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也给自己带来了相对廉价的商品,传统商品就不用说了,比如白如雪的雪糖;便宜,而且便于携带和使用的胡椒粉;还有各种香水、染料。
    最重要的是一种煤油灯和煤油。
    这个地方多讲几句了,不是跑题啊。
    煤油灯和煤油出了产品后,所有的居民,除了用电灯的人,都是一个想法,必须买下来。
    所有商人见过后,都是一个想法,必须买下来。
    所有航海的人见过后,都是一个想法,必须买下来。
    原因很简单,第一个就是它远比一支蜡烛要明亮,而且没有黑烟。
    第二个就是它实在是安全,据说,就算是倾倒了,也绝不会有煤油洒出来!
    而且光亮可调整。
    第三个就是它大大小小的形状都有,而且点燃还方便,装上煤油后,只要转动它油壶上的转轮,就能听到“哧啦,哧啦”的声音,类似汉唐集团出品的打火机的样子,就会点燃灯芯……那可是金属的油壶和底座,可以直接砸核桃,当然全是银子的也有,太贵了。
    汉唐集团现在还无法普及电灯,这主要是电力产能的问题。
    但是,有一些特殊的地区还是可以用得上的,比如或者靠近发电厂,或者特别有马票的家。
    从厦门搬到汉唐集团管制下的杠爷就很幸运,他正好住在一家沼气发电厂旁边,可以像富人们一样申请拉一根电线,用上电灯。
    但是杠爷绝不申请!
    他的儿子极为愤怒,家里有电灯,说出去就像咱家里也是有钱人一样了,多有面子。
    “爹爹,你是不是没有见过电灯?!”
    “笑谈,怎么没有见过?那家乐福大超市晚上不都是点着了?”
    “电灯多亮堂啊……”
    “笑谈,要那么亮堂有甚用?它能大亮、中亮、小亮吗?要是能这样,咱就拉上用。”
    “……煤油灯有怪味儿!”
    “笑谈,我还真就喜欢这味道,你的电灯要是也能发出来,咱就拉上用。”
    “……用煤油灯不安全!”
    “笑谈,我在哪个电线杆子上都看见小心有电!的牌子,你要是能找出有牌子上写小心有煤油灯!咱就拉上用。”
    “……电灯用着方便!”
    “笑谈,我的煤油灯可以拿来拿去,还不用买电筒了,你那电灯必须拖着电线,还不让私自动一下,谁方便?”
    儿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说:“用电灯是一种科学的表现!”
    “我的儿子啊,用煤油灯才是真正讲……汉唐集团的人经常在报纸出现的那个什么词……艺术啊,要不然汉唐集团还招了些会石雕的,油画的红毛蕃子来做甚?
    艺术啊,我可以挑各种各样好看的样式,让人看上去讲……艺术!
    你的电灯统统一个样子!有啥艺术?
    《汉唐时报》上都写了:我们在发展科学技术的时候,同时不能忘了提高整个民族的艺术修养,特别是东西方艺术的交流式发展……看看,不能忘了啊。
    一个好的煤油灯放在博古架上就是艺术品,你的电灯放在博古架上就是用坏了暂时摆在那儿的!”
    杠爷的儿子眼泪下来了,说:“难道我一生都要用煤油灯了吗?!”
    杠爷安慰着儿子说:“儿子,你好好想一想。电灯寿命短,说不定一通电就烧掉,极不可靠,不是说最好的才能用上半年吗?
    煤油灯使用寿命长,极其可靠,一灯几代人都可使用……不是一生啊,是几生……”
    儿子终于忍不住了,大哭着出门了。
    杠爷看着儿子的背影想叫回他,但是知道他肯定还会去书店看书了,那里本来就让人可以试看的,而且不限时间。
    我的儿子就这一点好,知道在看书上省钱。
    那些书太贵了,买起来很费钱,而且他们是让你白看的,多好。
    我的儿子啊,汉唐集团的电灯有多贵,你知道嘛?
    拉上一根电线就是五万马票!
    一个电灯炮呢?
    一个月的电费呢?点不点都要交上八千马票!
    先不说拉一根线了,也不说拉分线了,算一算光一根线,一个月的费用就是咱们家收入的四成了!
    在看书上,你很聪明的算小账了,这个大的你咋就不算账了呢?
    我的儿子啊,这又是三大件,新三大件的,爹爹来这里晚了,这不正攒钱给你结婚嘛?!
    其实像这样普通人家的故事,没有人关心的。
    真正的富人哪里有在乎这个的?
    郑家和潘家的住宅里,听说连门房里都用电灯,晚上如果家里不是灯火辉煌,那一定是断电了,这个是常事,听说是汉唐集团的什么变送电技术的原因。
    汉唐集团的电线买不到的,听说他们自己都不够用。
    所以煤油灯大卖,当然,煤油也大卖。
    在购买这样产品的问题上,居住在红蕃区的葡商表现出优越性了,西班牙商人砸银子,荷兰和英国商人排队等,都没有他们有优势,因为他们直接和明商们合作!
    有优先得到货物的权力!
    所以,只能带着明商去欧洲……能不带嘛?!
