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被他一抱,就惊吓得连连推他,只他手臂上使力,将她牢牢钳住,捆得她喘大气,她呼出声:“七爷,你松开!”
    周弘哪里理她这些,只管又使了力,抱得她不敢乱蹦:“不许闹!我问你个事。”
    湘君被他一使力,只觉得骨架子疼,不敢再闹,安静趴在他怀里,让他占些便宜就占些吧。
    周弘感受她的安静,翘唇轻笑:“你知不知道若不是门仆看你在外吹得可怜,是不会来找爷的。”
    湘君闷在她怀里,嗡声嗡气:“不知道。”
    “你为何在外等爷?”他嘴里一顿:“不许说替人送披风来。”
    湘君...脑子里一团乱,为什么...她怕他这些日子因太子的事情心头难受,想要见他一面,可她是个在男人那里受过委屈的人,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头真装了他。
    “怎么不说?”他听不到她的回答,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蛋,使她仰望起他。
    湘君望着他俊美无俦的容颜,那方丹凤眼里仿佛揉进了一湖清波,不妖冶却能蛊惑人,她咬了咬唇,有些气弱:“我听说太子被削...想见见七爷。”
    她这话没头没尾,惹得周弘又扬了扬眼角:“见我?为什么?谁让你来么?”
    湘君听他非要刨根问底儿,急得脸上绯红:“没,我自己来...是我二舅娘让我...”
    周弘看她没头没脑地乱答,心头也高兴,眼看那毛领子簇着小嘴一张一合,他心头有些酥麻,俯头就朝她唇上蹭,二人鼻息相接,她懵了一下,慌忙转过脸去,殊不知这一避让是惹毛了周弘,周弘将她一固,唇就按下。
    湘君两世也没被人这样动过,只觉得那股属于周弘的热气像头猛兽从唇齿间直往她胸腔里钻,缓过神来,抬手就胡乱拍他,搅得他烦。
    他这会儿只管按了她到卧榻上,将她那两只不安分的手一握,唇齿纠缠而去。她动弹不得,逼得急了咬了他一口,他“嘶”一声吃痛,松开唇来,盯着她。
    “还真是牙尖嘴利呀。”他舔了舔唇上如朱砂的血珠子,方才显出些魅惑来,眼眸半眯一瞬:“不许闹,我想想放不放了你。”
    这笑意让她脑中浮现起豹子捕食的眼神来,有些时候猎手与猎物之间力量悬殊,可悬殊到,猎手一来,猎物就只能乖乖就擒,犹如厉害的猫和懒耗子,猫一叫,耗子就只能趴在那儿让它捉。
    湘君这人到哪儿都机灵,唯独对周弘,总是个软团子,很显然此刻她就做了那只被吓住的耗子,而周弘倒是爽快地做了那只猫。
    他欺身而下,两唇相接,她闭口不愿,就被他咬上一口,痛得张开了唇,与他唇齿辗转,合着那两唇上的血腥味,她是慢吞吞认了命,周弘看她不在闹,手朝她袍子下去,穿领捣裙......
    湘君这会儿是又被他一吓,那在她胸口乱窜的粗粝大掌让她再不能认命,全身就只有腰肢能动,死命动了两下,却不防蹭到了他。
    周弘一抽气,找准了她束在胸口的锦带,使了力气一拉,这会儿那裙子就松开来,湘君急得要哭出来:“周弘,你无耻!你无耻!”
    “我姐来了?怎么又到了七爷寝居了?”
    “公子,这会儿王爷和周小姐谈事儿呢,你得等等。”
    “那我在这儿等着!”
