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天气很快转暖,就这么又度过了一个温馨而平静的冬天。何砚之无所事事的时候,曾翻过自己以前的微博,觉得这一年半的时光像某种节点,里程碑一样伫立在“生命”这条长路上。
    网剧《活该》播放至今已经快一年了,居然还有好多人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就会冒出一两个声音来问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2。
    他们这么执着,何砚之也挺惊讶的,他一直以为“铁打的粉丝流水的爱豆”,什么时候爬墙完全是一念间的事,没想到真有人愿意为这一部剧粉他这么久,甚至不惜天天被喂狗粮。
    于是他又把活该2的剧本捡了起来,有事没事看上两眼,觉得确实应该给广大观众一个交代。
    俞衡开学以后,他去医院做复查,遇到了当年的主治医生,大夫看到他还挺惊讶的,说上回见你还是横着出去,这次居然竖着回来了。
    何砚之沉默了。
    好像……没什么毛病。
    “要拆钢板?”医生问,“一年多也不见你回来复查,一来就要拆钢板,到底恢复得怎么样?”
    何砚之坐在他对面:“您觉得还凑合吗?”
    医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遍:“行,去拍个片吧,一年半……如果检查没问题的话,可以拆。”
    何砚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拿上刚开好的单子走了。
    他前脚刚出诊室,后脚有个来送东西的女医生进来,诧异道:“咦?这不是那谁吗?去年还是前年开车从山上翻下去那个?”
    “是他。”
    女医生更加惊讶:“当时不是……居然这么快就好了?吕主任,您这是给他用了什么新药?”
    吕主任摆摆手:“我可没管他,他出院的时候一副放弃治疗的样子,我就也快放弃他了,当时我还给他评估五年,他都不想听,结果这才一年半,居然自己走着回来了。”
    “神奇,”女医生说,“是个特殊病例,您不记录一下?”
    吕主任叹口气:“算了,身份特殊,咱也不好问那么多。”
    何砚之没听到两位医生的交谈,在大厅里找个地方坐下来,使唤司机帮他跑腿。
    其实他倒是很想自己去的,奈何站不了太久,今天背着俞衡偷偷出来已经很冒险了。
    他坐在角落里低头玩手机,争取不被人注意到。
    本来他只想拍个片子的,但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要不干脆就来一套全的,毕竟这一年多以来,除了有一回发烧,他就再也没来过医院。
    当年出院的时候大夫本来叫他过几个月来复查,他也完全没听,现在想想居然有点后怕。
    于是他又调头回去,跟吕主任商量。
    最终他还是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耽误了时间,没能赶在俞衡下课前回去,好在他事先说过自己要找机会去医院,俞衡并没说什么,只问谁陪他去的,被发现了没有。
    何砚之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莫名感觉自己像做贼。
    这不对啊。
    明明他是雇主,那臭小子是保镖。
    怎么好像反过来了一样?
    砚总当场质问,结果小保镖振振有词:“就因为我是你的保镖,才应该更关心你的安全,现在你不要我这个保镖保护私自出门,我还不能过问吗?”
    何砚之接不上话。
    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几天以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大夫非常惊讶地说“你恢复得很好,完全超出我的预料”。
    然后何砚之就迫不及待地办了住院手续,准备完成最后一项使命,跟那段惨痛的经历彻底说拜拜。
    临走之前他还问:“对了大夫,拆钢板我能打半麻吗?”
    吕主任诧异抬头:“钢板在腰椎上,怎么打半麻?全麻不好吗?”
    何砚之犹豫着说:“那就全麻吧。”
    这天是个普通的星期二,俞衡跟往常一样跟舍友一起去上课,然而他好像心事重重,没遵循以往的习惯去前三排,拉着两个舍友去了后排。
    关琛大大咧咧,居然没发现他突然坐后排有什么不对,还是李启明捅了捅他:“怎么了俞衡,今天要讲的内容你都预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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