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马正阳按照以往的习惯早起晨练,早餐比往日丰盛。
    “以后孩子每天都要吃一个鸡蛋,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了营养。”马正阳边吃边说。
    “去疫区干什么,太危险了!”老黄昨天喝高了,现在想起了反对。
    “我在书上看到了控制疫情的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马正阳主意已定。
    杨英燕面带红晕,“你小心点!换洗的衣服准备好了,你看还需要些什么?”
    马正阳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吃过饭后让杨英燕把麻布放到大锅里蒸,然后剪成长条,简单的消毒过的绷带做成了。
    老黄把最高浓度的酒也就是酒精仔细倒进羊皮缝制的酒囊里,到疫区有几十里的路程,酒坛容易破碎。
    马正阳亲自打磨了十几把手术刀,还准备了几个小碗。
    “黄叔,照顾好她们母女!”带上足够的干粮,马正阳驾车直奔洛宁。
    距离洛宁县城还有五十里的时候,马正阳被士兵拦住了,前方就是封锁线,县城是疫情最先发现的地方,朝廷派一万大军以县城为中心,方圆五十里围个水泄不通,这是任何时候防止疫情扩散的最好办法。
    士兵见马正阳相貌堂堂,衣着华丽,好心相劝,“这位公子,前方天花疫情爆发,死了好多人,你不能进去。”
    “我在书上看过预防天花的办法,让我进去吧,我多少还能够帮助那些灾民的。”
    “在哪部书上看到的?”旁边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带着几名医生出现了,朝廷没有对疫情放任自流,也在想办法。
    “记不清了,好像是本杂书。”马正阳当然说不出。
    “你不能进去,里面太危险了,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好好活着为国效力吧!”有医生劝导马正阳。
    在这个时代知识是高贵的象征,识字的人不到千分之一,书都是刻在竹简上的,稀少而珍贵,非是贵族世家买不起,也没有条件请得起老师。
    “国难当头,大丈夫岂能退缩,当中流击楫,*******,岂因祸福趋避之!”马正阳情绪激动,不能进疫区何谈救助灾民。
    “好一个【中流击楫】,好一个【*******,岂因祸福趋避之】”,那个将军正色行礼,“本将窦昀,三品辅国将军,朝廷指派负责消灭本次疫情。”
    马正阳也正色回礼,“洛阳马正阳,闲散野人不足道也!”
    “英雄不问出处,当年高祖皇帝也是起于微末,马公子自谦了!”窦昀年方二十余岁,身材魁梧,孔武有力。
    马正阳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请辅国将军行个方便,我真的有办法帮助灾民。”
    窦昀没有询问马正阳有什么办法,知识就是力量,学问就是财产,古人轻易不会传授自己的学问。
    “本将恨不得和马公子一道前进灾区,只是皇命在身不敢易位,马公子若有所求无不应准!”窦昀非常敬佩马正阳的慷慨正气。
    马正阳想了想,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请将军派些助手帮我,我选定的人绝对不会感染天花。”
    凡是得过一次天花病愈的人身体有了抗体不会再得第二次,古人对这个并不了解。出过天花的人有个显著特点,就是脸上有麻子。
    根据马正阳的要求,窦昀把附近军中有麻子的上百人调来,在古代人命不值钱,窦昀不在乎这才上百人的性命,在与匈奴大战的时候每次阵亡上万人都是经常的事。慈不掌兵就是这个道理。
    “尔等进入疫区全部听从马公子命令,首要任务是保护好马公子安危!每日汇报疫区情况,不可懈怠!”窦昀下达了将令。
    马正阳带着队伍进入疫区,身后传来窦昀的声音,“马公子若有建树,本将一定上表朝廷为你请功。”
    不到十里便有一个小镇,上百户人家,家家大门紧闭,偶尔见到的人也神情麻木,在天灾面前人人无能为力,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感染天花死去。
    马正阳命令士兵挨家挨户上门检查,死尸集中焚烧杀灭病毒,重点检查有没有患病的耕牛。
    士兵虽然听到马正阳保证他们不会再次感染天花,但他们都经历过天花疫情,知道疫情爆发后的惨状,疫情过后疫区大半的人都会死去。但也不敢违抗军令,汉军军纪严明,违抗军令不仅自己被斩,家属还被连累。
    尸体被拉到旷野烧掉,很快就有人汇报发现患病的耕牛,马正阳在其中找到一头差不多痊愈的耕牛。
    据资料记载,英国著名医生爱德华·琴纳于1796年5月17日成功地进行了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医学试验———天花接种。这项试验的成功,标志着困扰人类一千余年、曾夺走无数人生命的病魔,被医学史家们称为“死神的帮凶”的天花,从此被人类制服了。
    马正阳根据记忆首先找到抗体携带者,就是即将病愈的患病耕牛,特点就是耕牛身上的水痘已经结痂而且身体强健,证明这头耕牛身上已经产生抗体并成功杀死了天花病毒,这是大自然的一种平衡规则,有矛就有盾。
    马正阳挑开耕牛身上的结痂,里面有清淡的液态,里面富含对抗天花病毒的抗体,然后把液体收集到一个小碗里。
    事情紧急,救灾如救火,马正阳命令士兵强制把没有出水痘的人带来。
    找到六个比较机灵的年轻士兵当助手,第一个接种对像一个壮汉被带来,把手臂清洗干净后,马正阳先用酒精消毒,再一个用自制的手术刀在他上臂皮下割开一个小口,然后把小碗里的液体用手术刀刀尖带出一点放进伤口里,最后用消毒过的麻布条捆扎好,一个接种疫苗过程就结束了。
    有军人在一旁,这个壮汉虽然恐惧但也配合完成了整个动作。
    做了十几个示范之后,马正阳开始让这六个士兵依次动手,他需要把这个方法迅速的推广开来。
    当天晚上小镇里所以没出水痘的人都接种疫苗完毕,至于已经患病的除了病情严重频临死亡的放弃外,马正阳安排人都上门接种,学到这种方法的士兵越来越多。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没有发现新的感染人群,患病的接种过疫苗的人群也没有死亡病例,士兵也没有一个被感染。
    小镇的居民对马正阳感恩无尽,马正阳所到之处无不磕头致谢。士兵原来是威慑于军令不得不服从马正阳的命令,现在是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所有的安排都尽心尽责的完成。
    根据马正阳的安排,士兵开始分组带领接种过疫苗的强壮劳力向四周扩散。在滚雪球式的强力推行下,七天之内疫区之内全部接种好疫苗。
    疫区内的情况每天都有士兵汇报给窦昀,在封锁线值守的窦昀和其他官员内心的惊喜每天都在增加,老黄也得到马正阳传来的口信把酒精源源不断的送来。
    最后一个死亡病例出现七天后马正阳传讯宣布疫情控制住了,窦昀和所有的官员对此都是深信不疑,窦昀立即上报朝廷解除疫区封锁。
    忙碌了一个月,当窦昀再次见到马正阳时,看到他身形瘦弱精神憔悴大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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