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这巫涵云真心诚意对自己好,何必是感受到了,但是这要怎么处理呢?拍马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什么的,何必也不会啊!
    牧北野也跟着尴尬,虽然他羡慕的成分多一点。他知道这是属于何必的机缘,羡慕也羡慕不来,还不如等巫涵云空闲了,多向这位大能请教一点行功运气,或者武学方面的经验比较好。
    毕竟上次牧北野只是旁听了巫涵云随口给何必指导,他就跨过了筑基巅峰到金丹境界的那道槛了呢!
    巫涵云也是有敢而发,但也没有怪罪何必的意思,骂过一声之后,她双手托着腮,有点没精神道,“该取出来了,火心在寒潭里久了,可就熄灭了哦!”
    何必闻言赶紧释放神识。
    神识一入寒潭,何必浑身立刻就如被冰冻了一般!“这!怎么会这么冷!?”
    何必算是见识到了这直通地脉的寒潭的威力!他的意识都变得僵硬了!
    而且神识越向下,何必受到的侵袭就越严重,而这寒潭又像个无底的深渊,那剑坯要真的直落下去,他要怎么取回啊!
    好在何必神识很快找到了剑坯,其上火蟾石外壳已经凉透,但内里的火心还火热。
    如同在热泉底下取出火心一样,何必神识运用控火诀,一举就将火心连同剑坯一起带出了寒潭。
    “脸坯悬在寒潭多深位置?”巫涵云问道。
    “一丈九尺左右。”何必仔细回忆,给出了答案,巫涵云好像被自己伤了心,何必不敢造次。
    “很好,说明你自身的火焰真气强度够了。金丹境界能做到这一点不错了。”巫涵云这次讲的较为详细,也不逗弄何必了,表现出了一个前辈大能该有的样子。“继续锤炼。下次剑坯该沉到二丈九尺的位置,以此类推,最后神兵成型,就该沉到九丈九尺的位置。对你神识坚韧的程度也是个考验。”
    何必默默点头,他不知道自己的神识强不强韧,但至少也要做过再说。
    再次出拳锤击,何必自创的铁锤王霸拳速度却慢下来了不少。一来或许是熔成剑坯的火蟾石中杂质减少了不少,剑身上缭绕的火焰强度不减但是与何必呼应配合的速度减慢了。二来何必的神识受了寒潭水中寒气的影响,出拳动作也变得慢了一些。
    巫涵云说的没错,寒潭水,对何必来说还真就是毒药一般的存在,仅仅是神识探入就受了不小的影响。现在何必一点都不觉得巫涵云所言的铸造神兵的方法简单了。
    好在虽然有影响,也没到让何必无法继续的程度。
    连续四次,收回火心之后,何必的眉梢竟然有了冰霜!
    何必心神全部都沉浸到了铸刀的过程中去了,没有察觉,但牧北野这个旁观的闲人可是看得目瞪口呆。
    何必的火系灵根天赋有多强,他的火焰真气又有多强,与何必交过手的牧北野是有发言权的。到了何必这种火焰强度,仅仅是神识入了这寒潭几次,就让何必眉梢上产生了冰霜!牧北野不敢想象,要是一个大活人跌进了寒潭会有什么后果?!
    牧北野悄悄离寒潭远了一些。
    何必还在继续,而这时巫涵云却是连连掐诀,只见天空上那隐月宗的禁制显现,一道月光洒了下来,把他们三人连同寒潭一并罩了进去。
    牧北野奇怪,看向巫涵云,“前辈,你要出手帮助何必了吗?”
    “神兵铸造,最好还是自己动手,别人帮助,多少都会带上别人的气息。这样效果就会打上很大的折扣。”巫涵云自从被何必一句话伤到心之后,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说话的神色都是一副前辈大能的样子,说实话相处两天下来,习惯了巫涵云反复无常又爱逗何必玩的样子,现在牧北野还有点不习惯。
    “是有人来了,我借这隐月宗的禁制,弄了点障眼法,加上隔音的法术,他们不会发现的。”
    牧北野盯着何必打铁好久了,说实话是真的无聊了,听巫涵云说有人来了,他也来了兴致,探头往来时的山坳路口看。
    巫涵云也是一样。
    隐月宗对自家禁制很有信心,所以隐月寒泉周围从来不派弟子看守。此处也只有持有隐月宗内门弟子或者长老腰牌的人才能进来。
    有一男一女两个修士进到了这里,两人一路沉默,一直到走到了寒潭附近才停住了脚步。
    而他们停下来的位置,正是巫涵云和牧北野的眼前。相距不到一丈,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甚至寒潭边上还有个何必锤打着剑身弄得火花四溅砰砰作响,那一男一女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牧北野不如巫涵云显得兴奋,巫涵云的目光直勾勾的,就差流口水了。而牧北野都有点小羞涩。
    不怪这一老一小两个人想歪,现在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真是人们酣睡的时候。就算有修士通宵运功修炼,这会也该是真正到了巅峰佳境的时候,可以说这时候就是正宗的夜深人静。
    夜深人静,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到了本该空无一人,外面还看不到里面情况的隐月寒泉禁制内,你说你会不会想到那方面羞人的事情?更不用说,那男的帅气英武,修为也不低,该有个金丹后期的境界。而那女的也是娇艳妩媚,一双大大的眸子犹如秋水,瞧着那男子也是满含着爱意。
    牧北野心中已经把能想到的话本故事都想了一遍了,什么帅气师兄纯情师妹啊,什么师门有命虚远走,深夜师妹把情诉之类的,繁此种种。反正一丈外的两人还没有开口说话,牧北野自己脑海中就先演练了无数可能了。
    “巫师兄,我觉得师父说的有道理。”终于等到了那个女子先开口说话,巫涵云和牧北野都使劲竖起了耳朵听。虽然相隔不远,但是他们身后寒潭边上有个何必在不停锤炼剑坯,当当当的好不烦人!
