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薇站起来,看看佛爷,又看看我:“麦子,蛇仔一高兴,叫错名字也是可能的,老严可是跟佛爷最久的人啰,就像你敢才说的,这可不是一般小事,我哥他……”说着,她看着佛爷,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佛爷,还是证据确凿的好,不要让大家难堪。郭越、廖建山他们做殊死搏斗,联合客仔上面的人,要做成今晚这些事情,并不难,只要能想到,就一定能做到。”
    贡布一向不说话,这时从兜里拿出一块玻璃碎片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哥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是遭人出卖,我弟弟平措做事极其仔细,近两个月来,为了预防被人从外墙往里攻击,他每天都会仔细检查,在遭袭击过后,平措仔细检查了厕所,在被打破的玻璃碎片上找到这块玻璃,你们仔细看看,上面有明显的类似黄色油漆的点,在我送平措回家时,他把这块玻璃交给我,让我千万要保护好哥和玉玲玲,说佛爷下面的人当中可能有内鬼,我一直不敢说出来,直到哥在车上说起他的怀疑时,我才敢说出来。”
    林董和佛爷一起看着那块钢化玻璃碎片。
    老代说道:“贡布兄弟做事确实够仔细,我也一直有怀疑,只是没有找到证据,怕轻易说出来,佛爷脸面不好看,原来证据在这里。”
    老代看看一脸疑惑的林迪薇,解释说:“林董,酒店这房间的外墙玻璃,是非常坚固的双层落地钢化玻璃,当然,也不是砸不烂,但是钢化玻璃只要砸一个地方,整张玻璃就会轰然垮塌下来,每张玻璃都这样大,一旦垮塌,必然很大声响,唯独厕所这张玻璃是单独的一小块,外面的人用吊索下来,要快速的找到这张玻璃不容易,时间耽搁久了就会被酒店安保发现,要想快速攻击,必须要有人配合来攻击的人快速找到这块玻璃。外面的人带一张大背胶把整张玻璃粘住,砸的时候能不掉玻璃渣下去,做得悄无声息,又能快速准确。”
    青子接着说道:“老严,你也别再叫冤,断手兄弟再厉害,第一个快速带着人质逃掉可以理解,第二个又能快速逃掉?你的人就算都是草包,累也能把他累死,况且,以断手兄弟的手段,你的人只是受点轻伤?真如麦少所说,百密一疏啊,现在证据在这里,加起来一想,全都明白了。”
    我仔细观察着现场各位的表情,似只有老严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贡布马上说道:“平措说,今晚你借故来检查防备工作,又假装临时急着要上厕所。这里住了近两个月,今晚你是第一次用这里的厕所,这也是巧合吗?那间厕所除了平措他们三人,一直没人用过,露露姐和玉玲玲大多数时候都是用主卧里的厕所,你的小弟们平日是用隔壁套房的厕所。我哥早就交代平措,为预防有人下毒,这里是不能随让人进来逛的,唯独你来,平措不好拦你。”
    佛爷的表情平和了许多,似有尘埃落定之感,长叹一声:“麦子啊,齐爷一直对你耿耿于怀的事情,就是说你这人防备心太重,总是谁也不相信的样子,想不到你这防备心今日立了大功,齐爷可以宽慰啦。我理解你和凤书,你们年少时来到这座城市,无亲无故无依靠,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必须时时保持警觉那种心态我是知道的,为此我给齐爷解释过多次,以后再也不用我帮你解释啰。”
    不知道佛爷此刻表达他对我和梁凤书多又照顾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心痛老严?要我出面为老严求情?我明白佛爷的能量,要是不能迎合他的心思,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又想着,要是没有这点防备心,可能早不知沦落到什么地步了。叛徒是我找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帮他求情,一旦这样做了,本来对我就多有怀疑的齐爷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是墙头草?我玩笑说:“佛爷,我这回给你长脸吧?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这个董事长助理毫无用处呢。”
    “这不是给我长脸吗?怎么是给佛爷长脸?”林迪薇笑着对佛爷说道:“我的助理帮你找出叛徒,到头来他说是给你长脸,麦少不会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探子吧?”
    我马上讨好地说道:“林董,我要是探子,那就太不合格啰,那有自己把自己暴露的探子啊?我这是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佛爷早些年的照顾,加上我和社会上的人总是混不到一起去,可能我早就被迫离开这座城市,怎么会有机会做林董的助理。”
    林董撇撇嘴:“才不是,天意所然,佛爷岂可违得了天意,我不管,这次是佛爷欠我们一个人情,叛徒是我助理找出来的。”
    佛爷点点头,苦笑着说:“好,一切林董说了算,唉,老严啊老严,你可是害苦了我啊!”
    严胖子强辩道:“佛爷,我今天拉肚子,大家都知道的,我是真没有背叛你啊,我哪有这个胆量,死一百次也不敢背叛你佛爷啊!”
    佛爷扶着林迪薇坐下来,轻言细语地说道:“林董,确实是我大意了,齐爷那边我会去请罪,老严跟我二十来年,让我处理吧。”
    林迪薇招手让我过去,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麦子,这样的事情不可草率,你还有什么证据没有?”
    “姑姑,在回来的车上,我想起蛇仔说陈露这个名字,马上想到了老严,只有老严知道这个只用了一回的名字,我便打电话给平措,告诉他我的怀疑。都记得吧?最开始我们想的是,平措一直保护着玉玲珑,所以他们不得已才劫持了露露去,平措说不是这样,他们一人强攻平措,一人抓了人就从窗户逃走,根本就没挑人。而且我仔细一想也不对,断手兄弟那样的人,不可能随便劫持一个人走,而且再不来电话。”
    老代接着我的话说道:“麦少的心思真是细腻,这也是我一直没想通的问题,佛爷和我应该都知道断手兄弟的做事手法,他们绝不会变更目标,除非有人告诉他们兄弟俩,劫持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而露露只是玉玲珑的一个助手,他们怎么会知道麦少会如此重视,证明我们有人对外透露了麦少和露露的关系,这层江湖兄妹间的感情,连我都是今晚才知道,对方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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