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脸色都变了:“是了,慕容是皇姓,平民百姓都得避讳着,若敢亵渎可是砍头的罪过,这慕姓触及皇威,若不是皇家人,谁能上赶着找死呢,怪不得送那样贺礼,若不是太过贵重,表哥也不会如此非要查问清楚不可。
    青翎好奇的道:”他送了什么贺礼?“
    青羽指了指屋子角的大箱子,叫立夏去打开,箱子一开,青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里头竟是一颗半人高的珊瑚树,色泽鲜红,没有瑕疵,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那熊孩子就这么随便当贺礼送了,真是应了那句有钱任性。
    青翎伸手摸了摸:“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装在箱子里,摆着多好看啊?”
    青青也点头:“就是啊,摆着才好看,放在箱子里岂不可惜。”
    青羽拉着青青的手:“你呀别什么都听你二姐的,这东西可摆不得,回头叫人瞧见,不定会说是舅舅贪墨来的,岂不成了祸事,这位倒是跟青翧才认识了几天,就送这么重的礼,果真是挥金如土,不过,若是皇族子弟却为什么跟青翧相交,倒叫人越发想不明白了。”
    说着看向青翎:“你今儿若不跟我交个底,我可不帮你们瞒着。”
    青翎只得道:“大姐可还记得当年我来京里的时候,碰上过一个胡搅蛮缠的熊孩子吗?”
    青羽愣了愣:“你是说青翧这个朋友就是当年的安乐王?”
    青翎点点头:“也不知这熊孩子怎么想的,我就解了个鲁班球就给他缠上了,五年前曾闯到陆家正好严先生在,便推说是青翧,后来倒不见有什么音讯,不想,前些日子忽然跑咱家的铺子里去当东西,为了避免麻烦,就让青翧出去了,两人一来二去的倒当成朋友交往起来,这次青翧来京便是跟安乐王说好,要来京里玩的,我是怕他住在外头,没了约束,由着性子胡来,这才建议住到舅舅家,有舅舅跟大姐看着,这小子总不会太出格。”
    青羽这才明白过来,安乐王的事儿她是知道,想了想,也觉得让青翧顶着青翎出头的好,毕竟男女有别,况且对方还是皇族子弟,而且,过了这么多年都没忘了青翎,可见印象极深。
    这人不管多大年纪,若是能记住另外一个人好几年都不忘,若无深仇大恨,便是极有好感,安乐王跟青翎显然是后者,若有朝一日发现自己极有好感的那个人竟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子,后头的事不用想也能猜的出。
    虽皇族子弟尊贵无比,但青羽也跟青翎一样,觉得应该敬而远之,只是不免让人担心,想到此开口道:“你也真是既知要避而远之,做什么还让青翧跟他来往,万一有天露出去,岂不要生出许多事来。”
    青翎笑道:“大姐放心吧,只青翧不说,他如何能知道,即便知道又能如何,我一个女子自然该回避的,这可是他慕容家定的礼法儿,若违逆岂不是大不敬吗。”
    青青:“我瞧着二哥这些日子可高兴了,屋里多了好多玩意,天天摆弄着玩,可见很喜欢这个朋友,既不是歹人,就随二哥去呗,省的二哥天天去缠明德表哥了。”
    青羽青翎见青青提起明德,彼此对了一眼,琢磨听这丫头的口气莫不是对明德真有意了,若果真如此,爹娘就能放心了。
    趁着屋里没旁人,青翎便道:“听我们家青青的语气倒像是骗着明德呢,这要是让青翧知道,不定多难过呢,自己的亲妹子不向着自己,反倒向着外人,岂不叫人心寒,你说是不是啊小青青?”
    青青俏脸一红,低下头半天才道:“二姐就别打趣青青了,青青虽糊涂,却也并非木头,明德表哥这些年对我如何,我岂会不知,只前头是我犯糊涂,一味要跟二姐别扭,倒忽略了身边儿的人,那天娘跟我说,人有时候得往跟前儿看,有些人一直都在呢,只是我们总想朝远里看,就容易错过眼前的人,再说,明德哪算外人?”
    青羽:“明德的确不是外人,既是亲戚又对你上心,若婆婆是亲姑姑娘倒不用担心过了门受委屈了。”
    青青脸更红:“大姐说什么,青青听不明白。”
    青羽笑道:“明不明白的无妨,只你能有个好归宿,爹娘也就放心了。”
    正说着表哥走了进来:“知道你们有说不完的话,好歹也得吃饭不是,这都几儿了,难道不饿,再说,也不是明儿就走,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非一天说完了往后还有什么意思?”
    青羽:“有日子没见她们,心里着实想念,这话哪有说完的时候呢?”