    “既然叶师叔他们那支已经去了威云城,那我们也没有必要跟着去了,况且他们都走了三天了,也该走了一半路程了。”女子继续说道。
    被唤作巫师兄的男子没有看月下如花般的美人师妹,而是仰头看着西垂的月亮,长长叹了口气,“师妹,叶师叔他们那支,分明就是想借此机会就此留在威云城,反正他们不会再回我们隐月宗了。”
    “不还有掌门同行吗?”师妹问道。
    “哈!果然是师兄和师妹的关系啊!”牧北野小小得意了一下,“不过这常年抵抗兽潮的隐月宗,怎么也有人在威云城遭了难吗?”
    巫涵云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那边师兄妹的对话还在继续。
    “掌门又如何?掌门师叔修为不如叶经天,他这趟把他那支里的凝气弟子都给带走了,掌门师叔有说个不字吗?”
    见师兄已经直呼叶师叔名讳了,师妹觉得不妥,劝阻道“师兄慎言。叶师叔那一支出走,对我们也未必是坏事啊!”
    “马上又要夏天了,莽荒转暖,兽潮就要开始了!去年兽潮极为孱弱,今年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啊!”巫师兄神情激愤,也不管师妹慎言的劝告,说开了,“我看那叶经天和他的弟子门就是贪生怕死!他们往年出力最少,还霸占了兽皮妖丹交易,不知道从宗门捞走了多少油水,见今年兽潮肯定会大过以往,贪生怕死之下干脆一走了之了!”
    师妹还在辩解,“可是,叶师叔的大弟子莫丰师兄确实折在了威云城啊!”
    “那个草包,死了也活该,入门以来没没参加几次兽潮抵御,对宗门的贡献还不如师妹你呢!而他却占了内门最多的资源,死之前也不过就是金丹巅峰!要是那些珍贵资源给了我……”
    说到这里巫师兄停住了。
    “要是给了大师兄,以大师兄的天纵之才,还会殁在了前年的兽潮里吗?”
    师妹不说话,偷偷拿袖子擦眼泪。
    “他们出走了也好,等我到了元婴境界,定要下山去手刃了叶经天,叫他为大师兄偿命!”
    师妹抓住了巫师兄的袖子,“师兄,快别这么说了,要让师父听见了,又该罚你了!”
    “罚就罚!师父为人太过迂腐刻板,掌门都走了,叶经天那支也都走了,我要去寒陨边多修炼片刻都不肯!”巫师兄又愤怒起来了。
    “师兄!寒陨寒气逼人,寒气容易侵体,师父也是为了你好啊!他是师父也是你的父亲啊!”师妹娇声劝慰道。
    “哼!他姓杭,我姓巫,怎么就是我父亲了!连个姓氏都不肯给我,还处处为难了我三十多年,我看他就是嫌弃我留着南巫人的血!”
    巫涵云突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挥,禁制褪去,一丈外交谈的二人被突然出现的锤击声和巫涵云牧北野两个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巫师兄只来得及喊出了这么一句,巫涵云就出手了,她的身影一晃,再出现时就站在了那个师妹身边,而师兄妹二人都只能转动眼珠,动不了了。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隐月宗禁地!”巫师兄瞪着眼,还在嘴硬道。
    师妹已经被吓的没了声音,这人出手极快,她根本就看不清,更不用说出手反制或逃命了。
    巫涵云绕着那巫师兄转了两圈,细细打量,尤其是盯着他的脸。她也不回答巫师兄的问话,沉着脸问道,“你姓巫?你老子姓杭?是不是叫杭元楚?”
    巫师兄惊疑不定,一双眼珠子乱转,眼前这个女子实力高强毋庸置疑。她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
    “你想做什么?寻仇?”巫师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镇定,但他随后的话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荏,“我父亲出窍境修为,又是在隐月宗宗门内,高手无数,更有护宗大阵加持,你最好想清楚!”
    “呵呵!”巫涵云轻蔑的一笑,“是的,我是来寻仇的。天一亮,我就要去取来杭元楚的狗头当球踢!”
    巫师兄和师妹同时心中咯噔一下。他们完全不知道师父还有这么一个强大的仇家,从他们有记忆开始,师父都是一位好人形象,在山门多年,除了抵御兽潮从没有离开过山门啊!那这个仇家是怎么来的?年轻时的孽债,现在人家强大了找上门来了?
    “你可以试试看!你......”巫师兄还要再逞嘴上功夫,却被巫涵云打断了。
    “你姓巫,那你叫什么名字?”巫涵云问道。
    “我不想说!”巫师兄悻悻道,好像巫这个姓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耻辱。
    “是吗?这样呢?”巫涵云一把掐住了旁边师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师妹的小脸瞬间涨红,喉咙中发出咯咯的痛苦声音。
    “放开她!我说!我说!我叫巫念南!”巫师兄焦急不已,赶紧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哼!”巫涵云冷冷瞪了巫念南一眼,这一眼,让巫念南浑身颤抖,心脏猛跳不停!“一会再带你去找韩元楚那个不要脸的!”
    这边,何必完全没注意道多了两个人,第八次千锤完成了,他的神识受越来越深处的寒潭影响,锤击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慢,甚至锤完第一千下,明明剑坯上通红炽热,何必身上却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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