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看看那份关于你的命运的文件么?”叶成山静静地看着海风山。
    “不过是处决的方式和时间而已。”海风山淡淡地笑着,伸出左臂,抚摸着小臂上的一颗黑痣:“能决定这一切的,绝不会是他们。只需要我用指甲,掐破这颗生物毒囊和周围的皮肤,我会在一秒钟以内死亡。就如同从把子弹射进头部,甚至感受不到一丝痛苦。”
    “这颗毒囊,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地?”叶成山看着海风山地手臂。
    “在我做出最后的决定地那一天。”海风山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一个不想干的人:“也就是我让苏刻舟把消息送到方楚天那里的那一天。”
    “你是不是疯了?!”叶成山激动地抓住囚室栏杆:“你可是我那华夏的海军上将!那些叛贼的目标,只不过是栽赃给那个方楚天罢了!你为什么要自己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叛徒?为什么替他扛下这个黑锅?!就算真正的叛徒不是方楚天……可是损失他比损失你孰轻孰重,难道你判断不出来?”
    “不!”海风山打断了叶成山的话,摇头道:“这个话题我们讨论过很多次,没有必要再争论了。以前你告诉我这个方楚天是个人才的时候,我还没有你认识的这么深刻……但是现在,你却及不上我的认识深刻……我已经老了,但是方楚天还年轻……就算换成我,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拿下整个自由港么?不能!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说,他都是华夏的未来,而我……最多只能算是华夏的过去罢了……牺牲我来换取他的安全,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
    叶成山嘶声道:“你就相信这个方楚天的价值有这么大?”
    “对。”海风山从容地道:“敌人在我们内部,他们的力量很大。我不想承认失败,可我知道如果我不承认失败,这次出行的所有人都将一起被埋葬。”
    “就算是这样!”叶成山追问道:“我们还有机会!”
    “用方楚天的生命和名誉做代价么?”海风山冷冷地道:“将自由港的大好局面拱手相让?”
    叶成山张了张嘴,颓然沉默。
    “华夏这么多年发展,可是一直在外部攻略中没有占到过什么上风。就算我们的船再坚炮再利,可是没有战果就没有尊重!”海风山道:“对华夏来说,这场局部战争,是没有选择的。不管这些叛徒的目的是什么,为哪个国家服务,他们有多大的势力,也不能阻止我们华夏的崛起!”
    苦笑一声,海风山接着道:“这场局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这是敌人的必杀圈套,就非要置方楚天于死地。可是他们一定不会料到,我们会用一只他们眼中的车,换取一个卒子的存活。所以,不管他们的意图是什么,他们都已经失败了。”
    叶成山低声道:“这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海风山沉重地道:“身为政客,博弈需要取舍。何况,这卒子已经过了河,谁又能小觑他的杀伤力?”
    死一般的寂静中,海风山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就是希望方楚天能绝地重生,把那个叛徒的真面目揪出来。只要有了确凿的证据,军方那些不明真相的大佬们,就必须要支持你。”
    “这次机会难得。”海风山的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声音变得遥远而飘渺:“为了华夏的未来。我们,就必须做出最残酷的选择。”
    叶成山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就是属于华夏的政治,这就是属于华夏的军人!
    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听到海风山最后的声音:“谢谢你为华夏所做的一切。”
    叶成山停下脚步,回过头。
    海风山在微笑:“保护方楚天。”
    第二天。tqR1
    军事审判厅提审海风山之前,海风山在监狱中自杀,终年六十七岁。
    他很干脆地,用死亡拒绝了走进这个法庭。
    “不要得意,我们终将会赢。”这是他用笔写在墙上的一句话,这句话无疑在那个隐藏的叛徒脸上,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其实你们应该穿制服。”段天道使劲地咬着肉,看着笑得直咳嗽的唐心和阿黛丝:“为什么你们吃饭的时候不穿制服呢?”
    “做梦!”两个人的回答都很齐整,打破了段天道的臆想。
    这两只小羊羔非常的甜美,可是,为什么自己就连想看看制服诱惑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呢?
    正浮想联翩,马维快步走进餐厅,走到段天道面前:“将军,刚接到自由港传回来的消息,胡兴芳已经抵达自由港了!”
    说着,他将一份文件夹递给段天道:“这一份是华夏统战部传来的。”
    “哦?”段天道放下刀叉,抹了抹嘴巴,接过文件,用自己的权限解密,一边往餐厅外走,一边看着。
    忽然,他站住了脚,脸色变得煞白。
    “将军?”马维从来没看见段天道这种模样,感觉出了不对:“出什么事了?”
