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眯眯着眼,抽着烟,任由那烟灰洒落在胸前,小声而有力地说:“*……*……#¥%**¥#!”
    顺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们不是怕汉唐集团,都是多少年拼杀出来的人了,他们也不是怀念那苦寒之地,他们是要开倒车,想回到多旗参政的时代!
    他们是要分自己的权!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可以回去,他照样做他的亲王。
    唯独自己不能回去……如此,大局就变乱了!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做了一个挥刀的手势,顺治马上明白要怎样利用这件事情了。
    第八百零二章 他们是强盗
    随后,京城里开始了血雨腥风式的大整顿。
    当然,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帝在没有搞斗争扩大化,总共才多少老牌贵族?
    他从中挑出了三家,分别以奴婢告状说是心存怨;无故打死庄奴;侵吞农民田地致人全家自杀的三个罪名,一次便砍了三百多人的头!
    所有的家眷都发配为旗奴,家产没收为旗产,让其它旗人共享。
    京城里的百姓拍手叫好……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对自己的小儿子巴尔堪说:“你带一些人,回关外,把祖坟修一修,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祖先在哭泣,想是那祖坟该修了……”
    他的话在家族里就是圣旨了,小儿子巴尔堪立马回去了。
    前文说过,多尔衮摄政7年,重用亲信,诛除异己,在朝中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
    当他死后,郑亲王济尔哈朗清算其党羽,采取了循序渐进,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策略。
    顺治亲政时只有14岁,郑亲王济尔哈朗通过清算多尔衮一系,地位尊显,一时权势集于一身,但是他绝没有因为迅速膨胀的权利而利欲熏心,而是选择了功成身退,辅佐顺治亲政,放弃了炙手可热的权利。
    所以在顺治亲政后,他的称号也只是“叔和硕郑亲王”,不再主掌朝政。
    顺治对这位叔叔则非常尊敬,凡他的上疏、建议,都认真对待,积极采纳,有事情也主动找他商量。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轻轻地对顺治说:“可以了,他们一定会学会闭嘴,喜欢乱叫的母鸡只能是天上雄鹰的食物,我的主子,从现在开始,你的地位牢不可破了。”
    接着,京城里传出了有关汉唐集团什么安保队的可笑或可恨的事情。
    种种传闻都是绘声绘色的,据说他们喜欢鸡奸小孩子,强奸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据说用钢刀一晃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就瞎了,诸如此类的吧。
    当时,天津都统大人正等着主子的表扬呢,很长时间都没有来信,便打着问安好的旗号让师爷写了一封信,侧面问了下自己的建议会不会有赏。
    结果主子回信了,大骂了他这个狗奴才,差点让他害死,让他学会闭嘴。
    天津都统大人差不多郁闷了一个月了,他娘的,咱是好心呢,忠心一片呢。
    当京城里血雨腥风的消息传到天津卫时,他一缩脖子,一伸舌头,我的娘啊,咋这样了呢?!
    他现在学会了牢牢地闭上了嘴。
    同时,他选择了相信那撤局长提供的信息,因为这个狗奴才太有孝心了,连自己主子没有的东西,他都能给自己弄来,比如他在《汉唐时报》上看到了什么自行车,手电筒,缝纫机。
    是的,天津卫的一些大商人家里也能有,但是,他们有奴才主动孝敬的吗?
    一个会孝顺主子的奴才,才是好奴才,狗奴才,别人想当上,他也配?!
    鞑虏强盗集团对水泥的需求是无穷的。
    他们一点也不傻,发现此物太有用处了。
    他们可以着人化装成海商从郑家福建买进,也可以从台湾大岛买进,但是都没有走私出来的便宜。
    鞑虏强盗集团当然明白什么是走私了,敢从他们那里走私,除非你上面有人,否则,抄了你家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从别人那里走私,这是另一回事情。
    你让看盗版不花钱的人为你白服务一次,试试,他要是不吐你一脸唾沫,骂你是不要逼脸的人才怪了,当然,你手中要是有钢刀,他就喜欢为你奉献了。
    可惜,苦逼的写手,手里只有笔……他不吐你吐谁?
    所以,天津卫的都统大人天天逼着那撤局长多走私些汉唐集团的水泥。
    还有盐呢,糖呢,汉唐集团的雪盐是他们的大米价,雪糖是他们的盐价,走私,多多走私!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良种,这个是让顺治伪帝大大赞赏的!
    这个走私的大利润可不能让那撤局长占了,也不能是天津都统大人的,都是主子的,但是,也是有一些好处的。
    所以,那撤局长每一次带着众多的手下出城,前往大沽口的码头时,守城的卫兵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因为这一定是去接货了,而且,他们这样当小兵的人也有好处,弄到一盒烟,大家抽一抽也是偏得。
    8月14日,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那撤局长坐着四轮大马车,又带着若干台四轮大马车出了天津卫的城门,直接奔向了大沽口码头。
    现在,这一路上修整的特别好,可以承受十吨以下的车辆碾压。
    鞑虏强盗集团第一次见了那四轮大马车就喜欢死了,那家伙,走起来气势大不说,也方便哪,甚至从京城到天津卫还有专门用这个拉客的。
    出了城门后,他们一路前行。
    那撤局长这时看着道路两边那密密的玉米地,看着那玉米棒子的顶上开始挂着紫红色的丝絮,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像狗一样地活着,几年了??
