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梁凤书相拥在被窝里,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她,让她帮我想想,林迪薇临上飞机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已经养成的习惯,好像没有她帮我谋划,所有事情都显得不完美,做起事情来也没有足够的信心。
    我照例睡到中午起来,贡布和露露正挨着坐在沙发上,见我出来,马上站起来,两个人都显得很拘谨,使得我以为贡布要怪我:“怎么啦?新婚大喜,怎么是这副臭脸?”
    梁凤书过来抱着我的腰,轻声的嘟哝道:“这两个人今天怪得很,一大早就来坐在这里,问他们什么事,贡布非得等你起来才说。”
    我的第一反应,难道公布如此强悍,身手如此了得的人,在夫妻生活那方便不行吗?露露这是要退货吗?
    小芬和肖玲玲正往桌子上端菜,见我起来了,马上站在一旁,看他们俩个到底要干什么。
    平措远远地站在窗边,目光在窗外和家里来回的移动。
    “一大早坐这里干嘛?”
    我刚问出口,贡布拉着露露从沙发上站起来,两个人同时跪在我面前,吓我一跳:“你们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别弄这一套。”
    贡布抬头看着我:“哥,嫂子,既然我和露露做了夫妻,有的话我必须说明白,不然我没法接受你们的安排。”
    露露低着头一语不发。
    贡布主动拉着露露的手:“露露,今天我们当着哥和嫂子的面说清楚,既然我们要做夫妻,我肯定一辈子不会欺负你,但是你要发誓答应我,做我的老婆,要把哥和嫂子的命看得比我们自己的命更加重要,如遇危险,不惜自己性命也要保护哥和嫂子。”
    我去拉贡布起来,一点也拉不动。
    露露马上发誓:“我对天发誓,这辈子生是你贡布的人,死是你贡布的鬼,在有生之年,我们夫妻不惜自己性命,也要保护哥和嫂子的安全。”
    梁凤书躲在我背后,招手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见不得你们这样。”
    贡布不理会我和梁凤书的话,跪着一转身,对着露露:“好,老婆,如果有一天,我为了哥和嫂子的安危,不顾你的安危,希望你别怪我,也不能怪哥和嫂子半点。在牢狱里,我们当着耀老大的面,对佛祖起过誓愿,如果露露你也答应,这辈子,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
    “唯一的女人?露露,还不快答应。”小芬比露露还着急。
    露露喜极而泣:“答应你,答应你,老公。”
    贡布这才拉着露露站起来。
    梁凤书长舒一口气:“唉,真是个死脑筋,死脑筋……”
    感动得我不知说什么好,赶快到饭厅里去,喊大家坐下来吃饭。
    小芬一边吃,一边看着我笑。
    “小芬,你又有什么花样?看我笑什么?”
    “哈哈哈。”小芬大笑起来:“贡布姐夫,露露,你们刚才把哥吓坏了。”
    “放你的屁。”露露马上反驳小芬:“就你装怪,肯定是嫉妒我们,哼。”
    “露露,你只顾自己幸福,没发现吗?哥脸不洗、牙不刷,你们一说完,他马上跑这里吃起来。”
    空气凝固了一两秒钟,紧接着,大家都笑起来,弄得我很尴尬,赶快起身去洗漱,洗漱完出来,先给李瞎子灵位点三炷香,才继续吃饭。
    好久没有和梁凤书过夫妻生活了,我得好好补偿她,连续几天不出门。
    在她面前,我依然是个听她谆谆教诲的大孩子,十七岁就开始‘听命’于她,已经习惯成自然,七年来,是她指挥着我们生活的方向。
    二十六岁的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专栏作家,写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中篇小说《都市里的女人》快要完成,不时就要出版,到时候,在当代青年女作家里,她已经为自己建立起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要做一件事,总是全方位的考虑,她告诉我,靠着齐爷不是长久之计,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一张王牌不足以保护一生,她这样想很对,只是她是不知道我和齐家的真正关系。我有些担心,要是有一天我和小语的事被她知道,她还会这样爱我吗?还能这样为我们的生活和爱情把舵前行吗?
    人只能靠自己才是最保险的,这一点,她的看法和陶春兰小时候对我的教导如出一辙,陶春兰在表达上不一样:“千有万有,要自己有。”为此,梁凤书认为,名气可以成为保障自己的一张牌,她看得很明白,就因为陆溪楠的社会地位和名气不是普通人,一个没什么他杀证据的‘意外死亡’案件,一直得到各方声援,几个月过去,仍然有很多人在为她寻找死亡的真相,警方也不敢轻易下定论。她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假如是一个社会底层打工仔像陆溪楠那样死去,恐怕早已经结案,谁也不会为此寻找真相,将死得悄无声息,甚至亲人们都会相信是“命运不济”,而“安之若命”。
    我看问题比较纯粹而简单,想,人都已经死了,真相不真相又不能让人起死回生,纵然惩罚了凶手,到底是‘害人不利己’。如果真要致人于死地,名气和财富、地位等都无法阻挡对方的邪恶,廖建山和郭越身家亿万,不照样死得那么惨,比耀仔和阿辉他们死得都惨,而且至今没有找到凶手,我甚至认为,将永远找不到真正的主谋。
    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夫妻又如并肩沙场的战友一般的探讨,梁凤书马上把自己置于领导地位,义正言辞地说:“长大了是吧?不听我的了是吧?”
    接连两个问题,我必须正面回答,并且承认自己的错误。其实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是就是想顶嘴,看她饶有兴致地‘教训’我,我就觉得特别舒坦,而且会觉得她特别性感,弄得我‘性致盎然’。我的这个特殊癖好,应该是她以前生气时,我都用负距离的拥抱为她消气养成的习惯,隔久了没这样的事情,都好像觉得生活的幸福感有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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