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小顺一走,陆渐红便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件事是由俊工大的学生吴燕引出来的,如果庞小顺的推断成立,学校这个育人的地方变了质,那将会成为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一个声音便打断了他的思路。
    梁万崇笑着走了进来,道:“陆市长,没打扰你吧?”
    “梁书记怎么有空到这边来?”陆渐红起身笑迎,“请坐,小贺,泡茶。”
    梁万崇品着陆渐红从洪山带过来的龙山特贡,唇齿留香,不由赞道:“真是好茶,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茶应该是龙山茶吧?”
    陆渐红笑道:“梁书记也知道龙山茶?”
    “我不但知道龙山茶,还知道这个茶是陆市长你创办出来的品牌,陆市长,了不起啊,创品牌之难众所周知,只可惜我们俊岭没有这些啊。”梁万崇笑叹一声,忽然话音一转道,“对了,陆市长,昨天那个日本投资商有没有什么进展?”
    陆渐红道:“挂羊头卖狗肉,打着投资的幌子,其实是瞄上了俊岭的凹土,打得凹土资源的主意。如果要卖凹土,还会等到现在?”
    梁万崇道:“狼子野心,一向如此,不过如果以凹土换取对方的技术,那也不完全是得不偿失。”
    陆渐红点头道:“这是一个策略,不过难度不小,小日本也聪明得很。”
    梁万崇笑道:“老弟啊,不是我说你,弟妹难得来一趟,你也不抽时间陪陪她。”
    陆渐红笑着说:“都老夫老妻的了,陪个什么劲?跑到俊岭来搞突然袭击,没赶她回去算不错了。”
    “岂有此理,你要是这么做我可不答应啊,弟妹可是为你着想,带一个投资商来的,来看你只是顺道,你可别辜负了弟妹的一片好心。”梁万崇笑道,“话又说回来,老弟你一表人才又身居高位,换了是我,对你也是不放心啊,天高皇帝远的,如果搞个什么金屋藏娇,谁也不知道哇。”
    陆渐红笑了笑道:“梁书记开玩笑了。”
    “呵呵。”梁万崇笑了一声,道,“市里将组织一次为期一周的出国考察,后天出发,地方是新加坡,主要学习借鉴新加坡的住房保障体系,这一阵子省里有不少活动,我脱不开身,就由你带队吧。”
    陆渐红呆了一下,道:“梁书记,最近事情不少,出租车打黑行动刚刚展开,我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不合适?”
    梁万崇笑道:“这件事有诸市长把关就可以了。你身为一个市长,工作的重心可不能只侧重一点,而是要放眼全局啊,政府最关注的是住房问题,让那些买不起房或者进城打工的农民工能够租得起房住得上房,是我们的职责啊。所以此次考察比起打黑行动,其重要性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面对梁万崇半是开导半是批评的话,陆渐红微微笑了笑,梁万崇的话也是有着很大的道理的,民生问题才是主流,况且时间只是一个星期而已,便应承了下来。
    梁万崇笑道:“时间紧迫,准备一下,正好弟妹也过去度度蜜月。”
    陆渐红道:“考察可不能变成公费旅游。”
    “那我走了。”梁万崇迈着步子出了办公室,走在路上,梁万崇忽然很是享受那种相处和睦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梁万崇自己都为之一愣,不过局已经布下了,一切都看陆渐红自己的造化了。
    陆渐红倒是没有想太多,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正常的出国考察活动而已,不过国外他还去过,想想还真有些莫名的忧虑。
    坐了一会,陆渐红把诸明松叫了过来,让贺子健也进来,道:“后天我要去国外考察,为期一周,打黑的事情就交给明松市长了,子健,这一个星期,你也要参与到这件行动中去,积极配合诸市长抓好这项工作,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我虽然在国外,但是这件事情我会保持关注,希望我回来后会有好消息。”
    “陆市长,这项工作我们一定会抓好的。”诸明松正色道,同时他不由多看了贺子健一眼,让他也参与进来,看来陆市长对这个小伙子很看重啊。
    诸明松走后,贺子健一脸感激地说:“陆市长,谢谢您。”
    陆渐红的意思有两层,一方面是让他尽量能多熟悉各方面的工作,增加一点实际的工作经验,另一方面是让他跟诸明松多接触接触,加深印象,他可是知道贺子健是喜欢诸小倩的,多跟诸明松打交道有百利而无一害。不过诸小倩对王玉晓宝一见钟情倒确实是个问题。
    “好好把握机会。”陆渐红没有深想下去,摆了摆手道,“通知一下左部长,请他过来一趟。”
    左常春接到这个电话,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了,心怀忐忑地进了陆渐红的办公室,道:“陆市长,您找我?”
    左常春有些畏缩,陆渐红心里在想,果然是一个胆小的人,笑了笑道:“左部长,别拘束嘛,坐,抽根烟。”
    陆渐红扔了根烟过去,道:“找你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跟你聊聊。”
    “左部长,家里有两个孩子,负担不轻吧?”陆渐红微微躺在椅子里漫不经心地说。
    左常春苦笑了一下,道:“大儿子快结婚了,二儿子还在读书,确实不容易。”
    “左部长为人一向清廉,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的。”陆渐红笑了笑道,“不拿不义之财,求个心安,这方是为官之道啊。”
    左常春有些摸不着头脑,叫自己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灌输这些吗?如果这样的话,对象不应该是自己啊,正如陆渐红所说,自己从来不敢乱伸手,因为他深知伸手必被捉的道理。
    陆渐红接着道:“听说左部长手里有出租车,有这个事吗?”
    左常春的心猛地一沉,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件事啊,只觉满嘴苦涩,却又不能不承认,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怯然道:“陆市长,我知道私跑黑车是错误的,已经不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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