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初禾看着被挂断了的手机,不由一阵苦笑,这个省长还真够记仇的啊,自己挂过他一次电话,立马还了回来。他是向陆渐红汇报关于翠屏山庄的处理情况的,上次吕小菡等人被扣压事情还没有一个处理结果,虽然陆渐红没有过问,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忽视了这件事,谁知道他哪天过问一下,如果没有个正式的处理意见,那算起回头账来,可是吃不消。
    不过陆渐红挂了自己的电话,只他的口气似乎很不爽,得,你领导嘴大,我还是等你消气了再汇报吧。
    且说陆渐红和小高二人快速到了洪山,谁也没有惊动,便直接去了豪爵俱乐部,远远地便看到豪爵俱乐部已经被严密封锁了,四周拉着警戒线。
    陆渐红下了车来,几名警卫的干警拦住了他,陆渐红也不难为他们,道:“让黄晓江出来跟我说话。”
    案件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俱乐部的会议室里,接到干警打来的电话,黄晓江匆匆出了来,见到陆渐红,敬了一个礼,道:“老领导,您来了。”
    陆渐红沉声道:“我兄弟出了这样的事,我必须要过问,现在案情怎么样了?”
    “我们正在开案情分析会,要不领导一起进去听听。”
    陆渐红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江东的干部,不适合进去,你就给我说说吧。”
    黄晓江看了他身侧的小高一眼,陆渐红道:“他也是我兄弟,没关系。”
    黄晓江这才把案情简单介绍了一下,从灭门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是一起有预谋的仇杀案,目前正在排查牛达的社会关系,由于时间短,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邻居发现林雨的时候,她还没有死,经过抢救,林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两个孩子由于放了寒假,都送到林雨的弟弟那边了,所以躲过了这一劫。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喜讯,陆渐红点了点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进展再通知我吧。晓江,麻烦你了。”
    “领导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黄晓江已是一肚子火,明儿个就大年三十了,偏偏出了这档子事,汇报了公安部之后,公安部下了军令状,务必在春节前破案,确保让百姓过一个安祥和谐的春节。短短两天,其难度和压力可想而知,“领导,一旦有什么发现,我会及时跟您汇报。”
    “那先谢谢你了。”陆渐红摆了摆手道,“不影响你们分析案情,我先走了。”
    景珊很在乎陆渐红的感受,再一次打来了电话,对陆渐红进行了一番安慰之后,陆渐红道:“景珊,你什么时候回京?”
    “今晚。”
    陆渐红沉吟了一下道:“那好,你从洪山这边来接我。”
    “到了打电话给你。”景珊放下电话,心头一阵火热,只是想到陆渐红的兄弟发生了这样的事,不免有些黯然,其实她是认识牛达的,在甘岭和江东的时候,他都曾为陆渐红开过车。
    安排了一下工作,景珊看了一下时间,让厉胜带上了舒依,一起开车前往洪山。
    不到两个小时,陆渐红便接到了景珊的电话,说他们十分钟后将到高速公路的洪山入口。
    陆渐红让小高把车开了过去,到了入口,便看到景珊的车停在路边。
    陆渐红下了车来,道:“小高,这件事交给你了。”
    小高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力的。陆哥,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你自己要小心。”
    把车交给了小高,陆渐红上了景珊的车,车上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打了招呼之后,陆渐红便闭上了眼睛。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陆渐红根本没有合过眼,加上心头的压抑之感,让陆渐红疲惫之极。
    厉胜不着痕迹地把车上的音乐关掉了,让陆渐红能够睡得更安心些,其实陆渐红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大脑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运转,可是他根本就想不通,牛达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惹来这灭门之灾。
    这当然是他所无法想通的,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路行来,恶梦不断,一会是看到林雨伸着血淋淋的手哀求他报仇,一会又是牛达被人潜入医院杀害了,从梦中惊醒,已是冷汗涔涔。
    牛达已经醒了,他中了两枪,第一枪是打向他心脏的,被他微微偏了一下,插着心脏边缘打了出去,第二枪打中了他的后背,险些伤到脊柱,不知道是牛达福大命大,还是冥冥之中林雨母子在保佑着他。
    牛达一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黄蝉。
    他的目光并不呆滞,在微微一怔之后,道:“你来了。”
    黄蝉柔声道:“达子,你醒了。”
    牛达转移开了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黄蝉看到泪水顺着牛达的眼角流到了耳际,刹那间,黄蝉的心如遭重击,牛达的心里肯定很难过,或许他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见牛达睁大着眼睛,无声地流泪,黄蝉的心就如刀绞一般,不由道:“达子,林雨……”
    牛达的头动也没有动,只是淡淡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她肯定已经不在了,否则无论如何她也会来看我,我想……”
    牛达的声音颤抖了一下:“两个孩子恐怕也不在了吧?”
    黄蝉再也止不住哭泣了,紧紧握住了牛达的手道:“达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别都憋在心里。”
    牛达仿佛一具尸体一般,不再说话,眼睛瞪得更大,泪水也流得更凶,手也因为痛和恨而握得更紧,就连黄蝉也觉得痛彻心扉,可是她在忍,似乎这样才能减轻牛达心头的痛楚,也似乎这样,才能分担牛达心头的痛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牛达忍着痛缓缓坐了起来,道:“黄蝉,帮我拔掉针管,我没事了。”
    黄蝉按住他的身体,道:“你不要冲动,陆哥已经去洪山了。”
    牛达惨然一笑,道:“那我更要去了,我不能让哥为我的事情操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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