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他身旁。
    听着他翻阅札子的沙沙声音,很快,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睡着睡着,就跟往常一样将被子卷成了团。
    所以,颜嫣进殿后,才没看到了她。
    在颜嫣尚未进殿的时候,她便醒了。
    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颜嫣这般毫无顾忌,很大原因在于看到了她的守宫砂,知道他们没有圆房。
    加上,赏花宴上,发生的那些事,也给她提了个醒了,也许有不少人在盯着她的肚皮,也许有人将来会借此事挑拨,甚至离间她亲人与靖安侯府的关系。
    这事是一个隐患,必须要尽快解决。
    她很是懊恼,之前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脸皮薄了起来,都忘了她最终的目的,是要生一个孩子,将两家的关系,彻底地捆绑牢固。
    不能再拖下去了,等父皇康复以后,她要继续将此事提上重要议程了。
    她要与墨瑆好好谈谈,想着,看了看又在低头忙公务的墨瑆,凑了过去,在他的耳畔,喊了一声,“夫君。”
    墨瑆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写着。
    她咬了唇,红着脸,深呼吸了一下,“我们,洞房吧。”
    闻言,墨瑆的手,猛地一滑,狼毫在札子上划出了一道又长又粗的黑线,墨汁顿时晕染了一片。
    满纸狼藉。
    -
    墨瑆走了以后,她又睡了一会,精神才略微好了一些,但脸色依旧发白。
    听闻裘贵妃已经进殿侍疾,颜禛也陪同在一起,她便松了一口,可刚松了一口气后,又紧张了起来,因为,她在等一个验证结果。
    这时展云进来了。
    “公主,主子派属下来报,已经查到,那小蛇是内务府里一个内侍放的。只是,还未审讯,他便畏罪自杀了。”
    “呵,原来有人想要我的命啊。”还以为是意外。
    上辈子,她有利用价值,傻子一样被人操控,是棋盘上用得趁手的棋子,自然没有谁直接想要她的命。
    这辈子,因为她没那么好利用,不能当垫脚石,还成了拦路石,就想要除掉她。
    周太后虽然厌恶她,但还不至于要她的命,凶手呼之欲出,只是,可惜死无对证了。
    “去寿康宫的人,回来了没?”想起裘莲,颜妤就想起了嘉胤帝,很是挂念,恨不得可以守在一旁,只是,颜禛也在,免得姐弟又起冲突,她只能在重华宫等着宫人一刻钟一次的回禀。
    她问了两三次后,就在她以为自己猜测错了之后,展云又过来了,带来了嘉胤帝高热已退的消息,她喜出望外。
    “流萤,快给本公主梳洗,去看看父皇。”
    顺便好好看一看,裘莲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下毒,又是怎么解的毒,还能避开太医的诊断!
    她下了撵车,刚到寿康宫正殿门口,便听到周太后道:“多亏裘贵妃悉心照料,皇上才得以这么快康复。”
    嘉胤帝坐了起来,喝着参汤,道:“嗯,是辛苦了,重赏。”
    周太后:“中宫之位悬空多年了,你也缺一个可心的人,不如趁此机会,晋一晋裘贵妃的位份?”
    颜妤的脚步顿住了。
    裘莲心下窃喜不已,甚至心跳加速,多年夙愿,得偿在即啊,她面上不显,摆出一副谦逊恭敬的样子:“侍奉圣上是臣妾应尽的本分,臣妾不敢邀功。”
    这时,嘉胤帝看了一眼颜禛,顿了顿,道:“裘贵妃去库房里自行挑一些喜欢的玩赏,作为赏赐吧。”
    晋位份的事,就此揭过。
    裘莲脸色一阵青白,又棋差一招。
    下意识的,颜妤看向了颜禛,明明灭灭的灯光下,她看不清颜禛的神情。
    闻见周太后似乎叹了叹气似的:“当年的事,不是裘贵妃一个人的错。”
    一直未曾出声的颜禛,冷冷地应了一句:“她这些年扶摇直上,还不够?”
    “裘贵妃这些年的付出,还少?”周太后收起了一贯的慈爱,语气冰冷。
    “我母后孤零零躺在冰冷的皇陵里,杀人凶手却可以锦衣玉食,儿女绕膝,她付出什么了?”
    “好了,此事不必再议!”嘉胤帝沧桑的嗓音响起,“朕一生只尊元皇后为后,再无继后!”
    “皇上!”周太后喊了一声。
    颜妤却被颜禛那句“杀人凶手”震惊了,浑身颤抖了起来。
    裘莲是害死她母后的凶手?
    怪不得颜禛那么恨她,她都做了什么?颜禛亲眼看着一母同胞的姐姐,将杀母仇人当成亲母,还屡劝不听,该是何等的失望?怪不得颜禛见她都不想见。
    颜禛只是对她冷眉冷眼,已经是顾全了姐弟之情了,更何况,上辈子在知道她出事了,依旧不顾生命来救她。
    大殿内众人一时无话,嘉胤帝疲惫地捏了捏眉骨,挥了挥手,“都退下了吧。”
    “且慢!”