    湘君听得门外周子扬的声音越发心急,腰肢不断反抗,嘴里却不敢再骂,怕极了周子扬进来看见这一幕。
    周弘瞧得准,趁着她不敢闹,将她那裙子全给褪了,露出盈盈雪白的肌肤,他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拂了上来。
    湘君被他这一身四处捏,羞窘不已又害怕得紧,当下就蹦出了眼泪,低低骂道:“你不要脸。”
    周弘正在兴头上,看她哭了起来,也皱了眉头,他忍了这么久没啃的兔子,这会儿哭了......抬手将她外面的袍子一裹,就将雪白给盖上,亲了亲她的脸颊,哑着一把嗓子,有些无奈:“你哭什么,我才是该哭的,想了几个月也没想到。”
    湘君可怜巴巴看着他,有一瞬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倒是惹得他哭笑不得松开她:“罢了,今日也就算了。”
    ☆、第53章 已被收买
    湘君得了他放松,急急忙忙拉裙子,周弘也理着衣裳,过了片刻,他转过脸来,朝她的脸庞伸手,她慌忙缩到小榻的一角,一巴掌拍开他伸来的手后狠狠盯着他,像头发怒了的小母狼。
    周弘被她这样骂了,反倒笑了,一把捉了她的手捏住,另一只手手指朝她的发鬓上落去,细细理着她头上乱绒绒的发丝,有些戏谑:“可是吓破了狐狸胆,凶成这样。”
    湘君今日被他占了大便宜,这会儿是又怕又恨,还让他雪上加霜地一戏谑,脑子里轰轰乱想:“还以为爷正为了太子之事头疼着,没想到把心思放在了这男女之事上,行这无耻之事。”可怜她那时候还怕他难过,想见见他。
    周弘手指顿了顿,又继续替她理着发丝,脸上笑意散去,绝丽的面庞上沉沉一片,无喜无悲:“事情比我料得要好。”
    湘君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骂他,看他这模样却莫名地骂不出口,越发烦闷之下挣扎了几下,挥开他的手,自己理着发丝。
    周弘也不再碰她,只是起身朝外去打开了门。
    湘君又拉了拉衣服,望着外面,周子扬和惜月都脱履进门而来。
    周子扬一见她,就笑嘻嘻唤着“阿姐”朝她走来,惜月则面带忧色看了看湘君又看了看周弘。
    周弘则转身坐回了湘君身侧,湘君又朝一旁坐了坐,对周子扬道:“你的房间在哪儿,我去看看。”
    这般之下,也没打招呼,湘君就起身朝外走,周子扬方觉不对,这才向周弘请了个礼,周弘挑眼看这湘君的脊背,不做多言,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去。
    湘君心头别扭着,和周子扬快快出了那房间,走在回廊之上,廊外树叶沙沙,她出奇地静,周子扬满腹狐疑,问了句:“阿姐,你和七爷谈什么了?你怎不悦?”
    湘君唇抿着,她和周弘谈了些男人女人的事儿,被人占了便宜,她能悦就怪了!
    周子扬看她脸色越发难堪,也干巴巴笑了一声:“不说就罢了,总归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
    他不这样说倒还好,这样一说,湘君那性子就炸了,啐了一口,骂道:“不会不好,你又知道了!”
    周子扬白白挨了她一句骂,脑子里蒙蒙的,缓了缓,这又接口:“他欺负你了?”问罢想起湘君方才对周弘那股冷冰冰,略有疑惑:“这不能啊~他素来清明,也不是个计较的人。”
    湘君截口就反驳:“怎么,他清明,我就是胡闹的,我就是计较的?我看你给他做弟弟好了!”
    周子扬脚下顿住,也搞不懂她哪里来这么大火,今儿他是说一句就得挨一句骂,也升上了脾气:“你闹什么气!我惹你了不成?”
    湘君被他一反,也顿下脚步盯着他,两人就在回廊里对持着。
    惜月在一旁看了眼色,拉了把湘君,低声劝道:“大少爷也才回来,方才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主子就别发火了,总不能给他添麻烦。”
    湘君也知道自己乱发火,理亏得紧,就朝周子扬偏了偏脑袋,软下声:“喏,还不领着我去看看你那狗窝窝。”
    周子扬看她先服了软,哪里还想着和她别扭,又笑了起来:“你说你好好的发什么火~”
    湘君也不再驳他,只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些日子过得如何,人家又是怎么照顾他的,快要将这清河王夸上天去......
    行过几条交错的回廊,湘君也算是到了周子扬的居所,一脚迈进去,则见这屋子也十分宽敞,屋中也就一张书桌,一个承放刀架,刀架上承了一柄镶玉黑鞘剑,卧榻摆在一边,上面叠得整整齐齐。
    周子扬将湘君扶在榻上坐着,又转身去取了刀架上的剑拿来:“看,七爷送的。”
    湘君瞥了那剑一眼,是把好看的剑,可这时候只要和周弘有关,她就高兴不起来,只管说道:“他待你也真是好,难怪你处处都说他好。”
    周子扬“嘿嘿”一笑,将那剑抽出鞘一截,剑身有一股锐利的光辉折出,周子扬对剑朗声道:“七爷那样的人,谁还不服?”
    湘君嘴角一抽抽,果然她的恶寒不是没由来的,周子扬这个呆子,这会儿是被周弘收服了,她是火也不是,乐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在那儿看着周子扬说着人家有多好,还要时不时应着。
    好不容易这头离开了周子扬,爬进了马车里,倒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惜月就关切问道:“主子,七爷他对你......”
    湘君先前发了一通火,这时候也没那力气,摆了摆手,全然不想再提周弘的模样。
    马车滚动起来,马蹄在路面上踢踏出声,车角悬挂的铃铛也铃铃作响,惜月沉默了许久,又开口道:“七爷待大少爷倒是挺好。”
    湘君睁开了眼:“周子扬就是个呆子!周弘就是条老狐狸,这会儿卖了他,他得给周弘数钱。今日见了我,直夸人家好,什么都站在周弘那头去了。”
    惜月听她有心思埋怨起来,以为她没吃到什么大亏,这又跟着笑了笑:“七爷今日是不对,可对大少爷好,指不定是看在你的面儿上。”
    湘君一撇嘴,推阻道:“唉~这可不定,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莫去做那些自作多情的事儿。”又伸手撩开帘子,朝外望去,让人看不清神色。
    回到益阳侯府,又是申时中,湘君一进门就逢着李妈妈一张大大的笑脸,脱了外面的皮袍子,坐在高脚凳子上,端了盏茶喝着:“今日柳姨娘可是开始持家了?”