    子盛走过来柔声道:“可你如今已经有了身子,大夫嘱咐不可劳神,便再高兴也得顾念着自己的身子。”
    青翎这才想起来,姊妹仨说的太过热络,倒忘了大姐是怀了身孕的人,不能劳累,忙道:“表哥说的是,是我跟青青疏忽了,大姐还是歇会儿子吧 ,我跟青青坐了一天车,也有些疲累了,该走了。”说着要走,却给青羽拦住:“还没吃饭呢?”
    青翎有些犹豫,子盛道:“青羽有了身子,爹便吩咐在我们院里设了小厨房,想吃什么倒方便,横竖也没外人,今儿就在这儿吃吧,等明儿表哥再给你们摆接风宴。”
    青翎笑了:“我们又不是客,摆什么接风宴啊,寻常饭菜能吃饱就成。”
    子盛:“那可不成,若是青青自己来,寻常些无妨,有你翎丫头可马虎不得,有人可特意交代下了,也不知怎么这般不放心,送了好些吃食过来,生怕我翟家饿着你似的。”说着挥挥手,吩咐摆饭。
    青青没听明白:“是谁给二姐送吃食了?又不是外人,舅舅家还怕没饭吃不成吗?”
    青翎脸一红:“你管谁呢,吃你的就是。”
    青羽点了点青青的鼻子:“你这小脑袋瓜儿还真是钝,这么明摆着的事儿不明白,自然是陆家送过来的,我算瞧出来了,你二姐这张刁嘴根本是让人养刁的。”
    青青瞄了眼八仙桌,有好几样点心都是二姐平常最喜欢的,做的也比家里精致许多,便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是二姐夫对不对。”
    青翎夹着个虾饺塞进她嘴里:“吃你的吧,说话可不垫饥。”
    说说笑笑吃的极快,一时饭毕,青翎青青喝了两口茶,便告辞去了,免得大姐陪着她们劳神。
    姐俩仍是住娘以前的院子,引着她们过来的婆子低声道:“青翧少爷住在西厢房,两位小姐正好住正屋。”
    青翎摇摇头:“还是住东厢吧。”
    舅舅把娘的屋子收拾的跟过去一样,就是为着时常过来想想过去的事儿,舅舅如今就剩下这点儿念想了,自己若住进去倒不好。
    青翎记得听老人们说过,这人日子不顺遂才总会想过去的事儿,因为如今不顺便更怀念以前,若日子过的正好,谁有闲工夫想以前的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舅舅却一直想以前的事儿,也总提起当年翟家的事儿,可见这些年过的极不顺心。
    刚进了院,引她们过来的婆子就跑了,这翟家的下人欠缺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年了,青翎早就习惯了,只不过这婆子的表现也有些不对劲儿,莫非这院子里有什么人?
    青青低声道:“舅舅家的下人怎么回事儿,就把咱么撂这儿就走了。”话音刚落就见两个婆子从西厢房里走了出来,一个人手里那这个鸡毛掸子,不一会儿又端了水进去,不知折腾什么呢,两人做的极为入神,连青翎跟青青进来都不知道。
    青翎咳嗽了一声,两个婆子一激灵转过头来。
    青翎目光闪了闪,这俩婆子自己见过是舅母跟前儿使唤的,虽不及赵婆子有体面,却也颇得舅母的意,说白了,就是舅母的心腹,按说这样有脸面的婆子不该出现在这儿,更何况,还干打扫的粗活。
    两婆子还以为是青翧少爷回来了,吓了一跳,看请了是青翎,方才松了口气,这俩婆子刚才那个表情好像青翎是鬼一般,真有些奇怪。
    青翎在翟家住过,两个婆子知道这位可不跟自己府里新过门的少奶奶一般好欺负,瞧着温温和和极好说话的样儿,若给她捏了错,可不管谁是谁,该怎么罚怎么罚,小脸一掉,半点儿人情不讲。
    心里着实纳闷,怎么胡家这少爷小姐,一人一个性子呢,大小姐是软柿子,二小姐偏偏十分厉害,这位三小姐还不知什么性情,青羿少爷也算宽和,只要能过的去眼,便不会为难她们 ,可青翧少爷……
    想到青翧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位少爷太能折腾了,这才多少日子,都快把她们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了。
    两人期期艾艾的过来见礼:“给二小姐三小姐请安。”
    青翎微微抬了抬手:“两位妈妈在这儿什么?舅母跟前儿不用伺候了吗?”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磕磕巴巴的道:“少奶奶进门,夫人担心少奶奶刚进门,不熟悉府里的事儿,就把老奴两人派到了大少爷院里伺候少奶奶,青翧少爷一来,就说跟前的小厮伺候的不周到,跟夫人说瞧着我们俩底细,便要到了身边伺候些日子。”
    不听还好,一听青翎脸色就沉了下来,心说,原来这俩婆子就是舅舅派到大姐儿跟前的眼线,大姐在舅母哪儿受欺负,绝少不了这俩刁婆子挑唆,怪不得青翧要她们过来伺候呢,估摸是想帮大姐收拾了她们。
    想到此,脸色反倒和缓了起来,既然青翧把人弄了过来,一定想好了收拾她们的招儿,而看两人的样儿,必然受了罪。
    想着,扫了她们手里的鸡毛掸子一眼道:“两位妈妈这是做什么呢?”
