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遗诏和降云令
杨公公怔了怔，随即笑了：“哎呦，王爷那时才六岁，奴才奉命跟着王爷，谁知王爷碰掉了那翡翠砚台，可把奴才给吓坏了，那可是南平的贡品，独一无二，对了，不是碰掉了一角，而是磕掉了砚台的一条腿，后来奴才和王爷研究了半天也没安上，不过，王爷小时候简直就是个小天才，居然找来四块金片，把破裂处包起来，把没有破裂的其他三条腿也包了一模一样的金片，然后跟皇上说给砚台穿上了小裤子，皇上见了不但没有责骂王爷，还褒赏了一番，哈哈，那是奴才此生唯一的一次欺君，不瞒王爷，事后奴才还是忍不住跟皇上说了实话，不过皇上仁慈，没有责罚奴才的过失。”
黎致勾唇，终于放下了心中对他身份的怀疑，因为此事，只有他和杨公公知晓，只是这本该是死人的杨公公，为何如今好端端的在这里？
“父皇驾崩，皇兄继位后不是赐公公和部分太医陪葬吗？怎么公公？”
杨公公一听，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怒道：“因为奴才不能死！奴才完成先皇遗命才能下去陪皇上啊！王爷，当年——”
十三年前，先皇病发三天，驾崩前七天，先皇寝殿。
那一年，黎致九岁，黎戬十八岁。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知为何，寝殿周围的侍卫全都换了，而且文武百官一律以皇上病体微恙，不愿见他们为由挡在了殿外，就连奴才，也被限制，不准走出寝殿！”杨公公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先皇的床前，心头闪过极大的不安，这次不仅皇上来势汹汹的病很蹊跷，这宫里宫外也无不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咳——咳——咳——”先帝康宣皇闻言不断的咳嗽，病容憋得通红，再没了往日了俊美挺拔。
“皇上病体不宜动怒，微臣正在加紧研究病方，一定会治好皇上的！”一旁的太医秦世龄见状赶紧劝慰道，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皇上此次病来如山倒，症状复杂，只一个时辰便病得几乎站不起来，如今只能卧床，不像生病，倒像中毒，可是又完全查不出来体内有任何的毒素。而他，自从皇上病倒的那一刻起，便被皇上召进宫，至今还未出宫，如今看来，他更是只能待在这里了。
康宣皇咳了一会儿，平复了情绪，呼了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沉声吩咐：“杨公公，备笔墨，朕要立遗诏！”
“皇上！”杨公公一听，泪如泉涌的跪地，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还不快去！”
“奴才——”
“快！”
“奴才——遵命！”杨公公哭着转身走到桌前磨墨，泪水一滴一滴的与墨水混为一体。
“秦太医。”康宣皇转眸看向一旁同样神情悲戚，沮丧绝望无能为力的秦世龄。
“微臣在。”秦世龄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用，作为太医，竟然连皇上得了什么病都看不出来，更别提治病了。
“秦太医不必自责。”康宣皇宽慰的勾了勾唇，顿了顿：“朕，不怕死，朕甚至很期待死去，因为那边，朕的皇后一定在等着朕团聚。只是——朕只是遗憾，不能看着致儿和远儿长大成人，朕，怕是要辜负皇后的嘱托了。”
“皇上——”秦世龄哽咽。
一旁磨墨的杨公公哭得更大声了。
康宣皇不理会二人，继续道：“致儿虽然聪慧过人，胆识超群，但毕竟还是孩子，如今这种情况，朕只能拜托二位了。”
说着，康宣皇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色令牌哑着嗓子沉声道：“秦世龄听命。”
秦世龄一怔，忙跪下：“微臣在。”
“朕将降云令暂时交予你保管，必要的时候，拿出此令牌，上斩孽君，下斩奸臣，匡扶正统！”
秦世龄震惊之余，顿觉一座大山压到了他的头顶，深感责任重大，郑重的伸手接过令牌：“臣领命！定当誓死不负皇上所托！”
“好，扶朕起来。”
秦世龄搀扶着因病痛折磨消瘦虚弱的皇上，慢步挪到了桌边，此时，极品御墨已经磨好，杨公公抽噎着弯身立在一旁待命。
片刻后，康宣皇便亲笔拟好了自己此生下的最后一道圣旨，郑重的盖上了玉玺，用皇家御用封蜡封好，然后双手将卷成筒的遗诏交给杨公公：“杨公公，你跟了朕四十年，朕与你从儿时起便一起长大，你是最了解朕的人，也是朕最信任的人，如今，朕将遗诏亲手交给你，朕驾崩后，就由你亲自颁发这最后一道圣旨。”
“皇上！”杨公公扑通一声跪下，声嘶力竭。
“朕知道，这道遗诏，想面世不会那么容易，但是，杨公公，你记住，这诏书必须得公之于众，否则，你连死都不能！”康宣皇知道，单靠这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守护住开云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定是比登天还难，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
“奴才领命！奴才一定誓死也要宣读这道圣旨！”杨公公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颤抖着双手接过遗诏，尖细的嗓子早就哭哑了。
“西部军营赵坤碑将军和降云军都是可信赖之人，只可惜朕病发太急，未能召他们回京城，只能对二位手无寸铁之人托孤了，咳——咳——咳——”康宣皇脸色白得吓人，几欲喘不上气。
“臣（奴才）定誓死完成皇上所托！”
