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
    “林董在我之前,我可以不计较,我只问你,你和林董,只是为了她的权势吗?”
    这是对灵魂的拷问,我都不曾让自己仔细思考过,我认为我是真心爱林迪薇的,她不只单身,还是一个特别洁身自好的女人,也是她的身份和地位架上了。
    “唉,最开始是,后来不是,如今她和我同仇敌忾,我要为我的孩子和小语报仇,她也要为齐家报仇,是这样吧。”
    一边说,我一边观察娇妹的神情,担心她又突然火起来,见她怒目而视,我忙解释说:“你放心,我不会再有别人,我和林董已然如此,我不能负她,可我更不能负你,还是我以前的话,如果非得选一个,我宁愿和你浪迹天涯,但得报仇以后。”
    她很是认真起来:“真的,报仇以后你只和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嗯嗯。”只好答应,心里想着,等报仇以后再说吧,前路凶险,能不能报仇还难说,先活下去,这是最重要的事。
    “要是你说话不算数呢?”
    不等我回答,她自顾说道:“你要说话不算数,我会宰了你。”
    我一手搂着她,一手反伸在浴缸里试试水温:“娇娇不会这么狠心的,况且,宰了我,谁伺候你呢?”
    她把我一推:“放屁,三只脚的蛤蟆难寻,两只脚的男人满街都是,没了你,男人都绝种了么?说,刚才的话,你是不是搪塞我的?”
    “不是,绝对不是,我那敢搪塞你啊,我的女侠。”说着,我把她抱入浴缸里。
    林迪薇到机场那天,娇妹说自己感冒了,也好似真的感冒了。
    回到南山别墅,拉着林迪薇上楼进房间,好似有许多话要说,却先顾着快乐,她更是如久旱逢甘霖,磅礴不可抑。
    酣畅淋漓以后,林迪薇阴柔地说道:“以后,少跟那个娇妹来往。”
    “这,姑姑,她可是我们对付佛爷不可替代的人选啊,不来往,怎么……”
    “你别装糊涂,我说的不来往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林迪薇的话里飞着密密麻麻的针。
    “姑姑,她是一个女杀手,我敢和她怎么着呢?眼下不是得报仇嘛,我干女儿晶晶和小芬他们都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我,那还有心思想别的。”
    “好,好,好,麦子,姑姑知道你难受,我何尝不是?你放心,我已经给汪朝和他们下死命令,再不让你的家人受到伤害。不过,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委屈,你和娇妹要没事,打死我也不相信。”
    “姑姑,我就那么优秀么?连她那样的女魔头都要许身于我?”
    我倒在她的肚子上趴着,摆出撒娇的模样。
    她手抚着我的头,长叹一声:“唉,麦子,你是极聪明的人,姑姑的话你是明白的。娇妹那样的人没什么顾忌,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况且,她本是老洪雇请来的人,我们只可是合作关系,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说着,她一个指头在我头上一戳:“你啊,也不想想,娇妹那样的身手,你要真是和她陷深了,我想要保护你都难,你麦子也算是个英雄,可别死在女人床上哦。”
    “知道了,姑姑,我什么都听你的。唉,也不知道小语怎么样了。”
    林迪薇立刻激动起来:“老谢没有联系你吗?”
    “联系了,只说小语正在康复中,可我也没听到小语的半句话,姑姑,你说小语为何不和我们联系呢?”
    我仰头看林迪薇,她眼眶红了,瘪瘪嘴,忍住没有哭,颤颤巍巍说道:“麦子,你不知道么,那样的大火中活下来,不只外表烧伤严重,呼吸道也会严重受伤,我想,小语可能已经不能说话了。”
    我也伤心起来,起身往小厅里去,点上雪茄,悲从中来。
    雪茄过半,林迪薇洗漱完出来,挨着我在小厅坐下,头歪在我胸膛:“麦子,别伤心了,老谢不会骗我们的,小语还活着已经是万幸,伤得重,康复需要很长的时间,有老谢夫妻俩照顾她,我们可以放心的。”
    “姑姑,你说小语该是多难过啊!我和你都不在她身边,就算是疗养,也可以到我们身边来吧,这样起码能时时见着,也该宽心一些。”
    “你这样想没错,可我觉得老谢他们是对的,眼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小语还活着。汪朝和没和你说过遇袭的事么?阿秋已经查出些线索,可能是白家雇请的人,要为白兴堂、白楼父子报仇,现在啊,我们的敌人更多了,大意不得啊!”
    我心想,这是你们齐家和白家的仇怨,硬生生把我拉入其中,变成‘我们的敌人更多了’,这样想着,感觉自己还是一颗棋子,望着窗外夜色尽头上港口的灯火,心中无限苍凉,我能怎么做呢?已然是脱不了身。
    “佛爷,现在又多出白家,还有金家也要对付,姑姑,事情好像越来越难了啊!”
    “是啊,虽说我和老洪达成精诚合作,可我信托基金的协议已经签了,老洪还是怕我做大,每年捐出百分之七十五收益,余下的收益只够勉强维持我们的现状,唉,只要能找到庄园爆炸案的真凶,也是值得的,麦子,我们能坚持下去。我哥的名声和骨灰都落定了,余下只是报仇,我啊,反而轻松了许多。”
    我心里想着,林迪薇如此漂亮,北上这么久才回来,老洪能和她达成合作,指不定是她对老洪使了美人计也未可知,可我是不能过问的。
    见我沉默不语,她又幽幽说道:“麦子,明天我让汪朝和他们去把老代的骨灰领回来,准备一下,就这几天吧,我们飞杭州,按老代生前的愿望,安葬在钱塘江畔,我已经让阿秋派人去找一块好墓地,也算了一桩事情。我也想去看看自己的故乡,虽说父母尸骨早已不只去向,我还是想给他们修个墓地,就和着老代一起,以后也有个祭拜处。”
    “危机四伏,这次去杭州,要娇妹她们跟着吗?”
    “要,老洪要到杭州,娇妹是他的人,我们得带着,还有那个钟川葵。”
    “啊!我们都去杭州了,这里怎么办?”
    “看你心眼小的,当然得留人保证你家人安全啊,娇妹那边去两个人就可以了,这些事情,明天你和阿秋商量吧。我想啊,白家父子虽然已死,但白家的财势还在,白兴堂的母亲裴夕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次去杭州,还真得好好谋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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