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二楼。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殡仪人员,抬着一个被白布裹严的担架,被堵着通道上。
    堵路的是,以大丫、二妞、小三为首的一群孩子。
    杨小川在神识之中,清点了一下,大大小小一共十八个孩子,正是他上次在山上看到的那些。
    大丫她们全部身穿素衣,守在通道口,不让殡仪人员通行。
    年龄小的抱住了殡仪人员的裤腿,大丫、二妞等年龄大的,则扯住了担架,还有一些,因空间有限插不上的,则在放声嚎哭。
    几个殡仪人员,皆是一脸的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你们不能带走妈妈!”
    “妈妈!”
    “爸爸,妈妈死了,他被坏人打死了,你在哪里?”
    “……”
    瞧着那乱成一团的人间悲剧,直让杨小川心里揪着痛。
    “大丫、二妞、小三,你们快劝劝弟弟妹妹,朵朵阿姨的遗体不能再放了,必须拉去火化。”这是苏小暖的声音。
    自从福利院弄好以后,苏小暖稍一有空,就来跟钱朵朵打听杨小川的消息。
    结果杨小川的消息没打听到,一来二去,她跟这群孩子也混熟了。
    忽然,二楼通道上的声音静止了,所有人一同望向了,福利院大门口的位置。
    因为杨小川、邹永前,和小家伙三人,走进了大门。
    “爸爸!”大丫哭泣着大喊了一声,便向着楼下跑来。
    “小川哥!”苏小暖也惊呼了一声,紧跟在大丫的后面,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两个小姑娘一阵风似的,跑下了楼。
    大丫扑进了邹永前的怀里。
    而苏小暖则扑进了杨小川的怀里,并把头紧紧地埋在杨小川的胸口。
    杨小川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句话都没说。
    此时,他喉咙哽咽,完全没有一丝重逢时的喜悦。
    “爸,你这是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没了?”随后跑来的二妞,带着哭声喊道。
    听二妞这么一喊,跟在她身后的孩子们,均看向了邹永前的眼睛。
    被他那恐怖的面孔吓到,十八个孩子一下子又是哭成了一团。
    “我没事,你的弟弟妹妹都还好吧!”邹永前说着,微微摆动着头部,他想用耳朵听出孩子们的情况。
    这时,苏小暖也从杨小川的怀里抬起了头,看到邹永前的双眼时,她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小嘴。
    “爸爸,妈妈死了,她被坏人害死了!”大丫哭泣着说道。
    “我知道,那些该死的坏人,已经被你们小川叔叔杀了,我这条命也是他救的。”邹永前缓声说道。
    随着邹永前的话落,大丫主动朝着杨小川跪了下来,“谢谢小川叔叔,为我们妈妈报仇,谢谢小川叔叔,救了我们爸爸。”
    有了大丫带头,其它孩子,也有样学样地跪成了一片,向杨小川道谢。
    “起来,你们都快起来!”杨小川连忙拉起了大丫,并冲其它孩子说道。
    这一跪,让他心有难安,他总感觉钱朵朵的死,是自己造成的,对不起这些孩子。
    杨小川连喊了两句,都没有效果,这时站在一旁的邹永前开口了:“听你们小川叔叔的,都起来吧!带我去看看你们妈妈!”
    见邹永前发话了,十八个孩子,这才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大丫和二妞的搀扶着邹永前,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担架旁边。
    摆脱了两个孩子,邹永前蹲了下来,当他那粗糙的大手,抚上那被白布裹得严实的尸体时,他哽咽了。
    “婆娘!你和娃的仇,小川兄弟已经给你们报了,你们就安心吧!”
    “我想下去陪你们娘俩,可还有这一群小崽子,需要照顾。”
    “你放心,等他们长大成人,我就来地下陪你们!”
    ……
    黑狐邹永前回忆着以往的点滴,说出了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倾诉叮嘱,只听得催人泪下。
    让杨小川又想起了爷爷去世时的情景。
    于是,他也走到了钱朵朵的遗体旁边。
    双腿一弯,跪了下来。
    这是杨小川自爷爷去世以后,除了祭拜爷爷外,的第一次下跪。
    “钱大姐,你放心,我会和邹大哥一起,照顾好这些孩子,看着他们长大。”对着钱朵朵的遗体,杨小川也做出了,属于他的承诺。
    末了,他还让宝宝也对着钱朵朵的遗体,磕了三个头。
    “小暖,你去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让他们晚一天再来。”看着沉浸在悲痛中的邹永前,杨小川开口说道。
    谁知杨小川的话间刚落,邹永前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摆手说道:“不用,吵吵闹闹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烦透我了,让她们娘俩好好静静。”
    邹永前突然出声,把杨小川等人差点听笑了,之前的悲伤气氛也扫去了大半。
    不是邹永前心大,钱朵朵是在他眼前去世的,过了这几天,悲伤劲也过得差不多了。
    最主要的是,钱朵朵的遗体有异味了,虽然有白布裹着,但仍然能闻到一样怪味,不然苏小暖也不会劝大丫他们了。
    随后,邹永前安抚好大丫他们,便和杨小川一起,前往殡仪馆火化。
    火化后的后事,也特别简单,杨小川本想着大办一下,但被邹永前拒绝了。
    说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有一个骨灰盒子住,已经很体面了。
    等处理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回到福利院时,院内冷冷清清,连灯都没开,孩子们没有打闹,全部老老实实守在门口
    只有苏小暖陪着他们。
    “邹大哥,你在这儿陪着孩子们,我和小暖去买写些晚饭回来。”站在福利院门口,杨小川开口安排道。
    “小川叔叔,我会做饭!”大丫主动站出来说道。
    “不用,今天我们买着吃。”杨小川拒绝道。
    大丫这几天,不仅要面对钱朵朵去世的心伤,还要照顾弟弟妹妹,她也是身心疲惫。
    小小年级就顶着一双黑红的双眼,看着直让人心痛。
    钱多多刚刚火葬,若带着他们出去吃大餐,杨小川又感觉不合适,所以只好买回来吃了。
    “小暖,你爸不是答应,给大丫他们请老师吗?怎么没见到?”车上,杨小川看似无心的问道。
    “安排了,但现在是暑假,老师们全回家了。”苏小暖弱弱地说着,但一双小美眼,不停地偷瞄向小家伙的位置。
    “哦,那你哥哪?他最近在忙什么?”杨小川随口问道。
    福利院出这么大的事,苏锦园夫妇不来,就算了,但苏文轩不来,这让杨小川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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