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进了两道帘帷,最后一道帘子是大皇子殿下自己用扇子挥开的。
    眉目清妩锋利的狐狸眼在帘后眯细了,浅红的唇瓣弯着:“好久不见,小衾怜新婚燕尔,瞧着气色不错啊。”
    春晓偷偷瞄他一眼,萧阑光横卧在榻上,悠然自得,不像是带病的模样。
    萧阑光这个皇子殿下,自小习武,小时候就能一只手将她拎起来挂在墙上,十分强悍,就算是伤寒感冒中,也能徒手掰断春晓的饭碗,不可小觑。
    春晓打量不出萧阑光有没有受伤,担心他又要嘲讽自己,遂出声道:“我前几日听闻,殿下似乎受了点伤,不知现下可好些了?”
    她温声关怀,摆足了态度,心想这下子不会攻击她了吧?
    “呵,倒让你费心,家里宅外风流之余,不忘关注本殿的死活。贺春晓,忙得很啊?”
    萧阑光起身,“你可知本殿因何被罚?”
    春晓:“我哪知道。”赚萧阑光的月钱可真不容易,老板太难伺候了,她早该知道这七百两不好拿,小时候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萧阑光道:“因为差一点,本殿就将她的好女儿给杀了。”
    男声徐徐,皇子殿下起身,慢慢走到春晓儿身边,拎着她的肩头衣料,拉着她坐到矮几边,捏了一枚糕点送到她嘴里,“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这句话落音又轻又利,萧阑光的指尖带着淡淡的香气,微微的清冷,春晓差点咬到他手指头。
    “殿下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我会以为你在喂我服毒呢。”
    春晓鼓着腮帮子将鹅黄糕点吃下去,萧阑光的指没有收回去,而是在她颊侧掸了掸,猛地凑近,“擦了什么胭脂?”
    春晓不知道南藏月用的是什么牌子的胭脂,她只是胡乱蹭了一下,没想到萧阑光的眼睛这么尖,“可没擦胭脂,哪有女子涂脂抹粉的,殿下将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可非常有女子气概的。”
    而此时春晓心内疯狂地卧槽卧槽,前阵子太女才和她说自己被人刺杀了,今天是始作俑者就水落石出了。
    看来女皇知道了萧阑光干的这事,却只是罚跪,也没有揭发出来……这对兄妹的关系,实在很奇怪。但如果假设,萧阑光如今造反之心依旧不死,那他对萧禹戈下手的举动,也能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阴鸷美貌的阑光殿下,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朝代,他偏偏与这个时代的主流对抗,想要以男子之身登上皇位。
    柳觊绸如今能够入相,也是因为当初男扮女装奠定了地位,而萧阑光却不偏不倚,即便被女皇发现,也不像是有所退缩的样子,他看起来,是真心想要了结了太女。
    仔细想来,大皇子殿下自小就不爱那些男子偏好的事物,他总是在习武读书。
    凡事总有一个契机,人总不会生下来便想要做什么,所以是什么改变了他,是什么事,令他自小便执着于那个位置?