    两个婆子苦笑了一声:“青翧少爷说他自来爱清洁,最讨厌屋里脏乱,哪怕有一点儿灰都睡不好,交代我们好好打扫。”说着不禁问了句:“不知青翧少爷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如此?”
    青翎岂会不知这俩婆子惦记什么,盯了她们一会儿,却不说话,两个婆子给她盯的不觉低下头,青翎方拉着青青进了东厢房。
    这回谷雨倒是跟来了,还有春分,有自己的丫头,便也用不着翟家的下人,屋子日日有人收拾,干净非常,只把两人的行李衣裳拿出来就好。
    进了屋青青低声道:“二姐,我怎么不知道青翧还有这个毛病啊?”
    青青是想不明白啊,说青翧爱清洁,不喜脏乱,岂不是笑话吗,这小子哪天从外头回来不是一身的土,什么有一点儿灰就睡不好,土坷垃窝里都能睡得昏天黑地,她们胡家这几个儿女,就数青翧最不讲究这些了,怎么一到舅舅家就添了毛病。
    青翎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指了指窗户外头,青青看过去见灯光映了个身影在窗子上一晃没了,瞧样子像是刚才的婆子,青青过去推开窗子,左右看了看,没见有人,挠了挠头嘟囔:“莫非是我眼花了?”
    青翎:“你没眼花,只是人已经跑了。”说着冲对面努了努嘴,果然刚那俩婆子里的一个,从那边儿一株花树边儿上一闪没了。
    青青:“她们偷听咱么说话儿做什么?”
    青翎道:“听听咱们说什么,好打小报告去。”
    青青:“二姐是说,她们会去告诉舅母,便告诉了又如何?咱们又没说什么?”
    青翎:“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舅母挖空了心思想挑大姐的错,什么就都是错,咱们若说句错话,也会记在大姐头上。”青青不禁道:“二姐是说,这俩婆子之所以跑来听窗户根儿就是为了挑大姐的错儿?心眼子怎么这么坏。”
    青翎:“不是她们心眼子坏,是咱么大姐太好欺负了,若没舅母在后头撑着,这两个婆子怎敢如此放肆,看来还没长教训。”
    正说着就见青翧走了进来,一进院子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一边儿大喷嚏一边儿叫那俩婆子,两个婆子忙跑到跟前儿:“青翧少爷回来了,您吃了没,我们给您端饭去。”
    不想青翧却道:“端个屁饭,你没见本少爷打喷嚏吗,这就是灰尘过敏的症状知不知道?你们俩肯定是觉得我不在没人盯着你们,就偷懒耍滑了吧,不然,怎会这么脏?”说着又连着打了几分喷嚏。
    两婆子忙道:“青翧少爷明鉴,我们真没偷懒耍滑,这一天我们把屋子里打扫了不下十遍,家具椅子摆设连炕席都过了三遍水,外头的廊柱廊凳也够擦了好几遍,不可能有灰了,要不您找个郎中瞧瞧,这总打喷嚏,也不一定就是您说的那个什么灰尘过敏症。”
    青翧眼睛一瞪:“我说是就是,哪这么多废话,跟你们说,就你们这样儿敢反驳主子的下人,要是在我胡家,早一顿板子,打出去了,若由着你们在这儿质疑主子,还有没有点儿规矩,赶紧的接着给我打扫,只要我还打喷嚏,就说明脏,什么时候我不打喷嚏了,你们也就能歇着了。”
    两婆子可是足足两天两宿没好好睡觉了,这位青翧少爷简直就是个魔星,不是趁着他白天出去玩的时候,打了个盹,早就趴下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不睡觉啊。
    青翎跟青青隔着窗子听了一会儿,两人捂着嘴笑了起来,青青小声道:“二哥装的还真像,瞧哪俩婆子今儿的样儿,指定是让二哥收拾的不善。”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青翧疑惑的道:“东厢里是谁,怎么点了灯,这是我娘的院子,舅舅特意吩咐过不叫别人住进来的。”
    两个婆子刚要回答,青青已经先叫了一声:“二哥,是我跟二姐来了。”
    青翧听了大喜,三步两步的跑了过来,进了屋果然见青翎青青:“刚我回来的时候碰上了翟爷爷,翟爷爷催我赶紧回来,说有惊喜等着我,原来是二姐跟青青啊,咦,青青额头的胎记呢怎么不见了,变成了一朵梅花,真好看呢。”
    青青给他夸的有些脸红:“是二姐帮我画的,胎记还在只是用梅花盖住了才瞧不出来。”
    青翧仔细看了看道:“这个法子好,以后再出门青青就不用戴帽子了,怪闷的,喘气都不顺畅。”
    青翎瞥着他:“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倒不知你还知道灰尘过敏,长能耐了啊。”
    青翧嘿嘿一笑:“这不是二姐跟我说的吗,说有人花粉过敏,故此春天花开的时候就得躲在屋子里,不,然就会不停打喷嚏,这是轻的,严重的都能要命呢,我琢磨着这既有花粉过敏,自然也有灰尘过敏。”
    说着,低声道:“外头那俩刁婆子总帮着赵氏欺负大姐,不好好收拾她们一顿,还真当咱们胡家没人了呢。”
    青翎:“你还打算怎么收拾她们,接着让她们打扫屋子吗?”