    段天道转过头来,一脸茫然。
    “海风山将军被划定为叛徒……自杀了。”
    喧嚣的餐厅,渐渐地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屋顶上,巨大的换气扇,在一下一下地旋转的声音。
    段天道缓缓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那是一个顽强的老人,一个值得尊敬的将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把海风山当作了自己的朋友。
    作为一起作战的战友,这其中有无数的情谊包含在内。
    不论是他给了段天道进入华夏海军的机会,还是为方舟号平反,那都是不得不记住的恩情。
    而这样一个人……
    竟然自杀了?
    段天道比谁都明白,谁都有可能是叛徒,但绝不会是海风山!
    他这样做唯一的意义,就是用这种方式替方舟号上的所有人扛下这个黑锅!
    海风山……
    你!
    这个白痴!
    “我去睡一觉!”寂静中。段天道面色苍白地站起身来。对马维道:“让作战部。针对前几天追踪地那几支苏斯运输舰队。继续完善作战方案。我起床后给我。另外。舰队做好出发准备。”
    “是。将军。”马维看着段天道。有些担心地道:“您没事吧?”
    有同样问题地还有段天道身后地唐心和阿黛丝。还有餐厅里地其他战士和华夏民众。
    所有人都知道,到了基地之后。这个方楚天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他总是在忙碌着。训练整肃作战部队,在车间里指导机甲和战舰地改装工程,和科学家们在实验室里通宵达旦地研究,和新成立地作战参谋部地参谋们反复进行推演作业,制定未来地作战计划悍军草创,有太多地方需要他。
    “我没那么脆弱!”段天道憨厚地笑容让马维感觉到一股寒意:“做好我们自己地事情。他们干他们地,我们干我们地!不过是……”
    段天道转身走出了餐厅,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咬紧地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地:“看谁更狠而已!”
    “方将军!”刚走出餐厅,大头夏长天就急匆匆迎了上来:“胡兴芳限定你二十四小时以内去报到,否则将以违抗军令论处。”
    “告诉她!”段天道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去她妈的!”
    “消息确切吗?”
    扬科维奇上将号航空母舰地作战指挥室里,苏斯东南集团军副总指挥格尔什科夫凝视着黑色的海域图上,那无数闪着银光的名字,标识和数据。
    这些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头晕眼花地东西,对于出身于苏斯海军部队的格尔什科夫来说,就如同自己的手掌一般熟悉只要看一眼海域图,他就能根据这些标识和数据,在几分钟内,把整个海域,一丝不差地缩小在自己的脑海里。
    对苏斯海军的任何一个指挥官来说,这种技巧不过是他们需要掌握的基础科目。
    “完全确定。格尔斯科夫将军。”一名苏斯作战参谋立正,严肃地道:“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目前进入主航道的,的确是四支舰队。其中两支华夏舰队,已经抵达了自由港。另外有一支华夏舰队,在七十二小时之前,曾经出现在主航道第五航段,目前去向不明。”
    “白苏斯舰队,马上就要抵达了,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留在这里的借口。”格尔什科夫随手将文件夹交换给参谋,冷哼一声:“白苏斯也太小看我们了。三支A级舰队,一支B级舰队,不过是我们一个混编集团舰队的规模。我会让他们明白,自由航道,到底是谁做主!”
    参谋肃然,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格尔什科夫。
    有这位在世界名将排行榜上遥遥位于第五十九位,却在海军将领中,名列第十二位至今一战未负的海战专家。在补充了两支B级舰队之后,苏斯位于主航道的力量,两倍于敌人,这一仗由格尔什科夫指挥,无论如何也输不了的。
    “计划做的不错。”
    已经改名为自由港方面军第一基地地办公室里,胡兴芳将手中的文件交给了身旁地黄小蕾,对坐在面前的程志轩笑道:“很高兴,华夏军部能派一位如此细致踏实的军官来担任方面军参谋长。王通志将军对上校你的评价也很高。等到自由港稳定下来,我一定会据实向指挥部汇报,请求嘉奖!”
    “您太客气了,将军。”程志轩沉稳地道:“既然已经调派到了自由港方面军归属于您的领导,身为参谋长,我有义务做好您的助手,这一切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这场战争,还很残酷,我们需要的,是通力合作!”
    胡兴芳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看着窗外已经整修一新的基地,赞道:“对于认真做事,听从指挥的人,我从不吝啬夸奖。很显然,程上校做了很多前期工作。这和我所知道的另一个人,有着天壤之别。领导这支队伍,我需要的是,奖惩分明!”
    说着,胡兴芳转过头来,瞟了黄小蕾一眼,淡淡道:“这里的所谓民间武装,虽然对我们即将面临的战斗,并不算什么可靠的力量。不过我对他们的机甲近身格斗技巧,还是有些兴趣。况且,有些人做的太过分,应该让他明白一点道理了。机甲格斗大赛的事情,你去安排吧。另外,替我跟张鹏程上将联系一下,自由港的防务和战略部署,需要我们密切配合!”
    已经把胡兴芳的言外之意听了个透彻的程志轩,压抑住心头的暗喜,面色严肃地站起身来,领命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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