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欢呼声中,沈放向那个青衫巡查使点头致谢,走向后边的那二十张椅子。
    那里代表着前二十强的一个席位。
    观众们目光火热,视线随着沈放的身形移动着。可以说,沈放是一匹突然窜出来的黑马,在这场比赛中以谁也没有想到的强势一举打进了总决赛,也赢得了人们的喜欢与爱戴,不少人为他呐喊着。
    公孙止,旋九曲那些人看向沈放的目光却有些阴沉。
    他们这十几个人不是一个宗门的,甚至不是一个大陆的,但是这些隐世宗门却都同属于上域魔门一脉,都是魔门在下域所发展的势力。
    这次虫洞武赛,上域魔门早就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让他们最大限度地争取那二十个名额,最好将二十个名额全都囊括。
    可现在的结果是,不仅慕容晓、楼轻臣、洛小宁这些神仆门一脉的弟子抢走了三个名额,竟然连一个小小啸月府的弟子也冒了出来,抢去了一个名额。
    公孙止众人是极不甘心的。
    这段时间,一直听说慕容晓她们寻找宿命中应天机之人,又听说那个天机有很大机率会应在沈放身上。
    这样说来,沈放应该也算是神仆门一脉的。
    “沈放,你打赢了。”
    洛小宁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夸张地道,“哥哥啊,你都有前二十的实力,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看刚才你打的时候看把我紧张的。”
    她素喜玩笑,上次给沈放送天材地宝接触之后,就熟悉起来了,现在她和沈放说话也显得很随便的样子。
    台下的观众们轰地笑了。
    那边慕容晓与楼轻臣也都一脸惊喜地站起身迎接。
    能打进前二十强,在他们心中,这一刻沈放甚至有九成希望成为他们的主人。
    慕容晓眼眸流转,一脸明媚的笑,突然转头对楼轻臣说道:“你到那边去坐。”
    然后又移动脚步,将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对沈放说道:
    “沈放,你坐这里。”
    台上的那些席位,隐然中是分层次的,慕容晓原来的座位正接近于中间的位置,更受万众瞩目。
    而原来霍大阁所坐的位置就显得稍落下首,已经不是主位了。
    楼轻臣不满意了,凭什么她讨好别人却要自己受气。
    刚要争辩,就见慕容晓“狠狠地”瞪了一眼,情不自禁一口气泄了,苦笑了笑,暗道女人惹不起,不情不愿地走向霍大阁原来坐的那个位置坐下。
    慕容晓喜滋滋地推沈放坐到了她方才坐的位置。
    台下的观众们看的都有些愣神。
    楼轻臣是什么人?整个下域最强势霸道的弟子之一,虫洞武赛进行到现在,人家连一场正经的战斗都没有打过,只管一个擂主一个擂主地坐下去。
    那边方才洛小宁与沈红翎的战斗,人家几乎连正眼都没有看,可是沈放这边胜利了,楼轻臣不仅亲自站起来道喜,还委屈地自降身份为沈放腾位置?
    再联想到比赛之前神仆门寻找主人的传说,有些人已经开始心里打鼓。
    沈放冲慕容晓微微一笑,原本不想这么高调的。
    不过现在万众瞩目下也不好推让,再说原本台上的二十个座椅也没有排过先后顺序,想了想也就没有客气,就势坐了下去,这边挨着慕容晓,那边正坐在旋九曲旁边。
    慕容晓冲他嫣然一笑。
    旋九曲却脸色一沉。
    沈放上台原本他就很气恼了,还坐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一个后上台的弟子坐到了这么靠前的主位上,感觉心很不顺。冷冷地瞥了沈放一眼,不耐烦地哼道:
    “你,坐下边去,这里不适合你。”
    “嗯?”
    慕容晓与楼轻臣听到这句话同时一愣,脸色不好看了。
    沈放也一怔,微微侧头看过去,冷笑了笑,哼道:“我坐哪儿关你什么事。”转过头和慕容晓低声说着什么,不去理由那边了。
    他可没将旋九曲当一回事。
    这一刻二十人在台上都是平起平坐,没分谁大谁小,你旋九曲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
    旋九曲脸色难看,瞪了沈放一眼哼道:“不自量力。”
    坐在擂台最中央的公孙止赤足踩在地面上,仿佛从大地中吸取着力量,长发随着山风向后飘舞,坐在那里,就有一种巍峨的不可撼动的味道。
    头都未回,仿佛喃喃自语地问道:“沈放,你的心境至少达到五分恒星境了吧。”
    公孙止都说话了,擂台上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旋九曲都流露出敬畏之色,身体向后靠了靠,让过公孙止与沈放之间的视线。
    慕容晓在旁边一下子将秀眉皱的紧紧的,不知公孙止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放一愣,转头看过去没有说话。
    公孙止依然没有转头,只是看着前方,语气淡淡地说道:
    “沈放,九曲是为你好,五分恒星境的心境,在这个擂台上,还不配坐在这个位置。
    以你的实力,排进前十都有可能,但是要说进前五这第一梯队,你还不行。怎样的天赋就居怎样的位,这是礼,也是一个人的心胸,你徒占上位,乱了礼数,也乱了台下的期待,这对你极其不利。”
    公孙止的威望太高了,对沈放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就让沈放在台上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
    沈放也皱了皱眉,隐隐地看出台上各个派系间的关系与猫腻。
    慕容晓与楼轻臣显然是一脉的,而其它的隐世宗门之间显然是一脉的,那些宗门互相之间有竞争,可是他们之间还有共同的利益。
    显然,他上台触动了他们的利益,让这些人都看他有些不顺眼。
    冷笑了笑,淡淡道:
    “你看错了,我可不仅是五分恒星境,连我的实力都看不清楚,就别在这里和我谈什么礼数了。”
    台下有许多人眼睛都瞪圆了。
    沈放敢这样和公孙止说话?
    公孙止丝毫没有动怒,仍然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沈放,敢和我这样说话,你是找死吗?”
    沈放一皱眉,又冷笑了笑:
    “找死?说这些话有意思吗。公孙止,我就不信你会跑下台,然后再登台向我挑战,那除非你不要脸了。不过,就算你不要脸,将我打下去,我照样能上台再挑一个打上来,我是凭自己的实力在台上坐下来的,我怕你什么。”
    这句话可说到公孙止的软肋上了,嘎巴,座椅的扶手差一点被他攥碎。没有想到,在这座擂台上,会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让他下不来台。
    按照赛制,他就是实力再强,但是和沈放没有交手的机会,也还真拿沈放没有办法。
    台上的青衫巡查使看出气氛不对劲,为了缓和气氛,转移话题,走到台前向下朗声问道:
    “好,下边还有没有人想上台挑战的?”
    这句话果然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台下观众们的视线又转移到那八十个侯擂弟子处。
    “我来吧。”
    调息已毕的霍大阁在台下应声而起,脚尖在地上一点,壮硕的身体凌空横掠,飞到了擂台上,站到青衫巡查使的面前。
    方才他被打下台后,感觉极为羞辱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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