    颜妤抄着手,站在正殿门口,几乎能射出冰渣的眸光,死死盯着裘莲……
    作者有话要说:  某位公主,玩脱了~~
    ps:若看到旧章节更新提示,那是作者君手痒在捉虫虫,大体情节没有变动的,看过的小可爱,不用理会。
    ☆、剑走偏锋
    众人望向了颜妤。
    因嘉胤帝已经好转, 一众命妇与贵女,早已出宫,寿康宫比昨日安静了许多。
    嘉胤帝见她脸上毫无血色, 担忧道:“娇娇,脸色还这般差,怎么出来了?”
    颜妤给嘉胤帝和周太后行礼。
    见颜妤来了, 还是这般架势,裘贵妃不想在皇帝面前与她起冲突,娇笑了一声, “怕是公主担心皇上了,就让公主好好陪您, 臣妾先行告退。”
    缓缓转头, 颜妤冷冷地盯着她, “本公主说让你走了吗?”
    颜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颜妤。
    “公主,你这是什么道理?”裘贵妃身居高位, 却常年对颜妤讨好求全,早已憋屈不已, 如今两人关系又形如水火,语气也不由得生硬了几分,“本宫通宵未眠, 为何就不能走了?”
    说着,转向了皇帝,娇嗲着道:“皇上……”
    “娇娇?”皇帝也看不明白这两人缘何突然剑拔弩张了起来。
    “颐宁, 你胡闹什么?!”周太后本来就看颜妤不惯,见她这般,脸色更加不好了。
    颜妤没有理会,上前一把抓住了裘贵妃的手腕, 将她一把扯向了她,一股令人莫名舒适的香味袭来,味道很淡很淡,淡到难以察觉,但她确实感受到了。
    就是这个香味。
    只有接触裘莲才有。
    “胡闹?”她盯着裘莲那一双媚目,一字一顿地道,“我怀疑她,毒害父皇与我。”
    除了颜禛,其他人皆是一阵惊愕。
    因着前夜颜妤的反常,对于她此番言论,虽不在意料之中,却也不是很意外,颜禛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看向颜妤,等着下文。
    “长公主,莫要血口喷人!”裘莲急红了眼,泪眼婆娑地看向嘉胤帝,“皇上!臣妾没有。”。
    “颜妤,你可有证据。”
    颜禛的声调带了几分急切,再也不似平时那般冰冷无波。
    他比谁都想要收拾裘莲,只是,她太狡猾,多年来并没有证据将她绳之於法。
    颜妤:“我就是证据。”
    听到这个回答,颜禛略有些失望。
    “放开本宫!”裘莲挣扎了几番,都挣脱不了颜妤的禁锢,怒道:“颐宁,你不是目中无人,就是无中生有,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么?!”
    “娇娇,不可胡闹。”平素从不对颜妤动怒的嘉胤帝,对于颜妤此番的无理取闹,也隐隐有愠怒,语气生硬了许多。
    “来人,给哀家拉开颐宁公主!”
    “谁敢过来,本公主就死在这里。”说着,颜妤拔了发顶上的簪子,比在了脖颈间。
    众人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
    “都不许动,退下!”嘉胤帝生怕刺激了颜妤,喝退了侍卫。
    “娇娇,有话好好说。”嘉胤帝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划伤了,见她面色这般惨白,更是心疼不已,“乖,听父皇话,把簪子放下。”
    她红着眼,哽咽道:“父皇,就给儿臣一点时间,会向您证明,裘莲她真的有问题。”
    “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先把簪子放下,有什么事,父皇给你撑腰。”
    她摇了摇头,她根本说不清楚,底是怎么回事,所谓中毒的说法,仅凭她的一个猜测而已,她并没有证据直接证明裘贵妃有问题。
    重生后,她一直想徐徐图之,慢慢找证据,再一击击倒裘莲,只是,听到了裘莲是害死她的母亲的凶手,她就忍不住了,哪怕剑走偏锋,她也不能再忍了。
    “公主,莫不是方才你听到了,说本宫害死元皇后一事?元皇后之死,与本宫无关的啊,你莫要冲动啊。”裘莲死死盯着她的簪子,生怕颜妤手抖将她给
    颜妤转头怒瞪了她一眼,“你闭嘴!就给本公主安静地待几个时辰!”
    她恨不得一簪子往裘莲胸口插了过去,直接要了她的命。裘莲欠她的,岂止一笔债!
    “当年的事,父皇责任更大……”嘉胤帝也以为她是因为元皇后之死才发难于裘莲。
    “闹什么?!”周太后实在见不惯嘉胤帝这般宠着颜妤,厉声指了指侍卫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将公主的簪子夺下来。”
    一直沉默的颜禛轻轻一抬手,案几上的茶杯瞬间摔成了两半,那动静,就像是惊天一声雷。
    那些侍卫不敢轻举妄动,在等着主子们确切的指令。
    颜禛慢悠悠地看向过去:“不过就是等几个时辰,为何不能等?她哪里闹了?”
    “你!”周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皇祖母年事已高,还望保重身子。”
    没等周太后反应,颜禛缓缓站起身,对着周太后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大礼,动作规范得堪称模范示范,毫无半分可以指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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