又能做的到?
    恐怕要是换了卓悠悠,别说是卧底潜伏八年,就算是一天她都能疯了!
    天天见到有着血海深仇的妖魔笑脸相迎,不断的奉承拍马屁,见到自己的仇人叫爹,没有尊严的跪倒在妖魔的脚下,随着妖魔一起为非作歹,这种种的种种,若不是智谋超群,城府极深,忍耐力极强的人,谁又能做到?
    凌玉霄自问,若是换做是他自己,他都做不到这点。
    于是,几个人开始叙谈起来,叙谈过去的甜蜜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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