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书发来两条短信,第一条说:想想陆溪楠是替谁代话;第二条说:别太担心,先看看陆溪楠死后的案情进展。
    显然梁凤书也没有头绪,我想她也是没办法的,因为事情中的很多真相她不知情,我和小语的事情她全然不知,她更不知小语怀上我的孩子,这正是我们面临危险的核心因素,她不知道,纵然有万般智慧,也没法施展。
    想不出所以然来,又给露露打电话,问她肖玲玲的情况。陆溪楠她在酒会上和平措、肖玲玲三人都见过的,昨夜发生的蹊跷死亡事件他们也已经知晓,并且和梁凤书已经沟通过,看来我确实起来得太晚了,起来得早又能怎么样呢?
    这事情不想告诉小语,免得她为我担心,我习惯性地给她写去思念和关怀,发送到我们的秘密邮箱里。她的邮件也如往常,回报她每天的饮食情况,只是说肚子开始看得见大了一些,还不是非常明显。她写到肚子里的孩子时,文字间透露着她的幸福和喜悦,也有担心和期盼。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可以确定小语没有受到任何要挟和限制。
    一切都正常,就是陆溪楠死的不明不白,下一个会轮到谁,我猜不到。想我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多久,怎么就到如此危险的境地了呢?无论如何我都不甘心,我还这么年轻,生命才刚刚感觉到真实感。
    林迪薇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显得很疲倦的样子,估计和佛爷他们商量一天,还可能做了重新部署。她一进屋,整个人瘫在我我身上,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住了我,好像分不开了,嘴里叫唤着疲累,我想,以前没有我这个天生异长粗壮的男人,她又会粘着谁呢?应该是独自忍受着这么多年的煎熬和孤独,以至于让最美好的青春悄然溜走。
    我为她宽衣解带,再抱她去浴缸,整个过程都缠在我身上。林迪薇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但身材依然如少女一般,曼妙精致,皮肤如玉,没有丝毫发福的迹象,这来源于她精于保养和刻意的保持身材,加上她没有怀过孩子、生过孩子,身体一点也没有走样,因孤独好些年,其富裕奢侈的生活,使得她比露露和小芬看上去还完美、更诱人。
    她从小在豪门中长大,独有一种高贵气质,和身为跨国集团公司董事长,掌握亿万财富的高情优雅,谈吐、语调、表情等等都像经过特别训练,被修饰去瑕疵一般。唯独她在我面前的浪条模样,竟比电影电视剧里的那些狐狸精还妖,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凭空修炼的,还是从《肉蒲团》中裁度学习。
    人都有爱美之心,欣赏和拥抱美丽,是所有动物都有的本能,例如飞鸟展翅、孔雀开屏、布谷鸟的歌声等等,在用美丽吸引异性方面,人和动物一样。为了生存,在利益面前,竞争残酷无情,人在拥抱美丽的时候,心变得不纯粹。不为利益、不为得失的拥抱应该是真正的欣赏,这或许就是纯粹的爱,尽管不是唯一。
    而人又都有占有欲,都希望美丽不共享,林迪薇把自己最鲜美的青春空下,如今对我视若珍宝,我对她无利益更无得失可言,我想她应该是因为我的突出表现,而真正爱我的,我遇害反而会让她痛失‘珍宝’,她应该不至于现在害我。
    林迪薇依然有少女的身体,还多一份成熟的迷人韵味,她是美丽的,我也爱她,可是面对生死危机,不由得让我以厉害审视她,甚至提防她。就算没有生死危机,我也不会要求我是她的唯一,因为她也不是我的唯一,人生光阴太短,已经爱着的人,不能顾此失彼,我想尽量对得起梁凤书和小语,那个神秘老头子的话一直在心中回旋:“不可对不起你爱的人,也不要辜负爱你的人。”
    温暖的浴缸里充盈着昂贵的天然植物精油的香味,当植物精油融入身体时,人开始变得精神。我想,让她变得精神的主要是我,我们就像两条被人从大江大河抓上来的鱼,被仍进一个缸里,只能在浴缸里嬉戏,从拥抱、抚摸……到负距离,几乎快融为一体……
    我们都穿好家里穿的袍子,她在吹头发,我在阳台上抽雪茄,这基本上是从浴缸出来的标准流程。霓虹已经亮起来,潮湿的城市粘粘乎乎的感觉,每栋大楼都如落汤鸡一般矗立在大地上,根本没地方能让它们避雨,连着那些霓虹都像要快化开在夜幕里。
    在这座城市越久,越讨厌这里的天气,这么些年,其它都适应,唯独这鬼天气难以接受。记忆中故乡的雨季也很漫长,湿寒中,总是有细雨纷纷扬扬,如雾如烟,虽然那时我很穷,走的所有路,在雨季里都是泥泞的,而且还是赤脚,可现在回想起来,那样的季节是诗意十足的季节,就算是我那样贫穷,依然可以想起那种凄美的境界来。
    深圳的雨季不一样,总感觉特别的漫长,天空一直是阴着的,阳光无论如何也穿不透一丝一毫下来,几乎都是中雨或者大雨,就像从早到晚有人在天空上往下泼水,并且毫无规律,雨的大小全凭天上泼水的人心情,也泼得太随意了,而且昼夜不停,偶尔停下来,要是见雨停了,不打伞走出去,一定是落汤鸡回来,要不就是又买了一把伞。
    这里没有故乡那种如雾如烟的蒙蒙细雨,没法找到“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的意境;角角落落都开着鲜花,似没有尽头的雨天,但不是“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的感觉,这里是落花在乌泱泱的风雨里东逃西窜,根本没有轻飞如梦的自在,飞不几下,就被拍打在某个面上粘着,就像被拍成溶液的苍蝇,大滂沱、小滂沱的间歇性抽搐似的雨,肯定体会不到‘丝雨细如愁’,但此时,我的愁肯定比雨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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