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她身上,隐忍地目光宛若妖族最凶悍的妖兽,却温柔地抬起手,去擦她眼角的泪水。
    “你不高兴么?”
    胡悦溪愣了一下。
    “为何?”
    胡悦溪羞愤欲死:“滚!”
    “我有钱,长得也好看,日后掌管一整个家族。你跟了我,我断不会委屈你。”端木沉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胡悦溪咬牙:“你哪个家族?”
    她发誓,回头就把这家族踏平了。
    端木沉舟温和一笑,蹭着她的肩说道:“端木家族。”
    “……”胡悦溪睁大了眼睛。
    什么?
    ……
    宛如一个噩梦,胡悦溪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抓过床边的冷水,一口喝完。
    从那夜之后,她时常会做这样的梦,所有的过程都清晰地像再经历了一遍一样,但也同样会在最后那个关头醒过来。
    她披衣起身,走出房间。
    妖族的天空星辰明亮,银河铺展,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群,涛声阵阵。十大妖帅轮流带队巡防,今夜守夜的是朱厌,见她出门,过来问她有何吩咐。
    胡悦溪摆了摆手,只想自己走走。
    细算来,从那夜后,她就没有再和端木沉舟有过什么交流了,醒来后她就知道端木沉舟所有的细致温柔都是留给她堂姐端木意的。
    那一夜本就应该当成一个梦,梦醒了,就该忘了。
    可是胡悦溪没法儿忘记,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几次想要处理掉这个孩子,临了总是想起那个男人伏在她肩上说的那句话——你跟了我,我断不会委屈你的。
    所以她给了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端木家族覆灭那日,她去找他,把自己藏起来的那些东西,说与他听。
    如果他振作起来了,去妖族找她了,她就把孩子生下来。
    如果他并不期待这个孩子,那她也不必把自己困在囚笼里。
    她垂眸,苦笑了一声。
    事情总不可能事事都如自己想的这么完美,她在妖族做好了准备,等着他与灵族其他家族周旋,等着他重振了端木家族,等着他坐稳了端木家族族长的位置,却终究没有等来他。
    只听说他要娶灵族百里家的表小姐过门……
    胡悦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然后去找了妖族的巫医,处理掉了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她开始专心处理妖族的事务,与人间界的赫尔帝国、风源帝国合作,将妖族的领地安插入人族领地边缘,扩大妖族族人的生存环境。
    一年后,她收到了一张大红的请柬。
    端木沉舟,邀请她去参加婚礼。
    胡悦溪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妖族的禁地外。
    大殿安静地站在夜色中,虽是禁地,却大门敞开,只是没有人敢进去罢了。
    她提着裙角,走上了台阶。
    禁地内只有一方池子,可以看见下界大陆的场景。妖族被玄夜大陆的人驱逐到域外未知海后,找到了这个岛屿,发现了这处池子。
    他们围绕这个池子建立了恢弘的殿宇楼阁,并将自己列为了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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