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之冲他一点头。
    水温其实并不低,至少在俞衡感觉已经挺热了,但砚总估计是真虚,居然还觉得冷。
    俞衡把热水龙头打开,放浴缸里放了会儿热水,随即从置物架上拿下一瓶洗发水:“闭眼,洗头了。”
    何砚之顺从地闭上眼。
    俞衡本来以为何某人这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性格,头发一定也跟钢丝球似的,刮手,可揉上去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这人头发非但不扎手,还细软得有点过分,像猫毛。
    总感觉是在给他家大橘洗澡,费劲得要命,一言不合还挠人。
    俞衡帮他抓完头发,拿起花洒,又给他从头到脚冲了一遍,随后把人捞出浴缸,用浴巾裹着扛进卧室。
    何砚之这个时候已经困了,脑子有点犯迷糊,坐在床边低着头,随便他在自己身上折腾。
    卧室的光线更好些,看得也就更分明,俞衡一边给他擦身体一边打量他,只看到他身上有很多手术留下的疤,没忍住问:“你不用淡化疤痕的药吗?”
    何砚之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反应了半天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嗤笑一声:“你是觉得我还能再继续拍戏?就那样吧,随它去了。”
    俞衡:“……”
    砚总这自暴自弃的心态不太妙啊。
    为了防止这位脆弱的雇主着凉感冒,俞衡赶紧给他换好睡衣,又在屋子里翻了翻,翻出一个吹风机来,帮他把头发吹干。
    何砚之一直闭着眼,吹风机在他耳边嗡嗡地响,搞得他怪烦,不禁问:“好了没?差不多行了。”
    俞衡关掉吹风机,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何砚之也不知道几个月没剪过头发了,已经长到挡眼,他竟也不嫌碍事。此时被吹风机吹干,全都炸了起来,他随手扒拉两下:“我要睡了。”
    他说完就向后倒去,随随便便往那一躺,脑袋也没挨到枕头,腿还在床边耷拉着。俞衡只好又把他抱起来往上搁,抖开被子给他盖好。
    同时在心里想:这位大明星是自理能力约等于零吗?
    他端详了一会儿对方的脸,忽然发现哪里有点奇怪——这人左眉眉峰处断开了一小截,因为头发太长一直挡住眉毛,直到现在撩开了他才发现。
    于是他问:“你这眉毛……自己剃的?挺潮啊。”
    何砚之本来都把眼睛闭上了,这会儿又爱搭不理地睁开,从眼皮缝里瞄了对方一眼:“我闲得慌?连门都不出,潮给谁看?”
    说的也是。
    俞衡又凑得近了点,这才发现那地方其实有一道小疤。
    看样子不是主动断眉,是被动破相。
    何砚之好像不太喜欢被他一直盯着,又把头发扒拉下来重新遮住眉毛,命令道:“你没完了?回你屋去,爱干嘛干嘛,别打扰老年人养生。”
    “哦,”俞衡点点头,“需要枸杞泡水吗?”
    何砚之:“……”
    眼看着砚总表情越来越危险,俞衡赶紧管住自己的嘴,只最后道了句“晚安好梦”,关灯关门,溜出卧室。
    何砚之这别墅空得要命,在小保镖来之前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生活气息,俞衡实在不理解,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到底有什么意思,整个二楼全空着,好像从来就没人上去过。
    这房子……该不会是砚总出车祸之前根本没住过,最近才搬过来的吧?
    可能还真是。
    俞衡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在二楼逛了逛,发现有个柜倒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可惜是清一水儿的新书,估计连翻都没翻开过。
    不看还要买,真是浪费。
    作为一个临近考研还得跑出来找兼职捞兄弟的穷苦大学生,俞衡对他们这种穷奢极欲的生活表示了深深的鄙视,他轻手轻脚地把自己的房,霸占了整张书桌。
    反正何砚之没人帮助爬不上二楼,也就是说这些空房间他可以随意使用。
    ……虽然听上去有点欺负残疾人。
    俞衡本来想看两眼书,结果刚坐下,手机便不安分地振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他那位满脸都写着“我是gay快来泡我”的舍友费铮给他发来的视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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