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娇妹说的一样,没几分钟,阿东一击侧踹,对手倒台不起。在整个对战中,对手一直被阿东压制着打,整场打下来,阿东的体力损失并不严重,加上他是第一个打,等第二轮抽签时,他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第二场是我们最关心的,冬仔对战亚裔拳手。
    一开展,亚裔拳手展开灵活的步伐,犹如孙悟空在蟠桃林,来回地窜,不与冬仔硬碰硬,看似他处于防御退避状态,却使得冬仔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旋转。
    吸着烟,头歪在我的肩头,娇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状态,但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拳台。
    我和黑蟒仔的目光也专注在拳台上,感觉自己比拳台上的人还专注,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心跳加速。
    夏儿和秋仔没法注视拳台,他们来回扫视现场人员,防备着有人突袭我们。
    雪儿坐得笔直,目光不停地在拳台和拳台边的春儿交替,传递着只有她们能懂的信息。
    肖玲玲紧紧地抱住贡布一条臂膀,显得很是紧张,随着拳台上的‘短兵相接’,她的脸不停地抽搐,时不时以手遮眼,却又快速放开手盯着看,而贡布的目光在拳台和四周来回游弋。
    “对手使用的是空手道加泰拳,冬仔要取胜有难度,这样下去,体力消耗很大。”黑蟒仔不由自主地轻声解释给我听。
    娇妹估计感受到我的紧张,低声说道:“放心吧,看这傻佬的招式,他一定是冬仔的手下败将。”
    冬仔很快就调整好战术,不再追着乱窜的亚裔拳手,改为进退步伐,如果亚裔拳手退太大,他就原地摆步防御,采用渐进法逼迫对手不得不正面交锋。
    双方来回试探,拳脚交加却不粘连,各自都把重心放在防御上,弄得拳馆里噤若寒蝉,谁也找不到喝彩的点,都看得心中焦急又干瞪眼。
    当冬仔又一次逼近对方,亚裔拳手且战且退,正当他要在转角处换方向时,冬仔突然向右侧跨一大步,封住对手的原撤退路线,同时右手护着自己胸前,左手横摆拳直击对方防御的手。
    亚裔拳手被冬仔的快速变招打乱节奏,一拳作盾,另一拳直奔冬仔面部。
    冬仔身体突然下压,一臂挡住对手的膝盖,横摆拳的左手收回来,以下勾拳击打对手腹部,脚下趁机向角落里猛顶一步,使得对手退在角柱上,再也退无可退。亚裔拳手估计感觉到自己的不利态势,双拳护住头部和胸部,弓着腰试图向外冲。
    “有了,冬仔绝杀。”娇妹突然坐直身子,双手紧握在一起,低声叫出来。
    伴随娇妹的呼叫,看见冬仔快速猛击对手右侧腋下,使得对手身子侧歪,但被逼迫在角柱边,人无法倒下。亚裔拳手被打得嘴巴一裂,退无可退,连倒下也不能,只好拼命以右拳猛击冬仔,试图以膝盖冲破被动局势。
    冬仔好像早已预料到对方会怎样反应,以左臂硬生生接住对方的拳头,右手把对方左肩顶住,手指抓住对方肩头,身子往后微微一缩,两腿腾空跃起,一脚踩在对方膝盖上借力,另一个膝盖猛击对方胸膛,用自己的胸膛硬接住对方拳头,接着几记组合拳砸在对方两侧耳门和面部。
    一切都在一瞬间,但冬仔脚落在拳台上时,亚裔拳手已经昏沉沉向前扑倒,亚裔拳手唯一的陪同人员已经冲到拳台边上大声喊叫,可冬仔并不理会,在亚裔拳手还没倒下的瞬间,再几击重拳把对手又砸向角柱,这才停手,亚裔拳手身子向突然失去骨头,顺着角柱滑落在拳台上。
    亚裔拳手滑落后,身体在拳台上猛然抽搐,嘴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使得金黄色的拳台染红一大片,就像金灿灿的一片黄菊园里盛开着一角艳丽的玫瑰。
    裁判对鲜血好像很嫌弃,侧着身子蹲下去看看,不停地摇头,已经不读秒了,直接翘起两根手指去拨开亚裔拳手的眼皮,深深叹息一口,神情凝重,手一挥,让人把亚裔拳手抬下去。
    立刻有几人提着拖把、水桶,拿着白色的浴巾冲到拳台上吸干鲜血,拳台又在明媚的灯光下恢复金灿灿的色彩,就连鲜血的腥味都被欢乐的喧嚣所淹没。
    “冬仔,冬仔,冬仔……”众人的高呼声像是要掀翻屋顶。
    估计很对了解娇妹手下几个人实力的头目都赢了,他们不一定会押注冬仔连赢,一定会重金押注冬仔第一战赢。因下注在抽签之前,观赛者大多都是道上的人,他们不会单独下注一个人,有龙刀手下两名战将出战,第一轮肯定是最少押注三人:冬仔、亚裔拳手、黑人,赢钱的几率就很大。
    娇妹神采奕奕地端起酒杯:“来,为初战告捷干杯。”
    端起酒杯,我们满心欢喜,向四周人举杯致敬,无人关心那名被抬下拳台的拳手,现场闻不到一丝哀伤。
    放下酒杯,我看看贡布,他显得很平静,好似结局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而我随之想到,假如倒下的人是贡布,我该是有多伤心啊?露露又该是如何的悲痛欲绝呢?
    肖玲玲目光深邃地望向我,嘴唇一直在哆嗦,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眼泪擒着泪光,双手紧紧地抱着贡布胳膊,满满把头低下去。
    看到的失败者如此凄惨悲凉,那些没有看到的更多的失败者,比这更血腥凄惨的有之。惊心夺目的一场比赛,让我见惯江湖血腥的人都心中颤抖,想着与佛爷终究还有一场生死较量,到时候还不知道倒下的是谁,或许我要继续活下去,必须踩踏着别人的鲜血前进。
    娇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麦子,看你妹妹吓得,她就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为了祝贺娇妹一战取得胜利,我的手从她背上衣服里伸进去,抚摸着那一片光滑如玉,觉得心中颇有慰藉,在她耳边说:“没事的,她看看也好,女人从青春期开始不都得闻着血腥味成长吗?”
    她仰头娇笑,脸上淡淡得胭脂蹭在我的衣服上,碾碎温柔的香弥漫开,伴随亲昵的调笑:“麦子,你最坏,看那些书都是为了学这些鬼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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