    类似这样的货物,第一批要卖给皇家和王公,价钱不能低了,否则是对他们的污辱;第二批是贵族,价钱一定要低一点,否则还是对皇家和王公的污辱;最后才是大商家……这时候,利润就差不多了,因为很可能令人讨厌的新教徒们会跟上来贩运的,这时我们可以等别的产品。
    葡商们还得好好跟明商们交流这种远洋商贸的经验。
    但是明商们果然心领神会,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有明商说:“出门在外,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等海安大队有了空闲,想到欧洲远洋投放训练时,大家仍然共同出发……”
    葡商们心中一紧,到那时,你们又是一拥而上了……
    所以,现在赶紧做海贸了!
    花马票买汉唐集团的货物是愚蠢的!花金银也是这样!
    汉唐集团最喜欢以货换货,而且能得到优先权,这是除了和明商合作外最好的办法。
    比如汉唐集团在海关外面写着的需求表格里,就有需要桐油这一项。
    广州城突然禁海了,这就断了澳门地区为数不多的几家商贸行的经商机会了。
    从陆路的前门关口还可以进货,但是那就太少了,不够用的!
    正当剩下的葡商们商量着办法时,一下子从广州城一下子来了三条大海船!
    不说上面的传统畅销货物吧,单单三百桶桐油,让葡商们眼睛全亮了!
    我的上帝啊,这个要是运送到安江造船厂,他们可能直接供应三百铁皮桶煤油了!
    当然,这个不能从体积和重量上算了,只有汉唐集团才会有煤油,所以那铁皮桶小了些,真的小很多,但是值了。
    有一个葡商上到了那海船上,让他们打开了其中的一桶半人多高的桐油木桶,不用说话,一看那粘稠样子足够了,而且颜色也正,纯咖啡色,这是上等的纯熟桐油啊,是桐子炒熟后直接榨出油的!
    好的,都要了,马票、金银都可以付出的。
    如果要火炮的话……可以,只不过不能在澳门交货。
    其实,你最好要火炮,听说有人有多少火炮都可以要的,你懂的。
    那个明人船主好像有些笨笨的样子,说:“我不要火炮,我要马票!”
    这个葡商有些恼火了,说:“广州城都禁海了,你还能出来海贸,你难道不是想要火炮?!放心,你交了这批货后,我马上安排别人在外海与你交接,澳门议事长会不知道的……”
    “嘿嘿,我只要马票!”
    这个葡商其实是澳门卜加劳铸炮厂厂长,别人可以走,他走不了,因为卜加劳铸炮厂在这里,怎么走?
    他气愤地想,该死的议事长,非要这样决定!
    他只能付出马票了,还好,议事长让他可以第一个谈生意。
    交易达成了。
    这怎么说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他可能优先得到汉唐集团的煤油了,虽然绝对是小桶的,但是十倍利润有了,可以补贴卜加劳铸炮厂的损失了。
    他高兴地看到一桶桶桐油被明人水手一一滚上了码头。
    原本一直在警戒的澳门士兵都散开了,连炮位上的炮手都走开了。
    这是一次成功的商贸,很好的开始。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一次成功的突袭
    事实上,这三艘广式海船进到澳门港前就受到了巡逻小船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是,三艘海船的船舱里全是货物,而且令人高兴的是,他们既不是路过这里,只是购买补给,也不是只在这里囤货储存,而是真正地进行商贸。
    澳门卜加劳铸炮厂厂长在澳门议事长德阿隆的特别准许下,第一个和他们贸易。
    所有的葡商都明白澳门卜加劳铸炮厂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与汉唐集团做贸易,被要求拒绝与广州城进行军火买卖——这就让澳门卜加劳铸炮厂的火炮积压了。
    早在1557年吧,葡萄牙一位铸炮专家卜加劳在西望洋山麓竹仔室村村尾的一片荒地上兴建了一家铸炮厂,由其亲任经理。
    其子开的“万奴行”贸易公司则专为铸炮厂的出品进行外销工作。
    他们所需铜材大半购自日本,铁矿,硫磺之类则从邻近澳门的地区就地取材。生产的大炮分铁炮及铜炮两种,铁炮始自大明工匠,铜炮创自葡人工匠。
    他们的铜炮射程远而且耐用,到17世纪20年代,该厂已发展成为一间具有相当规模的铸炮厂,不仅生产大炮,还生产炮弹,火药,甚至敎堂的铜钟等。
    大明朝廷分别于1624年及1629年向在澳门的铸炮厂购买大炮。
    1629年那次,由徐光启来澳门购买十门大炮,运京途中,将四门大炮留在当时局势吃紧的涿州,六门运往北京。
    说一个插曲吧。
    当时澳门售卖大炮,是连带着葡萄牙炮手一起捆绑销售的,大概葡萄牙炮手相当于“技术工”,负责指导买家正确使用产品。
    在明朝当局购买澳门卜加劳大炮前,炮厂曾于1621年派当时被称作“善艺头目”的葡国炮手,由“通事”的翻译陪同,到北京演炮场作表演,在明朝官员面前显示大炮的威力,就像在那面世界的商场里推销产品的现场表演,大有广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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