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砸到怨灵的身上发出“蓬,蓬”的爆炸声,怨灵的躯体被符咒伤得皮开肉绽,溅飞出黑糊糊的血液。
    因为怨灵生前是被火烧死了,所以它最怕火。而五雷符又是万般邪灵最畏惧的符咒,
    所以,我便以三昧真火符为主,五雷天罡符为辅。符咒仿佛不要钱的往怨灵身上砸去,简直就是把我茅山一门精通的符箓对敌之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表面上看来,是我占尽了上风,怨灵处处挨打,被我追得像过街老鼠一般无异。
    可实际上的情况却不是这样,表面看着占尽了上风的我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这每一道符咒,每一声敕令都是无比消耗元气的。我几乎可以因为用法过度,脑袋泛起的那一阵阵晕眩感。
    可眼前这怨灵仅仅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我扔出的诸多符咒无法伤害到他的根本。
    为什么这么说,从怨灵的眼睛和精气神就可以看出。无论人鬼,都有精气神一说。如若怨灵真的受了很重的伤,那么它现在就应该是萎靡不振。
    但从它的眼神中,我仅仅看到了无比凶狠的戾气,还有滔天的恨意。只要让它有时间恢复过来,那么它就会毫不犹豫得向我反击,到时处于下风的便是我了。
    这样下去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可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说是见一步走一步。无法把怨灵打得萎靡不振,那我所准备的八阳地火阵就没了用武之地。而怀中的五帝铜钱,月子绳这些法阵的材料,也与废品无异。
    当我再次扔出一把三昧真火符,把怨灵击得嗷嗷大叫的时候,怨灵终于有了一丝萎靡之意。当时的我一见这是一个好机会,赶紧把手往腰间的八卦袋掏去,准备掏出符咒趁胜追击。可这一淘,我才发现糟了,因为所有画的符咒已经用光了。
    这时候再去画符,就算我能画,问题是怨灵会给我那个时间吗?当然,我可以虚空画符。可当时的我消耗了太多的元气,根本没有足够的法力来供予进行虚空画符。
    而就在这时候,怨灵诡异的尖叫一声,长长的指甲泛出诡异的黑芒,带着冲天怨气,滔天恨意,嚎叫着向我扑来。
    当时的我因为用符咒消耗过度,几乎整个人都虚脱了。聚精会神攻击的时候倒没有感觉到疲惫,可符咒没了之后,我停下来。才感觉到脑袋一阵阵的晕眩,一瞬间,我倒了下去。
    偏偏那么凑巧,就在我倒下去的那一刻。怨灵的攻击也到了我的面前,几乎和我的侧脸擦身而过,就差那么一寸,就能伤害到我了。
    而倒下的那一刻,我才猛然惊醒,一个懒驴打滚往正南方的符阵滚去。
    但怨灵岂会善罢甘休,一击未果,再来一击,朝着我的面门狠狠抓来。
    我又再次闪身避过,在怨灵的攻击下狼狈而逃。
    我腰间的袋子倒是还有法宝,可在怨灵的紧追不舍的攻击下,我根本就没有时间腾出来往腰间淘呀。所以,只能用手中的金钱剑与怨灵缠斗着。
    但手中的金钱剑也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在怨灵凶猛的攻击下,我已经感受到金钱剑已经快承受不住压力,即将到达崩解的边缘。
    而这时候的我,在怨灵的步步紧迫下节节败退,也已经退到了符阵的边缘,退无可退。而怨灵狰狞着,伸长了指甲向我抓来。
    无奈,我只有再次闪避,身上的道袍被划的七零八落,整个人也狼狈不堪。
    再一次浪费地躲过怨灵的追击,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心中一阵发苦。早知道我就应该多准备一些法器符咒,或者恶补一下玄真秘籍上近身战的法术。现在和怨灵肉搏,也就不用这么狼狈不堪了。
    输了倒没事,问题是就算我现在举白旗投降,怨灵也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性命。输了,等于就是把命都丢了。
    所以,绝对不能输。
    怨灵那充满黑气的指甲再次与我擦肩而过,狠狠地砸在符阵上面。也就是这一击,令整个战局出现了扭转。
    符阵上的符箓发出一阵玄黄毫光,比先前怨灵撞击时要猛烈的多。正气与怨灵的怨气相碰撞,那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水火不相容呀。
    可令我感到诧异的是,符阵不仅仅没有把怨灵击飞出去,而是好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乡狠狠的相拥在一起。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说符阵就犹如一个漩涡,把怨灵的手紧紧的吸着,无论怨灵怎么挣扎,两只手依旧死死的粘在法阵上。怨灵不断的嚎叫着,手臂上犹如被烈火焚烧,散发出一阵阵恶臭难闻的烟,只不过这难闻的烟,却是黑色的,果然是煞气冲天。
    哪怕隔着有点远,我甚至也已经闻到了那股物体烧焦而难闻的气味。
    只是不到一阵子,符阵就变得暗淡无关,而怨灵也倒在地上哀嚎翻滚着。
