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皇甫峰所送,看得出他为讨宁蕊儿欢心,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
    一时间安洛施心里越发酸涩,乞巧节前日他还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并不会娶宁蕊儿,而今日他却已经这么快就更改了主意。
    他已经送了宁蕊儿这么多贵重精致的东西,还要将自己喜欢的一支极为普通的木簪送人。
    恐怕皇甫峰轻易地得了自己身子的时候也是觉得她安洛施不值得花费心思的吧?
    看到安洛施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宁蕊儿满意的向纸鸢瞥了一眼,纸鸢立即继续做出劝慰她的模样。
    “小姐,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你可不能忘了,您可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到时候就算是又那么一些贱蹄子想要不择手段的爬上王爷的床,那也要看看小姐您答不答应!
    奴婢瞧着依王爷对您这般疼爱的样子时断断不会让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贱人来招惹小姐!”
    说完,狠狠的瞪了安洛施一眼。
    “死丫头,你当着安姐姐的面说什么浑话呢?也不怕污了姐姐的耳朵!”
    似是真的担心安洛施被纸鸢口里的污言秽语影响,宁蕊儿赶忙摇了摇安洛施的手臂讨好。
    “姐姐,我这丫头向来口无遮拦,你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待我回去好好的教训她!”
    纸鸢见此也连忙向安洛施赔罪。
    “安姑娘莫要生气,纸鸢实在是因为担心小姐,一时忘形竟什么话都往外说了,您千万不要奴婢说的话放在心上!”
    安洛施对着纸鸢与宁蕊儿齐齐投过来抱歉的目光,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无妨,洛施出生乡野,这些话在我听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闻言,宁蕊儿心底不由轻哼了一声。
    她不相信自己已经这般指桑骂槐,安洛施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出来。
    宁蕊儿又在房里坐了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样脸上露出了一副极为愧疚的神情:“姐姐,有件事情我还要告诉你,你听了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安洛施此时的精神有些恍恍惚惚,她轻轻摇了摇头:“宁小姐但说无妨。”
    “唉,其实还是王爷的事情!昨日蕊儿不是答应姐姐要向王爷求情吗?可王爷不仅将蕊儿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说……说如果姐姐不知悔改,就要一直将姐姐关下去,直到姐姐低头认错为止。”
    如此的火上浇油,将安洛施与皇甫峰之间又多了些间隙。
    说着,宁蕊儿脸上又带了几分委屈。
    “姐姐,王爷这一次怎么会这般生你的气呢?你到底是做了让他无法容忍的事啊,连蕊儿的面子都不给,还说若是蕊儿再敢与你求情,就不让蕊儿来看你了。”
    “没想到因我之事竟也连累了宁小姐,洛施实在对不住小姐,你以后莫要再为我说情了,至于皇甫峰,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到了此时,安洛施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成了一汪死水,禁不起半点波澜。
    她歉疚的看了一眼宁蕊儿,落魄的低下了头,便再没有了聊天的心情。
    宁蕊儿眸光闪烁,嘴角翘的厉害。
    可是安洛施却用手支着额头如同失了魂一般无精打采,丝毫没有注意到宁蕊儿与纸鸢脸上的笑意,这让他俩愈发猖狂的讥笑起来。
    宁蕊儿此次来的目的已经得逞,准备凯旋而归。
    待宁蕊儿离开之后,安洛施无奈的看着依然恪尽职守的把守在门口的侍卫,心里难受的几乎不能喘息。
    如她所言,爱上一个人自然不希望有人从中插足,分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不管宁蕊儿与她说那些话究竟有没有影射的意思,从皇甫峰答应迎娶宁蕊儿的那一刻起,她安洛施与皇甫峰之间的关系就已经预示着要恩断义绝,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如果姐姐不知悔改,就要一直将姐姐关下去,直到姐姐低头认错为止。”
    宁蕊儿离开前的这句话再一次回响在她的耳边。
    皇甫峰竟然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安洛施斜倚在门框前,眼睛看着颜色越来越黄凄清萧瑟的树叶,忽然自朝的发出一声冷笑。
    “皇甫峰,你要让我低头,我偏偏不向你认错,你除了关我禁闭,还能将我怎么样?”
    夕阳不断下落,院外已经有了凉意,安洛施在门外站了许久,忽然紧紧了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走回房门。
    ……
    “安神医,我给您送饭来了。”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与安洛施送饭的一名侍卫走近安洛施院子,发现她房门紧闭,于是便在外面叫了一声。
    “麻烦你帮我把饭带进来!”
    听得里面传来安洛施平淡的声音,那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推来房门走了进去。
    从外面看来,安洛施的房内似乎比平常并无异同,依旧一片平静。
    过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那侍卫才面色沉着冷静的又提着食盒从里面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似是听到安洛施的吩咐,他不放心地走了几步又返回去恭恭敬敬地将房门关上。
    “马大哥,今天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那侍卫一路低着头,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守门侍卫出言询问。
    他脚步顿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同时也惊出了一头的冷汗,伸手指了指院内又惊慌失措的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比划的是什么意思啊,怎么神神道道的?”
    另一个侍卫听了此话亦是觉得十分疑惑,他瞧了瞧已经消失在夜色里的,那位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马大哥”,不觉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安神医对着他发脾气了。”
    这两个侍卫的对话,“马大哥”完全没有听到。
    他一出了院门口立即大大咧咧的便将食盒丢到路旁,侧身往王府大门走去。
    若是有人叫住他定会发现这位“马大哥”已然不是真正的马大哥,而是应该被关在院里的安洛施。
    安洛施自宁蕊儿走后,心中越发难受,在房里不住的来回踱步。
    想到皇甫峰既没有明确给她解释为何没有救自己父母的事情的事耿耿于怀,现在又已经答应了与宁蕊儿的婚事。
    她揣测不出他的心思,觉得自己再留在军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心策划着要离开王爷府,独自去皇城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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