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玲端着平措给她买的车厘子,一边吃,一边探头进来:“呀,没事啊?都抱在一起了。”
    梁凤书推开我:“拿过来我吃点,你想我和你哥有什么事呢?你是不是盼得很啊?”
    “啧啧啧,谁把楼上砸得乱七八糟呢?”
    说着,肖玲玲很是用力地瞪我一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又对梁凤书说:“嫂子,你就不能争点气吗?起码也要闹上几天,不然他还以为家里老婆随他摆弄,外面可劲儿的风流快活。”
    露露端菜进来,看气氛融洽,很高兴:“好,好,好,还以为今天吃饭都没胃口呢,玲玲,有你这样的妹妹吗?哥和嫂子和和睦睦的那点不好?非得闹起来你才高兴?”
    “就是,玲玲不答应人家平措,就盼着我们和她一样过清水日子,这小姑子要多教育。”小芬对我眨眨眼:“哥,喝酒吗?别让你小姑子败了兴。”
    把黑蟒仔和汪朝和叫进来,和和美美地吃饭喝酒。
    饭刚吃不久,黑蟒仔电话响了,挂断电话,急匆匆地说道:“麦少,我得去一趟,我老婆说有几个无赖在面包店闹事。”
    黑蟒仔家面包店开业十几天了,开业时因为我不能出门,让阿虎号召人去捧场,生意特别兴隆,特别是那些夜店工作的女孩子,看阿虎的面子,大多都会去买,还带着客人去买。黑蟒仔的老婆也很懂事,每次都送给那些女孩一些糖果或者一瓶酸奶、可乐什么的。
    “别慌,黑仔,这事应该不单纯,谁敢去店里闹事?你又冲动,难免闹大。最近佛爷开始反击,刚才汪队长也给你说了吧,要沉住气。让你的小弟先去看看,我们继续吃饭。”
    黑蟒仔显得很为难:“麦少,我的小弟已经在那里,我老婆知道的,要不是情况已经不好控制,她不会打电话给我。”
    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放下筷子,与黑蟒仔他们一起前去。
    车停在面包店对面,见店外围了好多人,黑蟒仔刚下车,一个小弟跑过来,汇报说,几个不知道那里来的人,说吃了面包拉肚子,黑蟒仔老婆愿意赔他们钱息事宁人,可这几个人不要钱,也不动手,就在门口叫嚣着不走,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也不好把他们强制拉走,更不好对他们动武。报警了,警察来过刚走,他们就是叫嚣,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来闹事的三男一女,都是二十来岁的人,显然是故意受人指使来闹,严格把握着分寸,只要我们这一方动手,至少会违反治安管理条例。要平时把这几个小流氓拉到角落里打一顿,完全不是事。
    略微思考,让黑蟒仔依计行事。
    很快,黑蟒仔的几个小弟女朋友与那几个人发生推攘,高叫着让那几个人非礼了,事情就这样变成与面包店无关,再让旁边治安队的来人把拉扯的人全部带回去。
    黑蟒仔以前是北仔的第一战将,与派出所和治安队都非常熟悉,都知道他现在是齐家的人,这点面子当然会给。
    要是平日里,这几个闹事的人完全可以找一个借口关进去十来天,每个人再罚款千八百,可黑蟒仔说,治安队里的人告诉他,那几个人有上面的人打招呼,不能关。
    阿虎赶来,让几个小弟跟着那几个人,调查清楚这几个生面孔的去向。
    看似蹊跷的纠纷就此结束,回家去和梁凤书缠绵,依照我的习惯,当然要听她帮我分析眼下局势和对策,她是我不可替代的军事,只有她是完全替我考虑。
    依照梁凤书的分析,面包店闹事的几人应该是佛爷派来的,用意是要提个醒,展示他要卷土重来,让以前从他旗下倒戈的人仔细想想,这是一种警告,让道上的人做出选择,到底站那一边。
    不出所料的话,这几天晚上,阿虎控制的几大娱乐场所都会发生这样的闹事,这些人都是外来的生面孔,依照幕后控制人统一行动,看似胡闹,却纪律严明,分寸有度。
    看本质,还是为了利益。梁凤书认为,齐爷一心培养自己的孙子,以齐爷的年纪,完全可以把孙子培养成人,成为思齐下一任掌舵人,估计这让很多人的希望落空。特别是金家,金树山已经长大成人,金家当然希望他能创立金家的辉煌,眼下又正是高科技与网络崛起的时代,他们不甘心继续跟着齐家挣以前那些利益,分道扬镳是在所难免的。
    最容易获得的巨大利益,当然是从最熟悉的对手那里夺取,这是人性使然。要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是十分艰辛的,也充满未知,成功并不容易。就像重新做一个蛋糕,不如直接从人家的做好的蛋糕上切下一块来,或者直接把别人的蛋糕抢走。
    重新做蛋糕,需要一套相关设备,还需要做蛋糕的知识和经验、技术等等,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耗费成本的事情,过程中稍有闪失,蛋糕还可能做失败,唯独从别人做好的蛋糕上切一块,这是最保险的。
    利益就像一块庞大的蛋糕,金家想拥有自己的蛋糕,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从齐家的盘子里切。佛爷、洪家、白家都是如此,他们联合在一起,就是为方便快捷地获得自己想要的蛋糕,而齐家的蛋糕够大,他们认为是最好下手的对象。
    现代哲学启蒙的大师笛卡尔所想象的精神对物质的那种作用,与商业完全背道而驰,在利益面前,动能守恒更实用,也就是说,利益这块蛋糕就这么大,有人分大块了,就有人的份量被减少,甚至根本分不到。
    正分析得头头是道,梁凤书突然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小语的孩子父亲是谁呢?你和小语那么熟,难道也不知道吗?她总不可能如上古神话一样,踩在巨人的脚印上怀孕了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语双关,溜溜转的眼睛表示她心中有自己的主张,并非因为我的那几句谎言而相信我。
    看来,梁凤书对我的怀疑并没有消除,只是她尽量维持着我们的爱情,宁愿相信外界一切传言,都是恶意破坏我们的爱情,或许这是爱情最后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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