    青翧神秘的道:“二姐也不瞒你,我正等着下雨呢。”
    青翎好笑的道:“你以为你自己是神仙啊,等下雨,雨就能来。”
    青翧嘿嘿一笑:“我不是神仙,可有别的门路,总之,我知道今儿晚上就得下雨。”
    青翧话音刚落窗外一个闪电划开天际,接着便是雷声滚滚。
    青翧笑道:“瞧我说的准不准,说下就下了。”
    果然,很快雨就落了下来,不是很大,却下的密实,不一会儿地上湿了。
    一下雨两个婆子也高兴了,琢磨这下雨一冲自然就干净了,翧少爷若再说有灰,那就实实在在的是难为她们呢。
    正想着,就见东厢窗户里,青翧喊了一声:“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当翟府是你们发呆吃闲饭的地儿了不成,没瞧见廊柱上都是水吗,给我擦干净,我这鼻子既受不得灰更受不得潮,赶紧着,磨蹭什么……”
    ☆、第79章
    两个婆子彼此看了一眼,忙道:“青翧少爷,这雨正下的紧,风一打雨落进了廊子里,便放了帘子也遮不住,老奴们如何擦的干净,更何况,这廊柱子又高,哪里够得着?”
    青翧脸色一沉:“是不是觉得我不是表哥,不算你们正经主子,举凡我吩咐下的事儿你们都要寻个托词,什么廊柱子高,那廊柱子是死的不会动,你们也是死的不成,高怕什么,梯子是做什么使的,支上梯子莫说廊柱子,就是房上尖顶上的瓦都能够得着,至于说下雨擦不干净,这不废话吗,不下雨用得着你们擦吗,你们若非不想干也成,我即可就去回了舅舅,翟府再有闲银子,也没说养你们这样两个废物的,撵出去由着你们自生自灭,岂不如意。”
    两个婆子一听撵出去,吓的脸都白了,她们熬了多少年才在夫人跟前有了些体面,日子正舒坦,若这时候撵出去,往哪儿再谋这样的好差事去啊,家里老老小小的一大家子都指望着这个差事活着呢,若是丢了饭碗,以后可怎么活?
    越想越怕,也顾不上正下雨,几步跑了过来,在廊下跪了忙着磕头:“老奴们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慢待青翧少爷啊,还望青翧少爷开恩,饶了我们这一回,以后必然对青翧少爷的吩咐不敢再有丝毫违逆。”发誓诅咒的说了一堆。
    青翧点点头:“既如此,还在这儿跪着做什么,想趁机偷懒不成。”
    俩个婆子一听青翧松了口,哪还敢跪着,忙着搬梯子擦廊柱子上的水去了,却哪里擦的干净,刚擦了,一阵风过来又打湿了,没一会儿两人就成了落汤鸡,趴在梯子上,冷得直打哆嗦。
    青青瞧着心有不忍,伸手扯了扯青翧的袖子,小声道:“二哥,她们上了年纪,这般只怕禁不住。”
    青翧:“你别瞧着她们现在可怜,却不知先头她们是怎么欺负大姐的,天天盯着大姐,看看大姐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了,稍有差池便去舅母跟前儿递小话儿,说是伺候大姐,分明就是舅母派到大姐跟前的眼线,大姐跟表哥在屋子里多待上一会儿,她们都要去告状,舅母便教训大姐说不该勾引着表哥在房里厮混,该劝着表哥念书云云,你说这两个婆子坏不坏。”
    青青点点头:“真坏,却这么下去,若有闪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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