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九也朝图雅看过去,好好的一个姑娘,别笑疯了,伸手掷出一枚神针,刺入图雅耳后,她终于是不笑了。
    “你真厉害!”段征一脸崇拜地看着顾卿九。
    顾卿九却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图雅这笑法,是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就算她能止住图雅的笑,恐怕也治不了图雅心里的伤。
    笑止住了,图雅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看着箫落。
    “对不起,我不知道,救卿九,就是你自己来认罪。”
    “没关系。”箫落却是一直背对着图雅,看也不看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忘了,比起救人,你更喜欢杀人。”
    “没关系。”
    “对不起,我原本是想来这里,找机会救你的。”图雅说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那些事情,本来就是你做的,你来认罪,是应该的。所以,我不打算救你了。”
    “没关系。”
    图雅说完,转身离开,将自己脖子上的红色丝巾扯下来,扔在了空中。
    “既然都希望箫落死,那箫落,现在便死。”
    箫落话音刚落,便是伸手去夺身旁狱卒手上的剑。
    箫落身形快如闪电,怎是小小狱卒可以抵挡的,只见箫落夺剑,拔剑,不过眨眼瞬间,云倾浅也风一般的上前阻拦。
    可当云倾浅拉住箫落的时候,箫落的剑,已然割断了自己的大动脉。
    顾卿九知道箫落的死意味着什么,急忙挣开段征的怀抱,跑到了箫落面前,检查箫落的脉搏和体温。
    没有脉搏,没有体温。红色丝巾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最后竟然是又回到了箫落怀中。
    已经死了?
    不过眨眼瞬间,怎么可能死得那么快!
    “死了?”云倾浅问道。
    “死了。”
    顾卿九的声音不大,却还是飘进了图雅的耳朵里。
    她定在原地,觉得眼前的景色都晃了晃,自己似乎站都要站不稳了。
    回去吗?至少,要见他最后一面啊!
    然而,她刚准备转身,却是有一只虫子落在了她肩膀。
    “别回头,往前走。”
    图雅低头看向自己脖子上黑色的毛毛虫,张开嘴,想问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话。”
    图雅原本抬起腿,生硬的调转了方向,继续往前走。
    而罪人塔门口,云倾浅看着小洛的尸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千防万防,没想到箫落会自己寻死。
    一条线索,便这么断了。
    不过,还算是可以给来示威的人一个交代,这事儿,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狱卒们将众人给驱散了,又着手将箫落的尸体给运了回去。
    “尸体,有问题。”顾卿九小声在云倾浅耳边说道。
    云倾浅点点头,便是对狱卒叫道:“把尸体留下!”
    狱卒们只好又将尸体给搬回来,“公主,怎么处置?”
    “听顾卿九的。”云倾浅说完,便离开了罪人塔。
    这些日子,为了顾卿九和箫落的事,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罪人塔里。
    说到底,她还是个女人,不会喜欢罪人塔这样的地方。
    狱卒听从顾卿九的吩咐,将箫落的尸体搬到了刑房。
    这刑房里刀具齐全,倒是很适合解剖。
    然而,当顾卿九把箫落的尸体剖开,自己竟然是恶心地趴在一旁,吐了。
    这哪里是刚刚死了的尸体,这身体已经腐烂,里面都是蛆虫!tqR1
    妈的,她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跑来解剖尸体的!
    回到牢房里,顾卿九已经不再吐了,但这只是药王典在保护她的胃,并不是她不再恶心了。
    战队中,夏侯绝依旧坐在院子里,用蒸汽熏脸。
    “爷,图雅和段征都回来了。段征的伤,应当是图雅用了念念不忘造成的。箫落不肯救,是顾小姐救活的。可顾小姐救活之后,自己却是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夏申在一旁说着外线传来的情报。
    听到顾卿九晕了过去,夏侯绝竟然是抬起头。
    “爷,您别急,顾小姐没事儿,后来,自己又醒了。那些从罪人塔回来的人,私底下,都说顾小姐是活菩萨呢!当时眼看着段征就要死了,顾小姐竟然是给他治得完好无损了!”夏申笑着说道。
    夏侯绝却是眉头皱得更紧了,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恐怕,日后打那丫头主意的人,会更多!
    正在这时,又一只白鸽飞来。夏申取下了鸽子脚上的信件,继续说道:“是司马处来的消息,说是段老爷在云京买了新宅子,邀请您去参观。”
    夏侯绝却是嘴角勾起一丝笑,问道:“这种场合,是否应该携伴参加?”
    夏申眨巴着眼睛,似乎,没说应该携伴参加吧?
    “带着礼物就好了。”夏申笑道,“段征那小子不是刚好受伤了吗?小的觉得,送点补血不身子的药材,是再好不过了。”
    说到段征的伤,夏侯绝眉头又是微微皱起来,他还不了解顾卿九的能力,可是,之前尤剑秋的毒都没有完全解,这一次,怎么会完全治好了段征的伤呢?