“只是，世事难料，七天后，皇上驾崩，而喻妃之子黎戬竟然伪造了一封传位诏书，买通了大部分官员，自立为帝，而他上任后颁发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赐奴才和秦太医陪葬，当即便被押往天牢，待先皇出殡之日赐死。幸而，天牢里对先皇忠心耿耿的狱卒长偷偷放了我们，为了缩小目标，奴才和秦太医分开逃走，几经周折，奴才还是被发现，最后被逼到江陵以南的望天涯边，不慎掉下悬崖，被一个隐居于此的老婆婆所救，昏迷了十多年，一个月前才苏醒。”
黎致勾唇，终于放下了心中对他身份的怀疑，因为此事，只有他和杨公公知晓，只是这本该是死人的杨公公，为何如今好端端的在这里？
“父皇驾崩，皇兄继位后不是赐公公和部分太医陪葬吗？怎么公公？”
杨公公一听，刚平复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怒道：“因为奴才不能死！奴才完成先皇遗命才能下去陪皇上啊！王爷，当年——”
十三年前，先皇病发三天，驾崩前七天，先皇寝殿。
那一年，黎致九岁，黎戬十八岁。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知为何，寝殿周围的侍卫全都换了，而且文武百官一律以皇上病体微恙，不愿见他们为由挡在了殿外，就连奴才，也被限制，不准走出寝殿！”杨公公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先皇的床前，心头闪过极大的不安，这次不仅皇上来势汹汹的病很蹊跷，这宫里宫外也无不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咳——咳——咳——”先帝康宣皇闻言不断的咳嗽，病容憋得通红，再没了往日了俊美挺拔。
“皇上病体不宜动怒，微臣正在加紧研究病方，一定会治好皇上的！”一旁的太医秦世龄见状赶紧劝慰道，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皇上此次病来如山倒，症状复杂，只一个时辰便病得几乎站不起来，如今只能卧床，不像生病，倒像中毒，可是又完全查不出来体内有任何的毒素。而他，自从皇上病倒的那一刻起，便被皇上召进宫，至今还未出宫，如今看来，他更是只能待在这里了。
康宣皇咳了一会儿，平复了情绪，呼了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沉声吩咐：“杨公公，备笔墨，朕要立遗诏！”
“皇上！”杨公公一听，泪如泉涌的跪地，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还不快去！”
“奴才——”
“快！”
“奴才——遵命！”杨公公哭着转身走到桌前磨墨，泪水一滴一滴的与墨水混为一体。
“秦太医。”康宣皇转眸看向一旁同样神情悲戚，沮丧绝望无能为力的秦世龄。
“微臣在。”秦世龄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用，作为太医，竟然连皇上得了什么病都看不出来，更别提治病了。
“秦太医不必自责。”康宣皇宽慰的勾了勾唇，顿了顿：“朕，不怕死，朕甚至很期待死去，因为那边，朕的皇后一定在等着朕团聚。只是——朕只是遗憾，不能看着致儿和远儿长大成人，朕，怕是要辜负皇后的嘱托了。”
“皇上——”秦世龄哽咽。
一旁磨墨的杨公公哭得更大声了。
康宣皇不理会二人，继续道：“致儿虽然聪慧过人，胆识超群，但毕竟还是孩子，如今这种情况，朕只能拜托二位了。”
说着，康宣皇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色令牌哑着嗓子沉声道：“秦世龄听命。”
秦世龄一怔，忙跪下：“微臣在。”
“朕将降云令暂时交予你保管，必要的时候，拿出此令牌，上斩孽君，下斩奸臣，匡扶正统！”
秦世龄震惊之余，顿觉一座大山压到了他的头顶，深感责任重大，郑重的伸手接过令牌：“臣领命！定当誓死不负皇上所托！”
“好，扶朕起来。”
秦世龄搀扶着因病痛折磨消瘦虚弱的皇上，慢步挪到了桌边，此时，极品御墨已经磨好，杨公公抽噎着弯身立在一旁待命。
片刻后，康宣皇便亲笔拟好了自己此生下的最后一道圣旨，郑重的盖上了玉玺，用皇家御用封蜡封好，然后双手将卷成筒的遗诏交给杨公公：“杨公公，你跟了朕四十年，朕与你从儿时起便一起长大，你是最了解朕的人，也是朕最信任的人，如今，朕将遗诏亲手交给你，朕驾崩后，就由你亲自颁发这最后一道圣旨。”
“皇上！”杨公公扑通一声跪下，声嘶力竭。
“朕知道，这道遗诏，想面世不会那么容易，但是，杨公公，你记住，这诏书必须得公之于众，否则，你连死都不能！”康宣皇知道，单靠这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守护住开云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定是比登天还难，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
“奴才领命！奴才一定誓死也要宣读这道圣旨！”杨公公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颤抖着双手接过遗诏，尖细的嗓子早就哭哑了。
“西部军营赵坤碑将军和降云军都是可信赖之人，只可惜朕病发太急，未能召他们回京城，只能对二位手无寸铁之人托孤了，咳——咳——咳——”康宣皇脸色白得吓人，几欲喘不上气。
“臣（奴才）定誓死完成皇上所托！”
“只是，世事难料，七天后，皇上驾崩，而喻妃之子黎戬竟然伪造了一封传位诏书，买通了大部分官员，自立为帝，而他上任后颁发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赐奴才和秦太医陪葬，当即便被押往天牢，待先皇出殡之日赐死。幸而，天牢里对先皇忠心耿耿的狱卒长偷偷放了我们，为了缩小目标，奴才和秦太医分开逃走，几经周折，奴才还是被发现，最后被逼到江陵以南的望天涯边，不慎掉下悬崖，被一个隐居于此的老婆婆所救，昏迷了十多年，一个月前才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