    出卖自己的尊严,换来欺侮别人的权力,还是马票?
    男人无声的哭泣最感人,他任由热泪在脸上流淌着,好像这样能洗刷掉他这些年来受到的耻辱……
    他的副手没有安慰他,但是眼泪也下来了。
    这是一个靠出卖尊严,出卖他人才能成功的社会!
    这是一个靠任意侮辱他人来证明自己成功的社会!
    这是一个人人担心明天是什么样子的社会!
    忧虑、恐惧,他们让所有人都害怕,包括他们自己!
    他的副手多少次看到他在舒服地跪在天津卫都统的面前,一脸的媚笑……
    他知道他的心在淌血,因为自己的心也在淌血。
    但是,这是任务,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只想看看南极洲大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今天,明天,这一切都要告一段落了……他们和他们的手下死定了,他们经不起他们自己制定的法令的审判!
    十几辆四轮大马车在道路上快速行进着,那撤局长拿出手绢,擦拭着泪痕,对自己的副手说:“说真的,这一哭,心里甚是舒服。”
    他的副手说:“是的,我也如此,他们要完蛋了,所有的耻辱都会要报复到他们身上!”
    那撤局长摇摇头说:“我等不是为了报复和杀人,如果这样,安保队早来了……我等是为了拯救!”
    金色的秋风从他们敞开的赛璐珞车窗吹进来了,似乎带着玉米的芳香,他们知道,玉米马上就要成熟了,其它地方的都已经入仓了。
    这时,他们还听到了孩子的惨叫声!
    两人探头看去,在路边,一个庄头样子的男人,正在抽打一个小男孩子,那地上似乎散落了几穗玉米棒子。
    他们连忙让车子停下,两个人下了车子,走了过去。
    那撤局长这时威风地说:“住手!为何殴打孩子!”
    “打死这个小偷!”那个庄头的头还没有回,就说,“关你屁事!”
    等他回过头来,看到是两个身着极为体面,而且还看到那路上还停了一串的四轮大马车……那四轮大马车上都挂了燕莎商铺的旗号!
    他如何不知道天津卫燕莎商铺的名头?
    这小子反应极快,马上跪下,叫道:“两位爷不知道啊,这个小子偷我主子家的玉米,是小偷啊!”
    那撤局长说:“这样……你这几穗玉米值多少钱?”
    这小子马上又叩了一个头,但是眼珠一转,说:“三十文钱有了……”
    那个被打的小孩子脸上还有青紫色的伤呢,却没有哭,插嘴说:“他胡说,一个玉米棒子卖两文钱,总共才四棒,八文钱!”
    那撤局长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差点笑了,他能有十岁?
    那撤局长还是威严地对那个庄头说:“你认识马票吗?”
    这小子马上说:“识得,识得!”
    马票现在在这里的民间确实流传很广了,别说一个庄头,就是寻常的青皮也是知道它的面值,虽然官府也要它,但是却不让民间私用。
    可是老百姓都知道它值钱,在天津卫,比铜钱好用,无论粮价会变得多高,它准准地能买回一大斤米来!
    所以,官府的规定是规定,连都统大人私下里都用马票,没有人管的。
    那撤局长掏出钱包来,一看,里面最小面值的都是十马票。
    他掏出一张丢了给他,说:“够不够?”
    这小子跪着爬了几步,双手捡起来一看,马上说:“够,够,谢谢那大善人!”
    天津卫里,几乎所有的流浪儿都知道,饿了就去燕莎商铺讨吃的,肯定能得到一顿饱饭,但是,吃饱了饭,还要帮助他们干活,不干的,就没有第二顿饭了。
    活也不重,最轻的是举着燕莎旗子到处走一圈,最重的是挎着烟盒子去卖烟。
    汉唐出产的烟太贵了,所以要拆开整包来卖,卖多了还有工钱。
    那撤局长知道他们应该去念书,但是,这里的条件不允许,他只能这样做了。
    北方情报局的资金太充足了,因为他要的一切货物都是汉唐情报安全部来结算,所以他是没有成本的。
    做情报工作还有大把的收入,所以,那撤局长尽量用它做好事,所以他有了一个那大善人的外号。
    一个人的名字可以起错了,但是,他的外号绝对有原因的,真实性很高。
    那撤局长牵着那个男孩子的手走向自己的四轮大马车,那个男孩子紧紧地用另一只手搂着四棒玉米。
    那撤局长说:“要是就想吃玉米……偷,总归是不好听……”
    那个男孩子倔强地说:“我不是偷!我爷爷说,这块地本来就是我家的;我爹爹也说,这块地本来就是我家的;他们来了,就说是他们的了,他们才是小偷!”
    “不是小偷,我的孩子,他们是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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