    李妈妈道:“正是要跟您说此事,今儿柳姨娘才持家,就将那门仆逐了出去,后来说要逐红棉出去,孙姨娘死活不让,才消停没几刻。”
    湘君笑了一声:“这柳姨娘果然是个精明的,才一持家,就知道办事了。”
    “可不是么,是个精明人。”
    李妈妈和惜月、子青都跟着笑了起来......
    湘君手指点在桌上,脸上几分从容的笑容,现在剩下的就是掏空这侯府的烂肺填补新货。
    “大小姐,柳姨娘前来拜访!”
    湘君朝外望了眼,聪明人要来了......“快请!”
    ☆、第54章 入朝为官
    须臾,打帘子进来个身姿窈窕的妇人,三十四五的年纪,穿着一条竹青长裙,面容清秀,神色淡淡。
    “今日清晨想来拜访大娘子,又听门仆说大娘子出门去了。”
    湘君被她唤回沉思,起身迎过柳姨娘,和善笑道:“柳姨娘今儿可还适应?”
    柳姨娘坐在湘君身旁,接过惜月递来的茶盏捧在手心里,也露出一个微笑:“还顺手,只是有些事情要找大娘子商议。”
    “还请柳姨娘说便是。”
    柳姨娘道:“今日门仆是逐出去了,可红棉还留着,我这头没主意,想来问问大娘子该如何?”
    湘君笑了一笑:“红棉犯了家规,自然也该被逐出去,可我记得她是签了卖身契的,不如就发卖了吧。”
    发卖?柳姨娘眼皮轻轻一垂:“这也成,只是孙姨娘闹腾,我若是太过,只怕侯爷待会儿回来又是一场风雨。”
    湘君也垂了一下眼皮:“柳姨娘说笑了,处置红棉是名正言顺,爹那儿姨娘足以料理。”
    柳姨娘也不语,二人沉默半晌,茶气阴云缭绕之间,柳姨娘笑了起来:“大娘子是长大了。”那日夜里,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珠子,盯着她,像是一头小狼崽子......
    湘君轻轻一笑:“这还要多谢姨娘当年的指点和两个面团子。”
    当年她母亲才逝,周仕诚接回了孙姨娘又接连纳了两个姨娘,她闹腾一圈后被关在柴房里,柳姨娘从门缝里塞给她两个团子,她硬着骨气不吃那两个团子,从门缝里盯着柳姨娘。
    柳姨娘似乎有所察觉,只是淡淡一笑:“大娘子,苦么?”
    她只恨恨盯着柳姨娘并不答柳姨娘的话,柳姨娘又道:“这世上谁不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呵,可笑,若是有岸谁还去跳苦海.....你才多大,幼狼是打不过恶犬的,你好好琢磨琢磨吧。”
    算起来,那时候柳姨娘是救了她一命,因为她给周仕诚服了软才被放出来,只是后来她不懂得隐藏,这才又惹出祸端......诚然,这也是她选柳姨娘持家的缘由,柳姨娘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懂得看形势,不会做出格的事。
    柳姨娘摆了摆手:“当年的事...我记不得了。”
    二人一阵沉默,惜月呈上大花盘子,湘君拿帕子捏了点牡丹糕,轻声道:“姨娘看上不上爹吧,当年若不是中散大夫出事,只怕别说是做妾,就是为妻,也轮不到爹来。”
    堂堂正五品的嫡女,若不是家中遭逢大难又怎么会嫁给周仕诚做妾?但凡有点儿心思,这些年来也不会不争不抢,像个活死人一样度日。
    柳姨娘面上的笑容消散一空,盯着从从容容吃着牡丹糕的湘君许久,又叹了一口气:“都是造化。”
    湘君眉眼一高一低看着柳姨娘:“你是个聪明人,当年的事过了就过了,可往后呢?你今年三十而已,总还有几十年要走下去。”
    柳姨娘又是一凝,冷了面庞:“大娘子也是聪明人,也该知道我是站在哪边的。”
    “这自然是知道!”柳姨娘今日清晨逐人出府,就是要表明心意,可她要的可不止这些,将糕点细细嚼完,大家都歇够了脑子,这才笑弯了眼角:“爹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心知肚明,你也没个一儿半女可靠,日后更生麻烦,我倒是有个法子,想和柳姨娘说说。”
    柳姨娘望着湘君,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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