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没事我就回去了。”热闹看完了,王大夫提着药筐便走了,走了没几步又转头对何珍说道:“荔枝性寒,别给徐敏吃太多。再说了,大夏天的,荔枝这东西就是你们也别多吃,吃多了容易上火。”
    何珍一听性寒,立马拍着心口,幸好刚买来就碰到了王大夫,万一小敏要是吃出个什么事……她不敢多想了,连忙感谢王大夫,还把买的荔枝送给了她一半。
    等王大夫走了之后,何珍把剩下的荔枝就留了一点自己带回家,其他的全留给曲隐了,说道:“小敏不能吃,就给阿淼吃吧。”
    虽然她是好意,可是曲隐听的却是满头黑线。性寒的东西孕夫吃不得,她家阿淼就能吃了?阿淼也是个男子,性寒又上火的东西怎么能多吃。
    不过曲隐还是把荔枝收了下来。因为本来窝在她身边的人此时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荔枝,就跟平时见着鱼时一样。这种眼神无异于表达着一个意思,那就是——这东西,他喜欢。
    何珍扶着徐敏坐上了板车,推着他回了家。人都走完了,她也该收拾收拾给阿淼做午饭了。
    曲隐先是把荔枝给他泡在凉水里,端给他,让他坐在屋里桌子上吃,别再跟着她蹭进厨房了,里面热。
    徐敏走之前跟她说阿淼给她摘了韭菜,刷了碗还烧了热水,让她中午好好犒劳犒劳他。
    听到阿淼为她做了这么多,曲隐心立马就酸软成一片,恨不得把小野猫抱在怀里狠狠□□他一番。所以犒劳是必须的。
    只是,她满厨房看了一遍,也没想到要怎么犒劳他。天热,家里也没有放肉。唯一是肉的存粮还被他当眼珠子似的护着,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着。她总不能说“阿淼,为了犒劳你,把你喜欢的那条鱼吃了吧。”到时候估计他非跟她急眼不可。
    曲隐拿着韭菜,想了半天,决定还是韭菜炒鸡蛋吧。至于犒劳他,晚上给他新做的那件衣服上绣只小野猫吧,他一向喜欢她做的衣服,基本上衣服放在一起,要是他挑,穿的都是她亲手做的。
    说到鸡蛋,这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阿淼挑食,不怎么喜欢吃鸡蛋。可这东西补营养,她总得想办法让他吃点。
    曲隐在锅底添了把柴火把锅烧热,便把韭菜洗了洗,切碎。随后伸手拿篮子里的鸡蛋,打在盆里,用筷子打散。
    她正做着这些的时候,阿淼又溜了进来。他把剥好的荔枝塞在她嘴里,就靠在案板桌旁看她做饭。
    “你也不嫌这里面热。”曲隐看他一副赖在这里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吐出荔枝核便笑着说他。
    古墨吐了吐小舌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弯着眉眼笑着。但是等看到她手里端着的鸡蛋时,笑脸就硬生生的挤成了苦瓜脸。
    他掏出纸板,不满的写道:
    ——‘我早上吃过鸡蛋了,怎么中午还要吃?’
    “鸡蛋有营养,最近没打鱼,吃不了鱼肉,家里的那条你又不让吃,猪肉夏天又不能多买,你说除了鸡蛋,还能吃什么补营养?”曲隐一边把切好的韭菜放进锅里,一边跟他说话。
    古墨有点不高兴,鸡蛋也不能天天吃,按她刚才的说法,估计鸡蛋还得吃个几天。他闷闷的写道:
    ——‘早上吃鸡蛋,中午吃鸡蛋,晚上还是吃鸡蛋,天天吃鸡蛋,我都快变成鸡蛋了……’
    他晃着腰间的铃铛,让她看他写的字。
    曲隐抽空回头,看着纸上的字有些潦草,便知道他心情不是多好,可是他憋屈着的小脸却可人的很,他撅着个小嘴,垂着眼睑,又黑又浓的睫毛扑撒下来,遮住他眼里的不高兴,在眼窝处投下一抹阴影。
    他靠在一旁桌子上,离她并不是多远。曲隐两步便走了过去,弯腰对着他撅起来的小嘴上啾了一口,笑着说道:“那你就是鸡蛋中的柴鸡蛋,柴鸡蛋中的笨鸡蛋。”
    总之,就是笨蛋中的小坏蛋。
    古墨被她突然亲了一下,脸色微红,心底之前的气便噗噗噗的消了下去。
    他低头写字问她:
    ——‘那是什么样的蛋?’
    ——鸡蛋还分柴鸡蛋和笨鸡蛋吗?
    曲隐看到他认真求教的脸,心底实际上早就笑翻了,面上却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她转身抄着勺子回到灶台前,故意说道:“就不告诉你。”
    古墨气哼哼咬着手里的纸板,盯着炒菜的某人,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的身体给烧出一个窟窿来。
    ——傻女人太坏了,欺负他不知道常识。
    曲隐可不就是欺负他没常识吗?柴鸡蛋本来就叫做笨鸡蛋,而柴鸡蛋中的笨鸡蛋就是指孵不出小鸡的坏蛋,试想一个不喜欢吃鸡蛋的人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吗?
    自然是不知道。曲隐自然不能跟他说她讲的是什么,不然估计他中午能以这个为借口不吃一口鸡蛋。
    她越是不说,古墨就越是想知道,他慢吞吞的蹭过去,伸手扯住她卷起来的袖子开始晃。
    ——‘说嘛说嘛。’
    他的身子跟着她的袖子一起左右的晃,对着她耍赖加撒娇。
    曲隐垂下眼睑看他一眼,随后淡定的伸手拿盘子将菜盛了出来。
    就这样就想让她说了,也太小看她的自制力了吧。
    古墨看她不理自己,就知道这套撒娇的办法她已经免疫了。便开始盯着她忙碌的身影想其他的办法。
    他还没有想出来之前,曲隐就把米饭和菜端出去了。回头又进来把皱着眉头一脸苦思的某人给牵出来。
    “吃饭了。”曲隐把米饭和筷子递给他,又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的菜,“这是你自己的劳动成果,可得多吃点。”
    古墨机械的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菜太烫了,和着刚出锅的米饭一起往嘴里扒更烫。
    他急忙把到嘴的饭吐了出来,吐着舌头,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凉茶。曲隐一直在看着他,此时动作比他还快,赶紧把水递给了他漱漱口。
    古墨烫的是泪眼婆娑,像只小狗一样,伸着舌头眨巴着水润无比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她,时不时的还抽噎两下。
    ——‘呜呜呜,疼。’
    “看你下回吃饭还认真不。”他舌头疼,曲隐心比他还疼,粉红的舌苔都烫红了,就差没起泡了,不由得皱着眉头说他。
    一听到说落,他委屈的更厉害了。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看着就要哭给她看。
    曲隐最看不得他委屈了,立马心软成一片,伸手擦着他眼角烫出来的泪水,柔声哄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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