    萧阑光眯眼打量了她一眼会,忽然揽着她的肩,将她掳到梳妆台前,压着她的背,将她摁在镜子前。
    肤色雪白艳丽的男子俯身贴着她的脸颊,镜中女子清丽怯怯,男子眉宇飞扬,萧阑光的气势将她压得死死的,地位一目了然。
    春晓心里想,难道大皇子想要玩镜前play,这个有点刺激,她还是可以的。
    可是并没有如她所愿,萧阑光捏着她的腮肉,对着镜子研究了一番,随手捡起桌上的绸巾,将她脸上那层薄薄的胭脂擦干净,“你那丈夫着妆水平太差,闺房之乐可不是这般玩的。”
    显然萧阑光以为这是南藏月给她化的妆,他的手劲有点大,春晓的脸颊被他擦得红扑扑的。
    擦完之后,他的指尖勾了一点莹白的香膏,指腹搓开后,两只大手捧着春晓的小脸,像是揉面团一样涂香,“着妆第一步先要擦香脂,润泽肌肤,之后才好上妆。”
    萧阑光说得好听,但是手上动作简单粗暴,春晓觉得自己像个待宰的羊羔,被他搓圆捏扁。
    她才不相信萧阑光会化什么妆,他平时几乎不化妆,天生的雪肤花貌艳光四射,偶尔他嫌自己生得太艳,还会擦一层白粉遮掩唇色。
    后来有天,阑光少年习完剑回房,捉住了一个偷涂他香膏的小贼。
    于是阑光殿下的梳妆台便开始丰富了起来,那些瓶瓶罐罐,胭脂香粉,每日每日都用在了他那烧炭小丫头的脸上,将一个小丫头打扮得娇艳欲滴,鲜嫩可口。
    春晓儿嘴上说着不要,心内却诚实得很,大皇子一勾手,她就自觉坐好了。
    萧阑光给春晓涂好了香膏,甩了甩手,“许久未给你上妆,倒是有些生疏了。”
    春晓眼角一抽,以萧阑光的个性,这一梳妆台,该不会都是过期产品吧?古代可没什么保质期概念啊。
    擦好了香膏,萧阑光拆了春晓的发束,懒懒地将下颌抵在春晓发顶,乌黑顺滑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蜿蜒交缠在一起。
    “你在镜中偷看本殿?”萧阑光眉梢一挑,擦在春晓两颊的腮红便重了,弄了个她一个面泛桃花。
    这实在怪不得她,萧阑光太好看了。
    不同于南藏月的端庄清秀,不同于松妆的病态美丽,萧阑光面容精致,狐眸勾人,极富有攻击性,偏偏一声气势倨傲贵胄,像是被毒蛇与宝剑护卫的玫瑰,让人不敢逼视。
    再加上,家花不如野花香,更何况这还是长在别人花园的花。
    春晓明白,自己和萧阑光的关系,用古代的话来说叫偷情,叫私通,用现代的话来说,叫双向出轨。
    “没有,我是在看殿下的手,好大。”
    萧阑光的手指骨修长,与他的手比起来,春晓就是一张巴掌脸。
    “本殿,还有更大的地儿。”
    俯身贴着她的男子欺近了一寸,春晓感到了后腰处,有个硬烫的棍状物顶着,她的脸一下子更红了。明明是女尊国,为什么她和萧阑光在一起,总有被他调戏的感觉。
    对镜简单描了眉毛,他从梳妆台的夹层里,取出一只玉盒,揭开便是馥郁醉人的香气,“这是本殿最近得的好物,取叁月的桃花,腊月的梅,满山数顷浸萃,才得了这么一盒。你来试试看。”
    他勾起一抹红,摁在春晓红润的唇珠上,又徐徐涂开。
    春晓满脑子都是皇族的穷奢极侈,数顷的花只为了酿造一盒胭脂,古人可不光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贵族的衣食住行更是无一不精细。这得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啊……
    擦好了胭脂,萧阑光捏着她的下颌端详一番:“勉强入眼。”
    春晓看了镜中,也觉得好看,“多谢殿下。”
    “谢我什么?”
    “多谢殿下将这般珍贵的口脂送我。”春晓喜滋滋,这么珍贵的好东西,可以用去哄男人。她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多哄一个男人回家,就是多一个加分项,这把必定刷他个s+!
    “我何时说要送你了。”萧阑光将玉盒随手撂下,垂首细看她的唇色,微微含笑,“我的口脂,享用它的人,自然也只能是本殿。”
    他倾身,含住了她的唇,辗转反侧,唇舌之间散发着淡淡的桃梅之香,舔了唇肉后,那灵活的舌尖又钻进去,缠住了她的舌面,搔刮着她的口腔,越来越深,甚至想要触碰她深处的咽喉。
    这比掐住脖子还要难捱,春晓到后面被亲得不断朝后倒着,最后被萧阑光握着腰,几乎将脖子仰断了。
    皇子殿下将她的口脂吃完了,又像是吸干她的精气般,餍足地松了唇,舌尖扯断相接处的银丝。
    “承惠叁百两,贺小姐是要付现银,还是从你月钱里扣?”
    “什,什么?”
    “怎么,难道本殿这精湛的妆面手艺,是白白叫你占便宜的?”
    (姐妹们我来了,对不住!昨天平安夜睡得好香,完全忘记_(:3ゝ∠)_,明早照常更新!是大皇子的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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