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柔和的灯光,舒适的沙发,让苦战一场的几人放松下来。
    杰瑞端来咖啡、糕点、糖果、水果拼盘,摆得满满一桌。
    闲聊一阵后,罗二娃随机提出:“以后怎么办?麦少,恕我直言,道上都知道,齐家已经没了,你们现在就这几个人。你虽好像不在道上混,但从前结下不少的梁子,想要报复你的不只曹老二吧?”
    我心里明白,秋仔是在讯问我,我们以后的路怎么走,娇妹曾和我约定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有其他人在场,我不好回到秋仔,只好模凌两可地说道:“唉,谁怕谁。我遵守法纪,不靠谁过日子,有人要欺上门来,我也不怕谁。世间变得太快,唉,我都有些跟不上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碧颜在吧台里和梁凤书说了什么,梁凤书从吧台里出来:“庞枫、耗子,你们送我回去,让贡布在这里陪着他就行了。”又对着我说道:“一会儿带他们去家里过年,听到没有,一定要去,我们该谢谢他们的。”
    送梁凤书他们三人上车后,刚回到咖啡馆,秋仔突然把我扑倒在沙发里,死死按住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我姐姐命来,你这个虚伪狡诈的王八羔子,我今天救你,是为了亲自收拾你。”
    碧颜和杰瑞已经拼力缠住贡布,高手相煎,必然两败俱伤,我急切喊道:“贡布别动手,他是秋仔,他是娇娇的秋仔。”
    贡布估计也没完全反应过来,只是咆哮道:“秋仔,你放开我哥,不然我就和你们拼了。你先放开,有话慢慢说。”
    “来啊,咱们拼拼看。”秋仔毫不畏惧。
    我被秋仔顶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又担心真的打起来,只好又继续喊道:“贡布,你听不听我的?不能动手,一边坐着去。”
    贡布警惕着,无奈地靠窗坐着,挑开窗帘一条缝,往外看看,一声长叹。
    贡布坐在以后,秋仔放开我,把我一把推到沙发另一边,恶狠狠说道:“说吧,说不清楚,今天得死人。”
    贡布起身又坐下,看看杰瑞和碧颜,又盯着秋仔说:“要打,未必怕你们三个,要动我哥,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你们得有这个本事。”
    我很是咳一阵,端起水很灌一口,才缓过气来,摆摆手:“贡布,你和我之间没有秘密,罗二娃就是秋仔,这事不可再让别人知道,包括家里人。”
    “我听你的,哥,但是……”
    “别但是了,秋仔不会害我。”
    我又对秋仔说:“你要觉得我该为娇娇偿命,可以杀了我。可你知道吗?我也在寻找娇娇他们下落,你知道他们下落吗?”
    秋仔怒火未消,显得悲愤难抑,红着眼眶说道:“你应该知道,你今天活不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视娇姐如母亲,你利用她,又出卖她,害她死得那么惨……”
    我马上追问道,语气接近咆哮:“你怎么确定娇娇死啦?你凭什么确定娇娇死啦?你他妈的乱说,娇娇不可能死,谁也杀不了她。”
    贡布扶着椅子想站起来,又晃悠悠地坐下去,看着杰瑞说道:“你在我的咖啡里下了东西,是不是?”
    “是,只你和麦少咖啡里下了,其他人我们毫不在乎。”杰瑞说着,从贡布对面起身,把贡布的手机和我的手机收走,到吧台边坐着,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我也觉得全是无力,以为只是因为先前的战斗,还有被秋仔扑腾一番,没想到是咖啡里被下了东西。
    秋仔死死盯着我:“我说过,说不清楚,今天要死人。我怎么确定?我告诉你,我的话千真万确,你得为我姐偿命。她们去帮你执行任务,完成后,撤退时遭人伏击,不是你和你的老板出卖她们,还能有谁?无论是你的老板还是你,都得你偿命,冤枉吗?”
    反正也没了力气反抗,索性平心静气坐起来,对杰瑞说:“兄弟,看在你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的情分上,给我些水吧,口很渴。”
    我又对贡布说:“贡布,没关系,他们是最讲原则的人,如果我该死,也不会害你的,别担心。”
    又对怒火中烧的秋仔说:“如果是真有人出卖了娇娇,我定为她报仇雪恨,然后去九泉之下陪她。你既然确定她死了,你告诉我,是谁出卖了她们?”
    秋仔开始沉默不语,我心平气和地分析着。依照逻辑,老洪和林迪薇都没必要出卖娇妹,就算是老洪想卸磨杀驴,也会等到佛爷被灭以后。佛爷还活着,老洪手下如娇妹这样得力的人手并不多,他这么早出卖娇妹,于他没有任何好处。佛爷雇佣的顶尖杀手团队巫师还活着,无论是老洪还是活着的林迪薇,都需要娇妹这样的高手对付巫师。
    我分析给秋仔的话,是我反复思量好久的逻辑。
    分析半天,并未打消秋仔丝毫怒火,他好似完全不相信我的话,起身从吧台里拿出水果刀,在我面前慢慢坐下,手指在刀刃边摩擦,哀伤地说道:“我最爱的夏儿为你而死,我的姐姐兄弟们也因你的出卖而被害,不杀你,我如何能去下面见他们啊!麦少,你是该死的。”
    贡布急了,背靠着玻璃窗,喊道:“秋仔,咱们这样的人,用如此卑劣手段杀人,还有什么脸面见谁吗?生死都没脸。你想报仇,咱们好好打过……”
    秋仔打断贡布的话,侧头阴狠地说道:“我和你不是一样人,我只求结果,不在乎过程,没有高尚与卑劣的区别,你觉得这个世间有这区别,是因为你愚蠢。”
    我又抓紧时间猛灌几口水,感觉舒坦很多。面对秋仔和他的刀,说实话,心里怕得要死,却也装着坚强不屈。
    正气凛然地质问秋仔:“秋仔,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娇娇报仇,好,我问你,如果不是我出卖娇娇,你却杀了我,你对得起娇娇吗?你可是知道的,娇娇曾说我是她最后的归宿,她不是乱说的。你今天杀了我,而没手刃真正的仇人,你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秋仔愣了愣,问道:“你如何证明没有出卖她?”
    “在西湖分别时,我曾把我师傅传我的六个古币给她,古币是我吃饭的行头,最高贵的东西。我和她约定,古币陪她去陪她回来,古币如失,今生再不算命卜卦。我要害她,如何要这样?”
    “这不都是你自己的话吗?谁能证实?”
    “你说娇娇死了,又怎么证实?难不是你也见利忘义?见我失势,倒向我的对头,找借口拿我去领赏……”
    “胡说,我岂能背叛……”
    我也打断他的话:“你没背叛,如何证实?你要为死去的娇娇报仇,如何证实她死了?如何证实我就是出卖她的人?为何我的话你一句不信?娇娇活着时,是怎么交代你们的?是交代你们要怎么对我的?娇娇如果知道你今天这样对我,她不伤心吗?”
    劈头盖脸的问题砸向秋仔,估计他被这砸晕了,表情变得茫然,站起身来,踌躇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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