    “走,我们看看段征去。”夏侯绝起身道。
    段老爷本是要将段征接到云京新宅子去的,可段征却死活不愿意,就要回战队去。段老爷就是拿这个儿子没办法,只好将段征送回了战队。
    夏侯绝去看段征时,段征刚刚回到自己宿舍,然而,刚一走到门口,却觉得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竟然又是渗出血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顾卿九说过,若是她不在身边,所有的伤口,都应当先消毒。
    可他这里,连酒都没有,看来,还得去厨房找。段征转身打算朝厨房走去,便是见夏侯绝迎面走来。
    他躬身行礼,这小小的动作,竟然是让伤口崩裂开来,痛得他差点晕了过去。
    夏申急忙上前扶住段征,“这怎么回事,不是都治好了吗!”
    夏侯绝看了看段征的伤势,果然不出他所料,顾卿九的能力,不是治愈,而是复原,但这种复原有时间限制,并不能永久复原,等顾卿九的力量消失,那伤便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爷,怎么办?”夏申一脸焦急地看着夏侯绝。
    夏侯绝却是幽幽一笑,“去把顾卿九找来,她的病人出了事,肯定要自己来负责。”
    “可是爷,您看,这段征,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夏申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哦,等不了,那便放着吧,也好让顾卿九知道,自己稍微不注意,是会死人的,算是给她个教训了。”夏侯绝冷冰冰地说完,便是转身。
    段征此时意识还是清楚的,听着夏侯绝说这样的话,真想扑上去揍他两拳。
    “我屋子里还有一枝千年血参,治不好他的伤,用来保命,却是绰绰有余了。夏申,你去取来吧。”夏侯绝又说道。
    夏申急忙将段征扶进了屋子里,扯着腿就跑回夏侯绝的院子里,找药。
    段征躺在床上,迷糊中看着夏侯绝坐在了自己床边,这倒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这个人。
    “谢谢。”段征喃喃道。
    夏侯绝却是摇摇头,“空口说一句谢谢,对本宫来说,没有任何用。”
    “黄金万两,矿山两座。”纵使眼睛已经花了,段征的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容。
    夏侯绝摇摇头,这个回报,他并不满意。
    “那您想要什么?只要段家有。”段征说话间,胸口还是不停地流血出来。
    夏侯绝却不再说话。
    段征也不再说,闭上眼睛,运气调息。
    不一会儿,夏申便拿着红色的千年血参推门进来,大喘着气问道:“爷,这怎么用?”
    “咬得动吗?”夏侯绝看着段征问道。
    段征看着夏申手上的千年血参,那东西不大,大概只有成人手指大小,要咬,他应该是咬得动的,所以,点头。
    然而,夏申真的将那血参送进段征嘴巴里,段征便后悔了。
    娘的,这东西比铁还硬,怎么可能咬得动!
    “爷,这怎么办?”夏申看段征越用力,伤口便渗出更多血来。
    “拿过来。”
    夏申这才将血参取了出来,交到夏侯绝手上。
    “取一个杯子。”
    夏申又依言放了个杯子在夏侯绝面前。
    段征看着夏侯绝,将那血参一捏,血参便渗出红色的汁液来,一滴一滴落到杯子里。
    接满了一杯子的汁液,夏侯绝站起来,轻轻甩了下手。
    段征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或者睡着了,那血参竟然是在夏侯绝手里,完全消失了。
    “给他喝了。”夏侯绝冷声道。
    夏申这才小心将那一杯子红色的血参汁端到段征面前,喂他喝下去。
    可这药喝下去,段征并未觉得自己的伤势有好转,便有些疑惑地看着夏侯绝。
    夏侯绝轻笑一声,“都说了,这不是治伤,是续命。”
    把这小子的命留到顾卿九舍得回来为止。
    而顾卿九,还真是在牢房呆得,舍不得回战队去了。
    云倾浅没说放她走,也没人来证明她的清白,虽说她现在可以在罪人塔自由出入,想出去就出去,可这么自己出去,算个什么意思?
    顾卿九是打定主意了,要是没个欢迎仪式,她是铁定不会回战队去的。
    可欢迎仪式没有,欢送仪式倒是有一个。
    这欢送仪式不是官方的,而是沉墨主办的,欢送仪式的主会场,便是在饭堂,主要活动就有,不给顾卿九饭吃,不给顾卿九椅子坐,甚至,还连自己的小牢房都不准顾卿九回了。
    第一层所有狱友们见着顾卿九,都是笑着说一句:“后会有期。”
    这他妈的是赶她走了!这连个判决仪式都没有,莫名其妙放她走,是几个意思?
    顾卿九耍赖了,一屁股坐在了罪人塔门口,大叫道:“不给我来个有百十个人旁听的审判,千来字的无罪证明,我顾卿九,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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