    趁着它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举起即将散架的金钱剑,暗暗祈祷,希望这金钱剑还能多撑一会儿。
    接着,我一掐金刚指,口中诵道:“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一声“敕”令,金钱剑呼的一声脱手而飞,与那怨灵缠斗起来。
    而我则是趁着这个空挡,从腰间的八卦袋子掏出了照妖镜。这照妖镜其实就是一块八卦镜。不对,是两块八卦镜的结合体。一面为凹,一面为凸。
    在一般人的眼里看来,凸八卦镜的用途是用来挡煞,而凹八卦镜则是用来敛吉祥之气,很少作斗法之用。但张真人给我的这块照妖镜是一个例外。
    据张真人所说,这块照妖镜是他初入茅山之时就有了,天天以纯阳心血祭练,希望这镜子能成为自己的本命法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镜子在祭练的时候出了些小岔子,所以也就无法成为张真人的本命法器。
    张真人结婚之后,也就没以心头血祭练这照妖镜。一来,废了的法器很难再继续练下去,二来,张真人已经结婚了,非纯阳之身。
    但无可否认的就是,这镜子在张真人的祭练下,本身早已带了一些法力,再加用来祭练镜子之时的都是童子之血,这镜子的阳刚之气有多浓厚,自是不用多说。
    而我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为这镜子开灵,敛日月的精华,化纯阳之息,以对付这怨灵。
    咬破手指,在照妖镜的凹面画了一张聚灵符,而后再把凹面对准天上的明月,敛取月之精华。
    待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再虚空画了一道敕令,接着把镜子一收。再反过来把凸面对准怨灵。
    恰好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缠着怨灵的金钱剑化作一百零八枚铜钱散落于地上。
    而摆脱了金钱剑纠缠的怨灵,也恶狠狠地怨叫一声,朝我扑了过来。
    我紧闭双眼,诵出了一段开阳咒,然后大吼一声,“开”把手中的照妖镜对准怨灵扑来的位置。我的眼睛也不敢看,只能心里祈祷着这照妖镜能起作用,不然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突然,蓬的一声。我感受到一股重力在前面击来,接着我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撞到窗户上面,接着砰的一声又倒落在地上。
    也幸好窗户上有防盗网,我才不至于飞了出去。但就算这样,我也感受到五脏六腑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而且,倒在地上的不仅仅有我,还有满地的玻璃碎片,有的甚至扎进了我后背的肉里。
    “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我直感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骨头都是散架的。稍微移动一下,背部的玻璃又扎得发疼。
    终于,过了一会儿之后,我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着站起身,朝怨灵的方向望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惊讶得连下巴都掉了出来。
    只见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怨灵,现在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脑袋仿佛被利刃削去了一大块。滴答滴答地留着青黑色的血液。全身好像被烈火焚烧过一样,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咽了一口唾沫,乖乖隆地东。这……这还是刚刚我使进了浑身解数都奈何不得的怨灵吗?
    我实在不敢相信,浑身解数都解决不了的怨灵,居然这么一个法器就搞定了。
    其实当时的我并不清楚,这块照妖镜是张真人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祭练的,张真人虽然后来已经结婚了,可炼制这法器之前一直都是以童子之身浇的心头热血,纯阳之息自是浓厚,也非一般法器可比,法器上面的法力,甚至盖过了一般的修道之士。
    对了,法器呢?我好像记得在最后的重击下,法器也飞了出去,哪儿呢?
    扭头在这屋子里寻找着照妖镜的下落,却发现照妖镜化成碎片散了一地。
    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两败俱伤,打残了怨灵,也赔上了张真人送我的法器。不对,应该两件,还有一把金钱剑。
    来不及肉痛被毁掉的两间法器,我在腰间的八卦袋中拿出死玉,朝着受伤的怨灵走去。
    得抓紧机会,趁着它现在无比的虚弱,把它收进死玉中,以地火焚烧,化解它的极怨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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